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摸摸腦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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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懵了會兒神,蒼黎捏了回來。輕輕捏了一下,心情甚好的跟她扯平了。

此時此刻,兩人都還在地上坐著,蒼黎也是剛醒沒多久,仙界來了兩位客人,等在魔宮,鬼沾被他打發出去鎮場子了。

沈湘雙手使勁拍了拍臉,深吸一口氣,從夢中回來,而後一把拉住蒼黎的胳膊,在他皺眉疑惑的表情中,做了一件這輩子從沒做過的「大膽」之事。

她抱住蒼黎的腦袋,用力按進自己的懷裡,扌莫了扌莫他的頭發,安慰小孩兒一般,還噓噓輕哄:「蒼黎,原諒你的奇怪了,大家都不容易……」

蒼黎藝高人膽大,沈湘拽他時,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本著看她做什麼的好奇,由他拽著自己。

結果一下子把他按進懷裡,這要是柔軟寬闊的懷抱,蒼黎也沒什麼意見,但沈湘的懷抱並不軟也不寬闊,他砸那一下,生生聽見了撞在肋骨上的聲音。

蒼黎臉先是一陰,還沒來得及斥責她胡鬧,忽然就被撫扌莫了頭頂。

蒼黎金色的瞳孔瞬間張大,圓溜溜的愣著,蒼白的兩頰浮上了微微的羞紅。

小時候有沒有被親生父母扌莫過發頂,他已經不記得了。就是在思絕樓裡,忘煙和半樂也不常扌莫他腦袋。

後來他長大了,長高了,沒了忘煙,也沒了半樂,更沒了那些夥伴們,就再也沒人揉一揉他的發頂了。

蒼黎閉上了眼睛,久違的懷念起在思絕樓的日子。

那群夥伴裡,半樂是最後一個,半樂沒了之後,思絕樓就空了。而他在空盪盪的思絕樓裡,渾渾噩噩,可能待了又有十年。

若非後來有鬼沾陪著,他也許連話都忘了如何說。

師父時不時的會餵給他一些散修,就像抓些活物投餵籠中的猛獸。

他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進來的,更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有些修為比他還要高一些,蒼黎見了也不說話,就靜靜坐在最高處的欄杆上,冷冷盯著他們。

許多人會問也不問就對他出手,慌張又恐懼。

有的會問他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是什麼東西。

蒼黎一般都會笑。

因為這兩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還有一些人,會觀察他,或是用毒,或是擺陣,但這種無疑死得更慘。因為最後不是他們瘋掉,就是他頭痛發作,在發狂中殺了他們。

鬼沾是突然有一天,開口說話的。那時鬼沾還沒有身體,他看不到鬼沾,聽到鬼沾說話,總以為是自己疼瘋了出現的幻覺。

他的父母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的幻覺中,哼著搖籃曲的女人,麵容模糊的男人。

他們似乎是很普通的魔修,就住在落月城。

父親會打獵,母親會織布。

每天都在織白色的布。

他每一次都想開口告訴他的母親,他想要漂亮的顏色,紅的黃的綠的,還要染好多花,總之再也不要白色的布了。

這個時候,父親就會回來,肩上扛著獵來的食物,跨進門時,說:「快些吃完,我們去看煙花,明日就是比試會的最後一場了……」

這個時候,父親和母親都會碎成血霧,從他眼前消失。

白布上是淡淡的人形輪廓,淡淡的紅色。

他會抬起頭望著夜空。

看到一個人懷抱著銀色的滿月,一呼一吸間,抹去整座城。

那個人的臉越來越清晰,是路隨霜的模樣。

他把夢不厭其煩的說給鬼沾聽。

鬼沾說,那是水月鏡,傳說中遺失千年的昆侖秘寶。據說可以奪走人的魂魄和修為,成為掠奪之人修煉的養料。

「越是修為高,就越容易被吸乾,如夢泡影般消失不見,身魂俱滅。」鬼沾說道,「當年落月城內有許多仙魔兩界修為頗高的新秀們等待最終一日的切磋比試,所以路隨霜一鏡子下去,最少也能收割千年的氣運修為……」

蒼黎問:「那我們呢?我們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鬼沾就說:「你沒發現,活下來的都是修為不高的小孩子嗎?修為越高越能瞬息滅魂,我們這些就僥幸留了口氣,然後被師父救回來……」

「師父哪來的?為何能救下我們?」

鬼沾不說話了。

蒼黎道:「師父為何自己不去找路隨霜報仇?」

想不通,想不明白,頭痛,痛得像被人徒手撕開一樣。

蒼黎慢慢睜開眼,推開了沈湘。

他的指尖仍然冰涼,還發抖。

沈湘若有所思,捉住他的手問道:「還在疼?」

蒼黎嘴角微微一撇,並不在乎。

於他而言,隻要能忍,那就是還好。

「走吧,讓本座看看,是哪個仙修急不可耐地找上門來。」

蒼黎拉著沈湘從結界裡出來,先看到了讓清。

讓清陰陽怪氣道:「也沒有多久,我以為多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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