第44章 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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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效文嘆一口氣,「穆王既要管他,便當有所準備。監軍對你如藤纏樹。瘋症痊愈前,不能離你一日,時久必死無疑。你那中京王府裡——」說到這裡隻覺燙口,「你好自為知,若仍是像當年一樣當個好玩的,不如早些收手。都七年了,穆王雖是金枝玉葉,可著一個人尋樂子也欺人太甚了吧?」

穆遙麵皮一緊,「我幾時拿齊聿當好玩的?」

「你自己心裡知道,但願是我看錯。」餘效文一頓足走了,「消停呆著,休叫我一番心血付諸東流。」

危山營是沒法去了,穆遙呆立一時,走到榻邊,男人陷在一堆大迎枕裡,歪著頭沉睡,麵色是可憐的白,呼吸間心口細微起伏,帶出鼻息微涼。

穆遙仍去忙碌,白日倏忽而過。穆遙正給沈良回書時,身後不住的細碎的響動,一回頭便見男人麵容焦灼,閉著眼睛在枕上輾轉。

片時便醒了。

穆遙心知不好,這一回不知要鬧多久,索性握著本子走到榻邊,將他雙手疊起握住——平日裡冷冰冰的一雙手,此時如同有火在灼燒,滾燙。穆遙低下頭,柔和地貼住男人汗濕的前額,「難受嗎?」

男人艱難地搖一下頭,奮力抓著她,冷汗源源而下。穆遙將他拉入懷中,攬著他細瘦的脊背,耳聽他喘息極其粗重,卻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忍著。

穆遙一隻手攬著他,另一隻手仍去寫本子。

不知多久,握在穆遙臂間的手指用力一緊又鬆開,男人發出一聲難捱的痛叫,「不行……不行了……」

穆遙低頭便見男人手足癱軟,仰在自己膝上大睜著眼,目光全是散的,眼淚從無神的目中源源而下,乾涸的一雙唇不住翕動,「穆遙……疼……我疼……」

穆遙不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發作,仍然心下一緊,往自己舌尖咬一下才能保持鎮定,隨手回文本子擲在盒中,取一丸藥抵過齒列塞入男人口中,壓著他咽下去。

男人目光全是散的,大張著口不住喘氣。穆遙餵過藥便抱著他,一下接一下地撫著他尖利的脊背。等男人終於平靜下來時,不受控製的淚已經全然打濕了穆遙的襟口。男人隻覺羞恥難當,伏在穆遙肩上,無聲地哭起來。

穆遙握住他重歸寒涼的一雙手,輕聲寬慰,「比上回多一個時辰,你比我們想得都好。」

隔門打開一點縫隙,胡劍雄在外,殺雞抹脖子地朝她做手勢。穆遙往回文匣子抬一抬下巴。

胡劍雄輕手輕腳進來,取走回文匣子,又往外走。

齊聿聽到聲音,要回頭被穆遙一手扣在腦後。她騰一隻手捋過男人汗濕的額發,「我讓人給丘林清下點巴豆,讓她在危山營躺兩日,你安心養病。」

齊聿根本不知身後有人,含混地「嗯」一聲,「穆遙,你在這裡……你不要走……」

胡劍雄頭皮一緊,捂著酸倒一片的牙,一溜煙跑了。

「我不走,我陪監軍養病。」穆遙已經熟知他的病症,勾著他說話,熬過發作的餘蘊,「你還記得當年不……人家田世銘是立了誓要拿三甲的,靜等著禦街簪花替他們田家正名,偏叫你攔在頭裡,風頭都是你一個人的。我要是田世銘,說不得尋人套個黑布口袋打你一頓。」

齊聿閉著眼睛,「他難道沒打嗎?」

穆遙愣住,「他打你了?」

「……不知道是誰。」齊聿貼住她,輕聲道,「禦街簪花後挨過兩回打,不知道是哪裡人——」

穆遙心中一動,記起舊事,「放榜後我約你出來,二三回都不肯……原來是挨了打?」

齊聿大覺難堪,「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穆遙在這個瞬間終於明白什麼是「天意弄人」,手臂一掀將他推在榻上,「挨了打為什麼不同我說?你推什麼事務繁忙呀?你同我裝清高好有意思嗎?」

齊聿茫然地看著她。

穆遙待要發作,入目是他瘦得可憐的一張臉,沒有一絲血色,唯獨眼睫眉目被冷汗浸過,黑得出奇——就是眼前這個瘦骨嶙峋的男人,剛剛挨過銷魂草發作,二個時辰生不如死,就為了延長一點發作時間,以圖日後戒斷。穆遙那一點怒氣倏忽散了,仍舊走回去拉他起來,「齊聿,你消停些吧,莫再自作死。」

齊聿被她抱著便不計較,說什麼都老實答應。穆遙拿他沒辦法,輕輕握一握他的手,「既是好些,來吃飯吧。」

穆秋芳送上飯食,穆遙剛剛拿上碗箸,韓廷滿麵慌張跑進來,「穆王,丘林清到了。」

穆秋芳跳起來。

「到便到了,」穆遙看他二人一眼,「慌什麼,來伺候監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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