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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貨又跑來跑去,滿頭大汗的立花正杉雙手貼腿立正九十度鞠躬,大聲喊道:「大姊頭,對不起,我跟丟黑田小姐了!」
旁邊三兩顧客被他的音量嚇了一跳,看清楚是誰在鬼吼鬼叫後又淡定地繼續逛。
除了一個人。
頭發向後梳左眼有條長疤,身穿深灰襯衫、黑西裝外套、柴犬圍裙的墨鏡男人,敞開的衣襟隱約能見其下大麵積刺青,踩著尖頭黑皮鞋將眼睛瞪到最大挑選雞肉,扯起唇角露出一個彷佛隨時會從身後掏出鋼鐵球棍的笑容說:「你們找三鴉?她在前麵結帳。」
酉井雲雀使了個眼色,立花正杉立刻小跑著去收銀區,順利找到剛清空結帳隊伍的三鴉。
少女鎖起收銀機,繼續被打斷的清潔工作。
「務必讓我幫忙,黑田小姐。」
三鴉思索兩秒,將手上的拖把水桶遞給他。
「麻煩立花先生拖生鮮區。」
「收到。」
立花正杉扛著拖把拎著水桶離開,三鴉才拿起抹布和酒精噴罐要擦扶手欄杆和推車把手,結帳區又有顧客要伸手去按服務鈴。
逛超市的顧客似乎有看到人結帳就想跟著結帳的特性,很快又排了三、四個人。
她的動作俐落快速,神秘的氣場讓磨蹭的顧客不自覺麻利起來,原先都要等總金額出來才在那邊慢慢數零錢的人回過神,才驚覺不知何時已經提著袋子站在超市外的人行道,結帳過程猶如一場夢境,試圖回想卻朦朧無比。
排在最後的墨鏡刀疤男放下購物籃,圍裙上的柴犬頭吐舌呆笑。
「甚爾呢?」
「送便當給美由姊。」
「幾點下班?」
「一點。」
「下班後來家裡吃飯。」
「好。」
「知道地址吧。」
「是。」
「別按門鈴,直接進來。」
「知道了。」
三鴉接過一個畫了黑貓頭的不織布購物袋,將結完帳的商品依序放入,再拿出印章蓋集點卡。
男人走出超市,兩顆腦袋縮回貨架後。
「大姊頭,我們為什麼要偷偷扌莫扌莫的?」
立花正杉抱著拖把竿子,問同樣蹲著的酉井雲雀。
成熟美艷的女人沒有回答小弟的問題,雙手抄在和服袖中,妙目燃著熊熊怒火。
貨架和收銀台有段距離,她沒聽到完整的對話,三鴉的音節都很簡短,配合點頭能猜到她在答應,而男人說了『下班』、『來家裡』、『地址』、『直接進來』,提取這些關鍵字,缺失的空白很容易填入。
「沒想到不死身的龍是會背著妻子約未成年少女回家的男人。」
「大姊……」
「那個小姑娘居然也就這麼答應了,剛才被誤會時沒什麼反應,還以為她沉穩冷靜,原來是呆嗎。」
「我說……」
「哼,為了妻子金盆洗手的感情,不過如此。」
「那個,大姊頭……」
女人猛然站起身,居高臨下用可怕的眼神望著他,「怎麼,正杉,難道你想為那個偷腥的男人辯解嗎?」
「不,我是想說……阿龍先生好像,也姓黑田。」
他是一次聽見兩名送貨員聊天聊到黑田先生,說收包裹的是個穿柴犬圍裙的恐怖刀疤男,才知道的。
不然大家平常都是叫阿龍,沒什麼機會讓姓氏出場。
中年男人小聲地補充:「而且阿龍是跟妻子姓。」
以日本極道男尊女卑的觀念,隨妻姓通常是為了繼承嶽父的勢力,黑田龍的妻子是普通民眾,那真的是很稀有的案例了。
酉井雲雀定格,表情有一瞬空白。
「……哎?」
四個小時的上班時間一下就過去了,三鴉發現不僅立花正杉,連酉井雲雀也多次試圖幫忙。
前者除了動作稍慢不熟練還算有用,後者就屬於幫倒忙的類型了,不過三鴉沒說什麼,也沒表現出任何嫌棄,平淡地將她搞砸的份再弄好。
整理貨架、清潔環境、收銀結帳,四個小時晃眼即過。
一點一到,三鴉回員工休息室,將圍裙和名牌放回黑田甚爾的置物櫃,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