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隨此行(2 / 2)
許秋意起身,隨手把化妝桌上的布抽了出來,蓋在許折玉頭上:「你要是不肯出去,就不許把這個拿下來。」
許折玉點點頭,雙腿並攏端坐著。
房間裡吊燈的光亮能穿透這層薄薄的桌布,他隔著這張桌布也能看到許秋意婀娜的身影。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心頭升騰起一股燥熱,看著桌布外的人換好婚紗。
婚紗拉鏈在背後,許秋意夠不著。
她提著婚紗走到許折玉麵前,揭開他頭上的桌布,背對著他:「你幫我拉一下拉鏈。」
他不由自主地將她光潔白皙的背與他方才看到的身影結合在一起,一下子就覺得更熱了。
他的食指與拇指捏住拉鏈,有意無意地用小指輕緩地順著拉鏈勾著她的背。
拉鏈拉到頂端,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隔著衣服在她的背上親了一下。
許秋意被他親得渾身一僵,扭過臉來瞪了他一眼。
許折玉笑嘻嘻的,仿佛被她瞪也是一件甜如蜜的事。
他拿來頭紗為她戴上,近乎貪婪的視線黏在她身上,不願意挪開一秒。
「直接入洞房算了。」他輕喃,語氣中竟透出幾分認真。
若她同意,他肯定當即就跑出去對外麵的人宣布:婚禮已經辦完了,大家散了吧。
許秋意沒把他的話當真,聽他提到洞房,臉上無可避免地泛起粉紅。
還好她打了腮紅,看不出來她害羞了。
外麵有人通知賓客都來齊了。按照流程,許秋意叫許折玉先出去,隨後她和丁斐一起走出去。
化妝師望著許秋意臉上清湯寡水的妝容,很是無奈。但她也沒辦法,誰叫新娘堅持呢。
草長鶯飛的時節,氣候宜人,微風拂過宛若一麵輕柔細膩的紗,吹得人非常舒爽。
許秋意挽著許茂的手,一步一步向許折玉走近。
許折玉努力按捺住澎湃的心潮,卻還是忍不住把手攥緊,目光似火地盯著許秋意,毫不掩飾他對她的情意。
他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她,心中總算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他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她,今天終於要嫁給他了。
他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她,終於是他的了。
許茂將許秋意的手交到許折玉的手上,輕咳一聲,用眼神示意許折玉注意控製情緒。
許折玉握到許秋意手的那一刻,全世界就仿佛隻剩下他和她了。
他的眼裡隻有她,旁人在他耳邊不管說什麼,他都一個勁兒地應下。他的一雙眼睛像是為她而生,除了她,誰都不想看。
渾渾噩噩間,宣誓過去了,場地由室外轉到室內。
許茂叫他在大廳敬酒,讓許秋意回房間去休息。許秋意憶起先前他為她擋酒喝暈睡過去的事,叮囑他少喝些。
許折玉滿腦子都是:她是他的了!他恍恍惚惚又極度興奮,隨口應了她的話,對於別人的敬酒卻仍是來者不拒。
聽丁斐說外麵的情況,許秋意想著,這才中午他就喝這麼多,晚上估計要直接睡死過去了。
中午宴席散了,許折玉迫不及待地跑上樓去找許秋意。走到房門口,他又想著酒味不大好聞,用了噴霧把身上的酒味除了,才走進房裡。
許秋意做好了看見一個醉醺醺的許折玉的準備,然而抬眸看他,卻見他眸中一片清明,別說醉了,就連微醺之意都沒有。不過她不管其他的,他沒醉就好。
「我聽丁斐說你喝了挺多酒的,你可注意少喝點。」許秋意再次叮囑他。
許折玉坐到她身邊,靠在她身上,呼吸著她身上的芬芳,不以為意:「沒事,你們世界的酒灌不醉我。」
許秋意盯著許折玉,眯了眯眼睛。
許折玉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疑惑地問:「你為什麼這麼看我?」
「你還記得你以前為我擋酒嗎?」許秋意幽幽地問,「你那時候是裝醉騙我嗎?」
「是啊。」許折玉承認得既坦然又爽快。
他就是想多親近她,對於這一點,他恨不得整天在她耳邊念叨,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的坦盪反而叫許秋意發不出火來,她指著他,嚴肅地說:「以後你不許再騙我。」
「好!」許折玉點點頭,抱住她,輕哼,「什麼時候才能洞房啊?」
許秋意臉上又開始發熱了。
一下午的時間在許折玉黏她中很快過去了。
晚上,她換了一身敬酒服,和許折玉一起下去敬酒。這時候,婚禮隻請近親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許秋意沾酒就醉,大家都能理解,所以允許她喝果汁代替,沒人說什麼,隻是許折玉就免不了要多喝幾杯酒了。
她和許折玉一桌一桌地敬酒,敬到角落裡的一桌時,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一個人身上。
許折玉皺著眉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回神。她看著許折玉,輕聲問:「胡姚怎麼在這兒?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不等許折玉回答,許秋意明白過來,這不是問問題的場合,她一一向桌上的人敬酒。
敬到胡姚時,她發現胡姚看她和許折玉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帶著基本的尊重與禮貌,其他什麼感情都沒有。
許折玉拉著她的手,刻意從胡姚麵前一晃而過,敬酒敬得很是匆忙。不過由於人多,除了被扯手的許秋意,沒人注意到這一點。
敬酒結束,各自回到桌上吃飯。
從晚宴開始至結束,沒人起哄,沒人亂來,這點讓許秋意覺得很舒服。
八點多散了宴席,最後把許茂和黃穎送走,許秋意和許折玉一起回房。
這莊園是許折玉為他們結婚新買的。白天時許秋意圖方便,隻在客房坐著,到了晚上,她和許折玉一起去了三樓的新房。
門一打開,她就被驚著了。
房間的地毯上鋪滿了大紅玫瑰花瓣,床上也是。
許秋意知道這都是因為她喜歡紅玫瑰,他特意為她準備的。
她含笑地看了許折玉一眼,許折玉在她唇上親了親:「你快去洗澡。」說著他開始脫衣服。
許秋意沒動作,看著他脫:「你要洗?」
他想和她一起洗,但他知道她肯定不會答應,無奈地說道:「我去隔壁房間洗。」
許秋意點點頭,從衣櫃裡拿出睡衣,漫不經心地問:「胡姚為什麼會在這裡?」
「雲爭他們把他帶來的吧。」
「我的意思是,胡姚怎麼會在這個世界出現?」
許折玉說:「不是你不希望他死嗎?我把他的記憶刪除了,現在他也不叫胡姚了。」
「我……」許秋意語塞,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不希望胡姚死。
許折玉在她身邊拿睡衣,睨了她一眼:「要不我也把你關於他的記憶清理吧?省得你老想著他。」
「我沒想著他。」許秋意說,「就是覺得他也怪可憐的。」
許折玉撇了撇嘴,不說話。
許秋意說:「你想清就清吧,反正我無所謂。」她對胡姚的同情,是出於他悲慘的身世。可他綁架她的事,終究是她不能原諒的。
她沒有想到,那時候因為她提了一嘴胡姚,許折玉竟然就把他也帶過來了。
許折玉聽到她的回答,挑了挑眉:「那我可就真清了。」
自從把胡姚帶回來,他就一直想乾這事,就怕她不高興。
許秋意說:「隨你啊。」她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許折玉盤算著,明天他就把這事做了,他不想許秋意對除他以外的沒有血緣的男人抱有特殊的感情,哪怕這種感情隻是同情憐憫也不行。
許秋意慢悠悠地洗完澡出來,聽到房間裡播放著一首她十分熟悉的歌——ehere(過來)。
她驚喜地看向角落裡的留聲機。
她進房間的時候,隻顧著震驚這滿地的玫瑰花,沒注意到這裡還有留聲機。
許折玉在這纏綿悱惻的音樂中,拉著許秋意坐到床邊。
他專注地看著她,用目光細細地描摹她的輪廓。不知是因為此刻的氣氛,還是他灼熱的目光,她的臉頰上染上了淡淡的桃花色。
……
iknoou''retid,
我知道你憂心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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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將有完美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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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微風,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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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風吟,愛隨此行
……
屋內,歌手低緩的歌聲將房間填滿。屋外,皎皎明月的銀輝靜靜流淌,與璀璨星光交織糾纏。
歌聲停了。
銀月與星的交纏,持續至天幕被染成泛著亮光的青白,雲彩被染成橘與紅的曖昧顏色。
清晨,淡金晨光透過窗紗照到床上相擁的兩人身上。
她睜開眼,恰好撞進他眸中盪漾的柔情中。
他的眼裡有著五彩斑斕的夢,夢裡映出的,是他愛入骨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