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梅開二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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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夏把馬牽回馬廄, 抓了一小把乾草餵馬。

廖星沉餵完馬走過來:「剛剛那個是那個誰……方淮他爸?」

聞夏「嗯」了聲。

廖星沉:「看來你們兩家關係一直都不太好。」

「確實,說難聽點是世仇,」聞夏說, 「我爸跟他爸從學生時代鬥到現在。」

廖星沉笑了兩聲, 問他:「對了, 林風起怎麼來這兒了?」

聞夏:「方淮他爸想拉攏他。」

廖星沉家裡是開醫院的,方家雖然做地產生意, 廖父和他們家的地產公司沒有打過交道,但多多少少會互相知道一些。然而廖父這個人也不愛也沒時間摻和這些生意場上的來來往往,他本職還是個醫生, 大半輩子都奉獻給了手術台。

所以方連樹才覺得廖星沉麵生, 不認識。

廖星沉扌莫扌莫下巴,揶揄道:「我還以為他專程來找你的。」

聞夏把最後一點乾草餵掉, 煞有介事地點頭:「也可以這麼說吧。」

兩人休息了會兒,馬匹也休息了會兒,便又牽出去打算再騎兩圈。

來騎馬的人比之前多了點, 但草場寬闊, 零零散散的馬匹並不顯得擁擠。方連樹帶來的一行人這會兒也有些分散, 肉眼範圍內隻看見三兩個認識的麵孔。

聞夏和廖星沉騎著馬入內, 廖星沉調侃問:「去找林風起?」

然而都不用找, 兩人往前騎了會兒,就看見林風起和方淮騎著馬在賽馬跑道內一前一後奔趕。

跑道外圍聚著一些騎著馬看熱鬧的觀眾,多數為方連樹和他帶來的人。

聞夏和廖星沉便也靠近觀看。

這個馬場隻是給來度假遊玩的業餘愛好者提供一個體驗休閒的場所,並不是為競技提供的,因而跑道圈較小,也沒有那麼嚴的規格。

「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圈了。」廖星沉說。

「剛開始呢。」旁邊一位馬術愛好者好心回答。

不過兩句話的功夫,賽場內, 林風起和方淮的距離便縮短了一點。方淮正奮力追上他。

聞夏在圍欄外看著,看著縮短的距離,忽然有點兒緊張。

一前一後的馬匹離他和廖星沉也越來越近,快到轉彎處時,林風起一晃眼,兩人的目光便撞在了一起。

林風起手裡韁繩下意識收緊,身下的馬得到指令,速度瞬間慢下來。

就這麼一緩和的功夫,方淮後來居上,眼看就要超過他。

那邊方連樹一夥兒的大小老板紛紛開玩笑:「林總!小方總追上來咯!」

而林風起的目光還黏在聞夏身上。

聞夏心念一動,忽然朝場內喊了一嗓子:「方淮,是男人就贏一個我看看!」

方淮:「?!」

林風起:「……」

方淮雖然沒注意場外的人,但聞夏那欠揍的聲音他就是化成灰、被封入棺材裡了,聽見了都會當場詐屍。

他給聞夏這句話嚇得手一抖,差點兒沒從馬背上栽下去。

他還沒緩神,就見前方的剛剛速度慢下來的林風起又一夾馬腹,速度瞬間變快——比之前還要快了!

場外老總們便又起哄:「加油啊小方總!」

方淮一咬牙,奇怪的勝負欲莫名開始燃燒,本來他就是被他爸趕鴨子上架跟林風起賽馬,他爸還說什麼讓他故意落後一點,賣林風起一個麵子——賣個屁。

然而,前方的林風起不知打了什麼雞血,快得他根本追不上。

不僅追不上,在他全力追趕的情況下,兩個人差距還越拉越大、越拉越大——

聞夏的聲音又漫不經心傳過來:「沖啊方淮!」

靠!

方淮頭皮一炸,就看見快把他甩掉大半圈林風起忽然收緊韁繩,速度銳減,然後回頭看他。

他有些迷惑,身下馬匹的速度卻照舊,於是眼看著自己和林風起的距離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林風起轉回頭,再次夾緊馬腹,駕著馬風一樣向前奔騰而去。

「……」

「。」

你!媽!

方淮心態崩了,氣得想跳腳,這一個兩個,倆人串通好的是吧?玩兒他呢?!

這場比賽毫無疑問是林風起贏了,他領先方淮快一圈,直沖終點。

方淮落後到達終點時臉臭得像南風天一天一夜都沒曬乾的衣服。

方連樹老油條一個,怎麼會看不出林風起那一慢一快是什麼意思,有點兒不爽,但看林風起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又心裡犯嘀咕。

這林風起應該不是那種以玩弄誰取樂的人,怎麼騎個馬突然變得這麼惡趣味?

那個聞家小子也真的怪討厭的,喊那兩嗓子擾亂他兒子的軍心。

但是當他看著林風起從終點折回,慢悠悠騎著馬走到聞夏麵前的時候,方連樹忽然靈光一閃,好像抓住了什麼。

好怪。

聞家小子喊的那兩嗓子——第一次,害他兒子嚇一跳,但同時林風起的速度也慢了一下,然後猛地加快;第二次,又害他兒子嚇一跳,林風起也在那一刻幾乎快停下,然後等他兒子快追上的時候再次駕馬飛奔。

真的好怪。

方連樹在這邊冥思苦想,那邊聞夏看著林風起慢慢靠近,突然聽廖星沉「嘶」了一聲,嘀嘀咕咕:「之前沒注意,你倆這,穿的情侶裝?」

聞夏一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才後知後覺自己身上的衛衣居然和林風起的毛衣是同色係的。

說實話,這又不是真的相親,他隻想應付了事,當然不會在穿著打扮上多費心思,換衣服時隨手從衣櫃裡抓了套衣服換上就出門了。他衛衣外麵原本還搭了件外套,隻是外套暫時脫掉了。

他再抬頭去看林風起,林風起已經連人帶馬停在他麵前。

男人坐在馬背上,身姿挺拔,看著他的目光卻幽幽的,帶著一點兒受氣小媳婦兒的委屈。

聞夏大概知道他在幽怨什麼,真誠地誇道:「你真厲害。」

林風起臉色稍霽,正要說話,方淮也騎著馬跟個炸藥桶似的火急火燎地過來了:「聞夏,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叫掃興。

林風起今天是真的見識到了。

他看著聞夏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轉到方淮臉上:「什麼什麼意思?」

「你好好的喊什麼加油,」方淮不好把火撒到林風起身上,便把矛頭對準罪魁禍首,「你今天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話音剛落,他便感覺有一道冰涼冰涼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

扭過頭,對上林風起涼颼颼的目光。

方淮打了個冷戰,氣勢莫名變弱,對聞夏說:「……你少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小方總,」林風起忽然出聲,「剛剛的比賽還要謝謝你有意相讓,晚點我們可以再比一場。」

方淮瞳孔地震,這是人話?

有意相讓?誰讓你了!故意諷刺誰呢!

方淮憋屈,憋得一肚子氣,偏偏這個時候那些老板們也圍過來:「剛才的比賽真是太精彩了,沒想到林總馬術這麼精湛,之前我約你去騎馬你怎麼還拒絕呢?」

林風起淡道:「抱歉,工作事多,抽不開身。」

「唉,沒事兒,能理解,林總大忙人嘛,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是一樣,忙得暈頭轉向,都還沒你這麼有出息呢,」那人哈哈笑道,「小方總也還是這麼厲害,不如我們倆也來比一比?」

方淮想說比個屁。

「馬叔叔您這麼說,那我肯定恭敬不如從命啊。」他心裡罵娘,臉上熱絡。

他的馬剛剛跑過一輪,再跑肯定比不上對方,雖然在生意利益上這馬總得敬著自己三分,但同時他還是個長輩,輸贏都有講究。

這個時候方連樹適時插進去,說他家小子剛跑過一輪,給他休息休息,我來舍命陪君子。

馬總也隻能賠笑說好。

一幫人便烏泱泱跟著方連樹去看熱鬧。

方淮站在半路要走不走,看了眼聞夏和林風起,還是決定不跟這兩個陰險狡詐的人多計較。

方淮一走,林風起身上的寒氣便收斂許多。

他又盯著聞夏,忽然說:「我贏了。」

聞夏點頭:「是的,你贏了。」

林風起:「……」

林風起:「我贏了方淮。」

聞夏:「嗯嗯,你贏了方淮。」

林風起:「。」

廖星沉在旁邊憋笑真的憋得好辛苦,悄悄挪遠了一點。

林風起木著臉,忍不住硬邦邦開口:「你之前給方淮加油,說……」

聞夏:「嗯?」

林風起:「……你說,是男人就贏給你看看。」

聞夏「啊」了聲,恍然:「是有這麼回事兒。」

林風起沒說話,眸光幽幽。

聞夏露出苦惱的神色:「那你輸了……也沒法變成姑娘啊。」

林風起:「……」

聞夏:「你看你贏了,不也還是個男人麼。」

林風起抿了抿唇,似乎有點兒委屈。

聞夏偏偏還要問;「我邏輯不對嗎?」、

「……對,」林風起含著悶悶的鼻音,「你說的,都對。」

逗人不能逗太狠,聞夏見好就收:「那你出來?咱們在外麵溜達溜達。」

林風起愣了愣,眼睛轉瞬間亮了一點:「好。」

真的是非常好哄的人形阿哞。

廖星沉笑著跟上來:「不介意再帶個電燈泡吧?」

雖然不是二人世界,但比起方淮,林風起現在完全能接受廖星沉了,三人離開賽道,在寬闊的草場不快不慢地跑著。

但林風起今天過來依然屬於半應酬,在聞夏身邊賴了會兒,還是得回去。

分開前聞夏狀若隨意地感嘆了一句:「咱倆衣服顏色居然還挺相近的,好巧啊。」

然後他便看見林風起耳朵泛起薄薄一層紅,卻撐著一副淡定從容的姿態:「嗯,是挺巧的。」

聞夏頓時了然,果然是故意的。

他和廖星沉前腳剛離開馬場,後腳聞山海就來電話了,問他倆餓了沒有,如果餓了可以先去吃飯。

聞夏:「您和方伯伯還在釣魚?釣著了嗎?」

聞山海:「你懂什麼,釣魚釣的是個心境和人生。」

聞夏:「懂了,空軍唄。」

聞山海怒掛電話。

兩人到垂釣場的時候,兩位老父親果然還坐在岸邊,那恬淡的模樣,簡直不像來釣魚的,像在悟道冥想。

境界之高,聞夏參不破。

「你倆怎麼來了?」看見兩人走過來,聞山海問,「不是說讓你們先去吃飯嗎?」

「兩個人吃飯有什麼意思,飯就是大家一起吃才好吃。」聞夏說。

聞山海瞪他一眼:「歪理一大堆。」

聞夏看一眼湖麵:「咬鈎了咬鈎了。」

不僅咬鈎,還差點兒把魚竿給拖走,得虧聞夏提醒及時,聞山海趕忙抓住竿子。一番拉鋸之後,一條大魚撲騰著被慢慢拖過來,這魚力氣大,聞山海騰不開手,趕緊使喚兒子:「抄網抄網,快快快。」

廖星沉離得近,拿過抄網幫聞山海把魚抄了上來。

「哈哈,老廖!看我釣上來的這條胖頭魚!」聞山海在這兒坐了一上午,屁股都坐疼了,終於釣上來這麼一條又肥又大的胖頭魚,可這勁兒跟廖父顯擺。

廖父艷羨:「可以啊你,唉,我輸了我輸了。」

兩位老父親一上午的收獲,就這麼一條胖頭魚。

「走了走了,不釣了,吃飯去,」聞山海收拾漁具,「正好這條胖頭魚,咱們拿去餐廳讓廚師給咱做個剁椒魚。」

這裡的垂釣場旁邊就是一家餐廳,在垂釣場釣到的魚可以帶去餐廳讓後廚做。

將漁具歸還,四人在餐廳要了個包廂,然後將魚交給後廚,又點了些別的菜。

掉到這麼一條大魚,老聞同誌心情極佳,坐下後就開始問:「你們倆去玩兒了點什麼啊?」

「騎馬。」聞夏說。

「就騎了會兒馬啊?」

聞夏點頭。

這是廖父也開始輸出:「這裡項目那麼多,你們倆下午多走走,別窩在一個地方不動彈,這不是浪費錢嘛?要是一天不夠,咱們大不了在這兒住一晚,明天再玩兒一天。」

廖星沉:「爸,你明天不是還有一台手術嗎?我沒記錯的話你隻有今天休息吧?」

聞言,廖父並不生氣,依舊樂嗬嗬地道:「是啊,我明天是得回去,但你想和聞夏在這兒多待一天又不是不行。」

廖星沉:「……」

他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想和聞夏在這兒多待一天的話吧?

聞山海道:「沒事兒,老廖你看你,急什麼,兩個孩子有自己的相處節奏。」

聞夏一聽他這話就不妙。

果不其然,聞山海下一句就是:「大不了咱們下回再來就是了!或者咱們再約別的地方,比這兒有趣的,你到時候說就是了。」

廖父應道:「也是,怪我怪我,你說得對。」

聞夏:「……」

廖星沉:「……」

廖星沉掏出手機敲了行消息發給聞夏:[下次復下次,什麼時候是個頭。]

聞夏回他:[你坦白或者我坦白,挑一個。]

廖星沉:[……]

廖星沉:[那還是再說吧。]

聞夏不了解廖星沉那兒是個什麼情況,不過他這邊,跟老聞同誌坦白也不是不行,但至少今天還不行。

當著廖父的麵,這是要聞山海和廖父斷交啊。

過了會兒,菜上來了,但遲遲不見他們欽定的那道剁椒魚。

聞山海邊吃邊嘀咕:「這魚怎麼還沒上……」

聞夏起身:「我去催一下。」

「你坐著吧,讓你星沉哥去。」廖父說。

「不用,這點小事兒,我去就行。」

剛走出包廂,和迎麵而來的一行人撞個正著。聞夏看見他們是一愣,他們看見聞夏也停了下來。

「小夏,」方連樹最先反應過來,「這麼巧,你也在這兒吃飯?」

聞夏從容點頭,笑道:「方伯伯你們也是?」

「是啊,要不說咱們兩家有緣呢,」方連樹指了指對麵那間包廂,「又是對門。」

孽緣吧。

聞夏心想。

他看了眼林風起,就聽見方連樹又問:「你這是乾什麼去?」

「哦,我們有道菜半天還沒上,我去催一催。」

「這樣啊,那快去吧,」方連樹頓了下,「對了,你爸在裡麵?」

「他上廁所,大的,這會兒不在。」

聞夏剛說完,身後的門就開了,在兒子口中去上廁所的聞山海此時出現在門口。

聞夏:「。」

聞夏麵無表情地看著聞山海,聞山海有些訕訕地看著他。

他聽見了兒子的話,但是聽見的時候開門的動作已然收不住了。

「喲,這不是在嘛!」方連樹道,「老聞你說你,怎麼讓孩子撒謊呢。」

聞山海輕哼,很拽:「撒什麼謊,就不許我們這包廂帶廁所?」

方連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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