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皇帝被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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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天國忠王的義子, 李容發可謂是少年得誌、青年失意的典型。本心來說,他是不甘心這樣蹉跎一生的,爭奈李秀成並未列入朝廷的拉攏名單之內, 乃父又不得完全隱退, 他們家, 還屬於朝廷的重點監管對象, 長此以往,除非大清滅亡, 否則是很難再有出頭之日的。

借著東太後有心正位的東風, 李秀成父子兵行險著,仗著一本極盡苦思編寫出來的《警世書》獲得了鈕祜祿氏賞識, 本心而言, 自然覺得振奮不已。

唯一不曾預料到的是,李容發因氣度外貌被破格揀擇為寧壽宮侍衛(大清祖製, 除旗人外,不得授予侍衛頭銜),到了此時, 他已然沒有回頭餘地:要麼抽身退出,繼續坐自己的冷板凳;要麼借勢上位,爭取當第二個韓德讓。

存著這份野心, 李容發開始試探著為鈕祜祿氏獻言獻策。

「親農?」鈕祜祿氏攏了攏頭發, 「怎麼說?」

「所謂親農, 意指太後愛護百姓,這件事兒說起來容易, 辦起來不難,如何教百姓感激聖恩才是緊要之事。」李容發強打精神解釋原委,「小到您用膳, 大到您耕織,都能教百姓知道,您是一位愛民如子、勤儉為國的皇太後。」

「有意思!」鈕祜祿氏淡淡笑道,「你是想讓我照相?」

「正是!」李容發大加稱贊,「太後果然博學多聞。」

鈕祜祿氏微微搖頭:「百姓愚昧,怕是不能憑借幾幅影像對孤心生敬意吧?」

「太後聖明!」李容發說明計較,「除此之外,太後可遣暗行禦史若乾,深入民間、體察民情,擇驚動大案,為百姓伸張、為庶民做主,再擇望朔之日,禦城門宣德政,使太後恩澤廣施四海之內。」

鈕祜祿氏果然意動:「這支暗行禦史可以交給你阿瑪的通政使司監管——」

「奴才謝主隆恩。」不待鈕祜祿氏話音落地,李容發翻下床去磕頭不斷,奴才蒙恩抬旗,日後更會竭盡全力,萬死以效太後。」

「嗯?」鈕祜祿氏一怔,「我幾時給你抬的旗?」

李容發解釋道:「太後方才說,暗行禦史的事兒交給奴才的阿瑪去辦,阿瑪是旗人稱呼,太後這樣說,當然是有心為奴才抬旗的意思。」

「你倒會鑽空子!」鈕祜祿氏並不生惱,「我原要把石達開和陳玉成抬入正黃旗滿洲包衣旗下,既我這麼著,索性一起辦了,李秀成一枝也抬進去吧!」

對太平軍降將是如此,平亂的掌軍漢臣就是另一層待遇了,借著西太後生辰,鈕祜祿氏降詔推恩,將平定太平天國的首功之臣曾國藩、平定新疆的首功之臣左宗棠、平定撚軍的首功之臣李鴻章抬入漢軍旗下,籍此作為對漢臣的製衡。

經此一事,以湘淮係為骨乾的漢將勢力遭到了徹底瓦解。

抬旗固然是恩典,若抬的不徹底,那就跟官場上的明升暗降差不多。

曾國藩抬了旗,駐守朝鮮的曾國荃還是正經漢人;遠在日本的李鴻章抬了旗,身為封疆大吏的李瀚章仍舊與旗籍無緣;這種情況下,他們便是想要擰成一股繩也是不容易的事兒。

經過十多年的歷練,鈕祜祿氏對權謀之術的運用已然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在李秀成請旨印發《警世書》賞賜所有官吏、舉子、鄉宦的同時,當朝發出上諭:「嘗聞英吉利體製,女王垂拱治國、庶務決於內閣,因策眾人之力,所以能無敵於世界!孤掌社稷,不能為一己私權,居朝堂、負萬民,理應效仿其長、圖謀強大之基,自今而後,除軍國大政令、刑賞大處分、義理大關係,一應政務,皆委內閣裁決,欽此!」

恭親王不喜反憂:他該怎樣把握「三個大」的分寸呢?

然後,鈕祜祿氏把頭一縮,開始在寧壽宮過起了蝸居生活。

表麵看來,當今天下,內亂平定、外祟暫息,是嘉道以來難得的太平光景,可稍有眼界的人都看得出來,所謂中興的大清,實質麵臨嚴峻的內外隱患,絕對沒到安享榮華的時候。

深知東太後為人的恭親王更加擔心了:她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等到恭親王第三回謁寧壽宮請旨,被擾思緒的鈕祜祿氏終於勃然大怒:「齊桓公專任管仲,所以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楚悼王深信吳起,因此中興祖業、列國不侵;宇文泰委政蘇綽,北周以弱為強、雄霸三國;張居正扶立幼主,大明國祚延續、府庫充盈!孤長恨,不得管吳為相、難得蘇張佐弼;使汝無能之輩,假仗皇叔之親,忝居首輔要職,上不能精簡國政,雪宣宗之辱、報文宗之恨,下不可處分庶務,解脫於孤、思慮報復,此先帝之不幸,未亡人之大不幸也!」

奕訢被罵的狗血淋頭,自此以後,有事兒沒事兒,再不敢輕易去寧壽宮撞釘子。

「果然沒有救時的宰相,不仗我自個兒,怕是誰都指望不上的。」鈕祜祿氏轉了轉脖子,「今天就到這兒了,你們去罷!」

秉筆太監起身行禮:「嗻!」

「主子,養心殿傳來消息——」鈕祜祿氏正要起身,周塽貼到跟前低聲耳語一番,最後方道,「外頭請旨,要不要攔一攔皇上呢?」

「孚親王怎麼不來回話?」鈕祜祿氏倏然不悅,「他是偏著自己侄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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