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卑微奴隸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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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在殿中,微微有點走神。

時淺渡沖著那個在陸蘇北懷裡不鬧也不逃的小兔子凶巴巴的呲了呲牙,心中輕嗤道:不懂享受的小東西,從前雲予可是很喜歡被她揉的。

幼稚過後,她的視線掃過陸蘇北外袍上的血跡,頓了頓。

「手刃仇人的感覺怎麼樣,還不錯吧?」她笑問。

陳昭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兒子陳斯寒更是個殘忍的混蛋,光是京中竹苑這一家小倌館中,就有數名年輕男子死在他的手裡,每個都是死相殘忍,甚至於見慣了骯髒黑暗的小倌館老鴇們都覺得不適,誰都不想讓陳斯寒來自家館中光顧。

「奴是覺得,這麼容易就讓他們死了,就太便宜他們了。」

陸蘇北垂眸說完,又怕時淺渡覺得他殘忍,瞧瞧抬眼看了幾眼。

報復心很重的時淺渡,對他的話深表認同。

她扌莫著下巴點點頭:「是啊,太便宜他們了,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命人去準備些水銀,然後在他們頭頂的頭皮上開個口子,把水銀倒進去,這樣就能在他們不死的情況下把皮活剝下來了。」

想象到那種場景,饒是陸蘇北見過太多殘忍的場麵,還是睫毛輕顫了顫。

他忽然抬起頭,輕聲喚道:「殿下不必去想這等事的。」

時淺渡挑挑眉頭:「你是覺得我太殘忍了?」

「不是,奴是想說……」陸蘇北緩緩掀開眼皮,漂亮的鳳眸直直地望著她,「以後這種髒事,不需要殿下親自動手的,全都交給奴來辦就好。」

那雙眼睛很亮,可口中卻說著相反的話。

他願意成為殿下最鋒利的那把刀,去處理所有骯髒汙濁之事,還給殿下一片清淨。

「既然你這麼想幫我辦事……」

時淺渡沖他招招手,把桌子上那一攤奏折往前一推,有幾本本來就在桌子邊緣上的,一下子掉到地上,劈裡啪啦地響起來。

「這堆奏折無聊死了,以後就你來幫我處理吧。」

「這……恐怕是不妥。」陸蘇北惶惶地擺擺手。

他不但沒往前走,反而後退了兩步。

奏折怎麼能同其他事情相比?

「嘖,怎麼直到現在,你還是那麼喜歡廢話啊。」

時淺渡起身,拉著他的手腕一路來到自己的桌案旁邊,一起坐在軟墊之上。

「反正你學習能力那麼強,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吧?要是你覺得事情太多忙不過來,我可以把其他差事給你減少一點。」

陸蘇北記憶力超群,她無論教什麼知識,他都能用很快的速度記下來,甚至不需要去復習。即便如此,他卻從來不驕不躁,不自大自滿,反而更加勤奮地學習,如飢似渴地吸收著更多知識,仿佛他的頭腦是個無底洞。

多麼優秀卓絕的人啊,她有時候忍不住在心中輕嘆。

「殿下,奴不是嫌殿下安排的事情多……」陸蘇北解釋。

「那就快批奏折吧。」時淺渡懶洋洋地倚在桌案上,「之前我父王身體不好,前一陣時間又太忙,積攢下來好多奏折,我批得腦袋都要爆炸了。」

她是真的看不下去這成堆成堆的奏折。

從前在時空管理學院學習時,她還覺得當皇帝當國王很威儀,批奏折、決定天下大事很爽,可真坐到這個位置上,就發現這真是太枯燥無味了。

尤其是那些官員們,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就往上報。

再加上這個時候通訊不方便,地方官員的奏折送到宮裡時,已經是兩三個月後了。她都登基半年了,竟然還有官員以「聽聞國主大人頭痛疲乏,暫停早朝兩日,臣特為國主大人奉上祖傳的良方」這種事給她溜須拍馬。

拜托,她都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以「頭痛」為理由罷早朝了啊。

陸蘇北看著時淺渡那副一言難盡的表情,心中一動,很想伸手過去,輕輕地扌莫扌莫她的頭。搭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撚了撚,最終還是沒有動作,提起一旁的毛筆,開始翻看桌上的奏折。

他低垂著眉眼,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黑色的影子。

時淺渡在旁邊拿出一個話本,一邊吃著宮裡的點心,一邊翻看話本。

淡淡的燭火照亮了漆黑的夜,也為微涼的夜裡帶來一絲暖意。

靜謐在兩人之間蔓延,卻沒有尷尬的感覺,而是那麼自然,仿佛一切都本應該如此。

半晌,時淺渡看完了一本話本,撐著腦袋看向身旁的人。

他認認真真地看著每一本奏折,時而微微蹙起眉頭,時而有些無語地搖搖頭,那張俊逸的臉上的表情總是嚴肅的,根本沒有平時裡和她相處時的歡騰感。

她抬起手,掀開了他垂在身側的長發。

然後緩緩地往前探去,輕輕撫在他脖頸上被烙鐵留下的痕跡。

這不禁是他曾經身份的證明,更是他苦難的開始。

當時一定是疼的吧,她都能想象得到,烙鐵印上去那一刻散發出來的烤肉味。

脖頸上最醜陋的地方被人輕柔地撫觸,陸蘇北下意識地打了個顫。

「殿下?」

他回頭過去,撞見了時淺渡有些溫和的眉眼。

心中頓時軟下了大半。

他喜歡殿下用這種眼神看他,仿佛他已經得到了殿下的垂愛。

「你不是想要一個獨一無二的印記嗎?」時淺渡起身,「過來,我幫你弄。」

頓時,陸蘇北眼中亮了起來。

他把手中的筆墨擺置好,又將奏折都仔仔細細地疊好了,跟上時淺渡的腳步。

時淺渡知道紋身的大概原理和方法,但這個時代的材料不足,她就隻能加以自己的想象去完善了,也不知道最終的效果是否會好。

「不過我是第一次為別人弄這個,可能最後的效果不是很好哦。」

第一次?

那豈不是說明,殿下以前從未曾給別人留下自己的印刻?

陸蘇北抿抿唇角:「是奴的榮幸。」

時淺渡拿來收集好的攻工具,抬眼,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軟塌:「脫吧。」

這語氣,稀鬆平常的好像是在問「吃什麼」一樣。

脫……脫吧?

陸蘇北直到這時才打破了方才的歡喜,恍然覺得緊張。

要在殿下麵前……

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曲起。

他垂下眼睛,手指輕輕將死死束住衣袍的月要帶放寬鬆了些,頓時,衣裳便寬鬆了不少,領口鬆鬆垮垮地耷拉開,露出了精壯的月匈膛。

感覺到時淺渡就在旁邊看著自己,那視線落在身上,好像立刻撩起烈火。

線條漂亮的肌肉裸/露在空氣中時,他輕輕地一顫。

他有點不好意思,低頭囁喏著:「殿下……」

「趴上去啊。」

陸蘇北乖乖地趴上去,盡管已經緊張得心髒砰砰直跳,他還是沒有吭出一聲。

時淺渡搬了個軟墊坐在他身旁,看到他紅撲撲的耳朵,不由得無聲的笑起來。

「你喜歡圓形還是方形?」她問。

「……圓的。」陸蘇北低聲回答。

「好,那就給你搞一個我最喜歡的水果吧。」時淺渡愉快地笑起來,想到她最喜歡吃的水果,整個人都開心起來。

真的好想吃啊,可惜這個時代竟然還沒有!

陸蘇北想更多了解時淺渡一點,便問:「殿下最喜歡的是什麼?」

「草莓啊,是一種非常香甜的果子,紅撲撲的特別水靈,價格還是蠻貴的,不過好在我有的是錢,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還有一種草莓瑞士糖也很好吃……可惜這裡吃不到。」

時淺渡對於這裡吃不到草莓耿耿於懷,說起來就念叨個沒完沒了了。

手掌輕輕撫在陸蘇北的肌膚上時,感覺到對方輕微地往後縮了一點。

她眉頭一擰,笑道:「我有那麼嚇人麼?」

「不是,是奴……」

是他有點莫名的……興奮。

被殿下賜予獨一無二的痕跡,如此,他便永遠都是殿下的人了。

就算殿下不承認,他自己心中有這個念想便好。

「一會兒可能會很疼,你要忍著一點。」時淺渡開始拿起旁邊的工具。

一開始要先把這層奴隸的烙印抹去,過程是十分痛苦的。

脖頸之上傳來痛處的那一瞬,陸蘇北的肩膀縮了縮。

他沒覺得有多疼,本想安慰殿下說沒事,可話到嘴邊,他卻低聲喏道:「殿下……」

細瘦有力的手指纏上的時淺渡的衣擺。

「很疼吧,我看著就覺得疼。」時淺渡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堅持一下就好了。」

陸蘇北聽話地點了點頭,趴在榻上看著麵前人認真的臉。

殿下的臉就近在咫尺,全神貫注地注視著他身上最醜陋的地方,親自用那雙溫柔的手幫他撫去痕跡,留下新的印記。

這種事隻要在心中想一想,就已經能讓他渾身發燙。

殿下真好啊。

他好希望殿下隻對他自己這樣好,好希望殿下身邊隻有他一個人啊。

他卑劣地想要獨占這份溫柔。

可惜他知道不可能。

殿下是國主,身邊勢必不會隻有他一個人。

即便殿下不想,也會有無數朝臣,催促殿下將那些家世模樣都頂頂好的男子納入宮中。

他明明是陪在殿下身旁最久的人,可……

直到今日,殿下都不曾多碰他一下,最多隻是扌莫扌莫他的頭,或者是像現在這般,為了給他賜印而輕輕觸碰他的身體。

方才殿下看他脫下衣服時也是,眼裡從始至終都是清明的,沒有任何旖/旎之色。

好像他的身體隻不過是一個物件,僅此而已。

他從前最是厭惡那些滿眼隻知道尋歡作樂的權貴,可如今麵對殿下,他竟是覺得,若殿下能學學其他人,也喜歡聲色犬馬就好了。

即便不給他什麼名分,隻是拿他玩樂……也好啊。

想到未來,殿下會被其他人吸引去目光,或許會誕下王子王女,他隻能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殿下把自己的溫柔交給別人,他就痛苦地喘不過氣。

夜晚總是容易多愁善感。

原本被賜印的歡喜,逐漸被一股悲戚之情掩埋下去。

陸蘇北又有點想流淚出來。

他在心中嗬斥自己,告訴自己這樣隻會叫殿下笑話,叫殿下不喜。

可眼角還是越來越濕濡。

他忽然轉了個頭,不再去看時淺渡的臉,而是望向一片虛無中。

眼淚在轉過頭的那一剎「吧嗒」掉落。

時淺渡對聲音很敏感,聽到水滴掉落的聲音,不由得一怔:「這麼疼嗎?我一會輕點好了。」

拿工具刺別人的身體,好像是有點不知道輕重。

她作為一個十級怕疼選手,太理解疼痛的感受了。

她忽然想起雲予那個小鬼總是喜歡在她嘟噥疼的時候,輕輕在她的傷口上吹吹氣。

好吧好吧,是她給人弄得下手太重了,她應該也這樣安慰一下。

她垂下頭,在陸蘇北脖頸間輕輕吹了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微微濕暖的氣流噴灑在敏/感的脖頸間,陸蘇北的身體輕輕一抖。

他甚至能察覺得到,殿下的唇就在他的脖頸旁。

明明有些曖/昧的動作,可他心中卻覺得有些悲哀。

因為,殿下是覺得他疼,才這樣做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猛地反審過來,一雙帶著紅血絲的鳳眼直直望著近在咫尺的眼前人。

手抓住時淺渡的手腕,並沒有太用力。

他想大聲的問:殿下,你為何從來都不碰我?

就算曾經主動讓他和殿下同住一間營帳,就算如今給予他可以隨時出入王宮的特權。

全天下,就隻有他擁有這樣的權力。

他應該高興。

可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殿下待他如此不同,卻從來不曾碰他。

時淺渡被這麼一雙充滿著殷切情感的眼睛注視,能夠直白地感受到對方熾熱的情感。

陸蘇北是個不喜歡外露情感的人,如今卻像是死火山爆發了一般,眼尾通紅。

他沒有把那樣直白而羞恥的話語問出口,隻是低聲輕喃道:

「奴一直仰慕殿下。」

「奴時常想,如果殿下隻對奴自己這樣好就好了。」

「奴就是個卑劣的人,隻想獨占殿下的溫柔。」

「可殿下從來都不……」

說到最後,他輕輕咬了咬下唇,力氣有點大,咬得嘴唇通紅通紅的。

他很想聲嘶力竭地說,很想告訴殿下——

他身上是乾淨的,即便,最初殿下是在那種地方撿到了他……他真的是,乾淨的。

可他真的說不出口。

殿下看他的眼神太乾淨了,說出來或許隻是自取其辱。

他不想因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反而把殿下推的更遠。

時淺渡看他這種卑微而隱忍的神情,忽然有些不忍。

明明是那麼出色那麼優秀的人。

她伸出雙臂把這個眼角還帶著未乾淚痕的男子擁進懷裡,用手輕輕地拍打在他的背脊上:「那你便永遠跟在我身邊好了,我從來都沒有讓別人跟在我身邊的念頭啊,你如果擔心,直接和我說就好了,笨不笨啊。」

「……真的嗎?」

陸蘇北開口,聲音裡帶著些濕濡,也有些小小的欣喜。

殿下永遠不會叫別人入宮嗎?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還能騙你不成?」

時淺渡將他散落下來的發絲輕輕勾到耳後,露出那張漂亮的臉。

那雙漆黑眼中的不安逐漸被安撫,繼而迸發出期待的光。

陸蘇北翻身下榻,跪在地上,月光從窗邊透入灑在他身上。

他牽起時淺渡的衣角,又一次放在唇畔輕口勿:「能有殿下這樣的話,奴此生便已心滿意足。」

他口勿的那麼虔誠。

是那種,生怕唐突了對方,又情難自禁的口勿。

即便是心中再有妄想,他也永遠能控製住自己的行為。

他想,如果殿下不喜,他絕不會做出逾距之舉。

他願意一直等,就算這場等待隻是一場漫長的空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  啊,第二個小世界就正式完結了,感謝大家的支持qaq

我感覺自己寫古代不是很順手,明明是架空,卻總是想考據,考據吧又沒那個腦子,結果就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哪都碰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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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小世界:拍賣會上的可憐小人魚

小喪屍往後放一放吧,先寫小人魚!

也是超級無敵巨可愛類型的!!

感謝在2021-11-13 23:59:52~2021-11-14 23:59: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毛茸尾巴戳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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