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1W評論加更】(1 / 2)
殷無執本以為把這話跟薑悟說一下, 他多少能夠長點心,未料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薑悟也以為把自己要建造宮殿之事告訴殷無執,對方會破口大罵, 未料他竟沒多給自己一個眼神。
雙雙皆有些失望。
殷無執本身是想再逼著他走兩圈兒的,但看他說句話都累成這樣, 便暫時放棄了。
時間眨眼到了晚上, 臨睡前,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走入了宮內, 「陛下,奴才來給您送安神茶了。」
殷無執上前, 那太監卻是一笑:「世子殿下負了傷, 還是奴才來餵陛下吧。」
他繞過了殷無執, 貼心地取過勺子餵給薑悟。
殷無執眉心一跳,看著他笑意淺淺:「陛下,燙不燙?」
薑悟哼一聲,繼續被餵。
殷無執問一側的齊瀚渺:「陛下晚上入睡何時還需要安神茶了?」
「也是最近才養成的習慣。」齊瀚渺道:「這薏仁兒是太皇太後宮裡的, 秦公公新收的乾兒子,人很乖巧,每日都會來送茶, 陛下也喜歡那個味兒, 就留著了。」
薏仁兒。
這什麼名字, 也不嫌犯惡心。
薏仁兒餵薑悟一口, 便拿袖子沾一下他濕潤的嘴唇,再餵一口,便再沾一下,沾的時候還從這邊嘴角沾到那邊嘴角,不知道的還以為天子嘴漏, 或者是他閒的抽風。
「陛下,怎麼樣,不燙吧?」
這話已經問了不止一遍了。
「陛下今日比昨日還要俊俏,待喝了這碗茶,好好睡上一宿,明日這皮膚水靈靈的,必然更加好看。」
這奴才真瞎。
「明日無朝,若是陛下願意,奴才還來帶陛下去盪秋千,好不好?」
所以在他走的這段時間,薑悟還被他推著去盪秋千了麼?!
也許是喚起了薑悟不錯的回憶,他嗯了一聲。
還嗯。
殷無執傷口又開始疼了。
他陰沉著臉道:「他日日來都是如此。」
「可不麼。」齊瀚渺說:「小嘴兒甜著呢,太皇太後也是聽他說話討喜,是個小開心果,才特別讓他日日過來給陛下送安神茶。」
開心果,這分明就是蜂蜜摻了膠,糊得人肺孔都要堵了。
「殿下有所不知,近日太皇太後和文太後還特別命人排練歌舞,準備好好讓陛下放鬆一下呢。」齊瀚渺說著,又嘆了口氣:「可惜陛下要立秋無塵為後,把太皇太後給氣著了,不然這兩日就該安排上了。」
話音剛落,眼前忽然人影一閃,下一瞬,瓷杯爆裂之聲響在耳畔。
齊瀚渺抖了一下,懵逼地朝前看去。
殷無執直接掐著太監的脖子把人提了起來,氣勢逼人,語氣陰森如鬼:「你剛才在做什麼?」
太監雙腳懸空,臉色紫紅,幾乎要喘不過氣:「奴才,奴才隻是給陛下試了下溫度……」
「你那髒嘴,也配給陛下試溫度。」殷無執戾氣橫生,手上猝然收緊,齊瀚渺一個激靈沖過去:「殿下,殿下不可啊,這可是太皇太後宮裡的人,殿下……」
「殷無執。」薑悟也開了口,命令道:「放手。」
這家夥,怎麼比他還像昏君。
太監被他甩在了地上,椅子被撞擊挪動,刮過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薑悟聽到他說:「滾。」
齊瀚渺急忙把人扶起來往外去。這廂,薑悟望著立在自己身前的少年:「你在發什麼瘋。」
殷無執轉臉看他,道:「什麼人都能拿嘴碰你的茶,你也不嫌惡心。」
薑悟道:「你不要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殷無執怨恨望他:「我在你這裡,得過寵麼?」
送薏仁兒出門的時候,陳子琰正好從外麵進來,見狀問道:「發生了何事?」
齊瀚渺先把那太監送走,才將剛才的事情與陳子琰說了一通,猶豫道:「世子殿下此次回來,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陳子琰安撫道:「阿執應該也隻是擔心陛下的安危,誰知道那太監口中可藏有什麼。」
齊瀚渺道:「那是太皇太後的人。」
「小心駛得萬年船。」
太極殿內落針可聞,陳子琰走進去,命人把地麵收拾了一下,殷無執已經麵無表情地在椅子上坐下。
「怎麼樣,你傷如何,可是又扯到了?」陳子琰沒提剛才的事情,殷無執聽到他的聲音,神情才微微鬆動,道:「無事,拿住他一隻手足以。」
「今晚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這裡交給齊給使。」
薑悟難得又一次看到他倆同時出現,道:「今晚便由陳愛卿……」
殷無執一抬手臂,把桌上一套玉質茶具打落在地。
等那聲音消失,薑悟平靜地繼續:「留下侍寢。」
殷無執直接拉過陳子琰,將其拽了出去,後者踉蹌了幾步,終於站穩後無奈道:「陛下其實就是為了刺激你,你走後這段時間,他可從未宣我侍寢。」
「他為何要刺激我。」
「……我也不知。」要說天子喜歡殷無執吧,陳子琰的確沒看出來,可要說不喜歡,卻又好像帶了那麼點特殊。
殷無執顯然也清楚這一點,他不容置疑地道:「晚上我守著他。」
陳子琰壓下心中復雜情緒,適當提醒:「有話還是說清楚,別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入夜,齊瀚渺正準備命人搬天子上床,便見殷無執直接走了過來,他一隻手把布袋皇帝扛起來,用不容置疑地語氣道:「今晚我守夜,都出去。」
齊瀚渺遲疑地去看薑悟,後者掛在對方肩頭,氣若遊絲:「都下去。」
今日的殷無執顯得尤其不一般。
這大抵就是說書先生講的因愛生恨了,他難得露出如此凶態,薑悟覺得自己得給他一個機會。
人走後,殷無執直接把他放在了床上,薑悟自然地往後仰,隻聞『咚』一聲響,腦袋直接磕在了床頭。
原是殷無執把他放的太靠近了。
殷無執眉心一抽,伸手把他往床尾拽了拽,想說什麼,又吞了下去。
心道活該。
薑悟被磕的懵了一會兒,才說:「疼。」
殷無執隻能坐在床邊,五指穿入他的腦下,溫熱的掌心托著他的後腦勺,輕輕揉了揉。
薑悟仰起臉看他,道:「殷愛卿,也上床睡吧。」
此刻他的腦袋就枕在殷無執的掌心上,巴掌大的臉,看上去果如玉偶一般精致可人。
殷無執道:「又打什麼主意。」
薑悟覺得離他近一些,也許他會更好下手,他說:「上來。」
殷無執看了他一會兒,把手抽回,沉默地躺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