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私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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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玄行再三推諉,瑤姬還是客氣地將把一百兩銀子分了一半給他。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饒是玄行臉皮再厚,也不太好意思撇下她自己去靈雲客棧找楚思亦。

風春樓的排場很大,將整個客棧全都包下,略微一打聽就尋到了。

原本瑤姬以為自己會吃個閉門羹,不料在稟明來意後,竟是風春樓的老鴇親自來迎。

「哎呦,您就是楚姑娘口中那位神乎其神的算命先生吧!快請進快請進……呦,好俊俏的和尚吶!」

插紅戴綠的老鴇原本隻盯著瑤姬瞧,望見後麵還跟著玄行,笑容瞬間有點怔住了。

許是鮮少見到和尚逛窯子,與楚思亦同行去康樂的眾多姑娘,很多都聚到他身邊嬉笑。

不是撥弄他手中的佛珠,就是伸手抻擺那赤紅鑲金線的袈裟。

玄行也不惱,對誰都笑眯眯的,裝模作樣念了幾句佛號,便從袖中掏出了那個缽,麵色祥和地伸到眾姑娘麵前。

人群一哄而散,歡場作樂向來是賺男人錢的,哪有倒賠本的買賣?

玄行惋惜地收回化緣工具:「此處女子難以渡化,善哉善哉。」

倒也有不少姑娘圍著瑤姬打量,舉止卻不像對待玄行那般輕浮,隻客氣地笑著,目光甚至還帶上了絲審視意味。

「楚姑娘在二樓呢,兩位裡麵請。」

老鴇揮開搗亂的姑娘們,在前方親自帶路,說著尋常的客氣話,頻頻回頭看她,卻對昨晚發生的事未言片語。

好生奇怪。

上到二樓最裡間,老鴇臉上笑容未減,敲門聲卻有絲冷淡:「貴客到了。」

「有勞媽媽。」

門內響起欣喜應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門豁然被推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楚思亦對瑤姬正欲施禮,目光落到旁邊的玄行身上,忽然又愣住了。

大抵沒想到會有其他生人在,楚思亦有點局促地看向老鴇和瑤姬:「這位……」

「同僚,不妨事。」

瑤姬略作介紹,楚思亦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側身將兩人讓進,對老鴇點點頭,讓其離去。

她住的是天字一號間,屋內陳設與吉祥客棧那間勉強擠出來的小破屋很是不同。

但瞧那淺池戲雙鯉的畫屏與那對蝶伴飛花的琵琶尊,便與尋常客房不同。

屋內熏了淡香,案桌上置著鐫刻凰尾羽的古琴,喝了一半的清茶敞開蓋子,歪斜在側。

內榻與外間用青色珠簾隔開,隱約能瞧見輕紗幔帳,牆上還掛著名人山水畫。

如此講究,足可見楚思亦在整個風春樓的地位。

將敞開通風的窗子關上,楚思亦邀兩人坐下,奉上香茶,猶豫半晌,將麵上的遮紗摘了,露出張羞花麵容來。

她雙眼有些紅腫,明顯是哭過整夜留下的痕跡,鼻尖微染霞色,嘴唇緊緊地抿著,楚楚可憐之態,便是同為女人的瑤姬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玄行仰頭將茶喝乾,客氣地遞還給楚思亦:「煩勞施主,再來一杯。」

瞧著對方發愣的神色,瑤姬多少有點後悔帶這家夥出門。

「無功不受祿,夫人因何贈小生銀百兩?」瑤姬給了玄行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安份些。

「實不相瞞,思亦確有事相求……」

瑤姬老實不客氣地提醒道:「若還是占卜之事,恕小生無能為力。」

「不不,先生自有先生的苦衷,思亦又怎好強人所難呢?」思亦生怕會惹惱瑤姬,連忙解釋。

原來昨夜得到凶卦後,她思慮再三,便決定讓醉桃趁天黑去偷偷找趙郎,暫且取消私奔的計劃,日後再細細思量。

不想醉桃去了一夜,卻再沒回來,等到天亮時,衙門居然差人派老鴇前去認領屍身。

老鴇早知楚思亦與趙郎有私情,回來後便到她房裡逼問醉桃之事,還險些動手。

鬧到最後,楚思亦隻得以死相逼,承諾此後與趙郎恩斷義絕,以後便安心參加千嬌會,絕不惹禍。

不過,她想再尋昨日為自己算過命的先生,問問前程。

老鴇見她難得想得開,也就應允了,這才有後來遣人贈銀之事。

楚思亦邊說邊哭,細數她與趙郎昔日的種種情分,訴得肝腸寸斷,直言若此生不能同他白首,便吊根繩子了此殘生,來世再相聚。

「原諒小生不解,夫人不過是去參加千嬌會罷了,何至於就與趙郎走到生離死別的地步?」瑤姬扯了下玄行的手,示意他別把佛珠擺弄得沙沙作響。

楚思亦悲傷擺首:「前陣子經過奉司鎮時,思亦閒來無事,跟醉桃去河邊戲水,恰巧被外出遊玩的十八王爺褚守盛看中,硬要強娶,幸虧老鴇搬出官府文書,這才勉強攔下。」

她用玉手攪著絲帕,又惱又懼:「十八王爺不學無術,卻深得聖上寵愛,怕是千嬌會後,他略到殿前哀求幾句,便能派一頂小轎,將思亦抬進府中做妾了!」

看樣子這褚守盛已沿路騷擾楚思亦多時,才會引得她如此焦慮不安。

不過從昨夜偷聽到的對話來看,褚守盛若真有本事讓綏廉王隨便賜婚,也就不會煞費苦心地想在風春樓的隊伍到達康樂城前,便將人給搶走。

可惜楚思亦不知對方根底,心中懼怕,早已亂了分寸。

瑤姬推推身旁的玄行,讓他別以閉目寧神的姿態打瞌睡,不料那楚思亦撲通一聲,竟抱著個箱子直接跪倒在地!

嚇得兩人具身體一顫。

「百兩銀子不足道,思亦這箱內的財寶價值千兩不止,隻要先生能助我與趙郎攜手脫離這苦海,情願雙手奉上!」

玄行撥弄了下箱內閃閃亮的首飾和玉器,嘴角淡淡揚了揚:「如此癡情女子,當真世間罕見吶。」

瑤姬並非貪圖財寶之輩,這箱子寶貝明顯是人家一輩子積攢下的積蓄。

若真全拿走,未免也忒缺德了些。

瞧著楚思亦淚眼婆娑的小臉,瑤姬默默將其攙扶起身。

哎。

雖瑤姬再次表示過,不收過重的答謝,楚思亦卻說什麼都不肯退讓,甚至要在地上長跪不起。

她如今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好說歹說的,才讓瑤姬與玄行先揀兩件貴重首飾做定金。

待事成之後,再將寶箱贈與兩位恩人。

出了雲靈客棧,瑤姬別扭地跟玄行確認:「方才那個老鴇,是不是在一直偷偷打量我?」

不止老鴇,其餘的那些姑娘也是如此,仿佛她是什麼稀罕物似的。

「許是相中你這張俏臉了吧。」玄行輕掃了眼她的耳垂,語調怪異,頗有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迎麵走來賣花的姑娘不小心撞到他,這家夥眉梢微抬,示意自己無事。

那姑娘似乎沒見過這般俊的和尚,羞得雙頰緋紅,縱然不小心掉出來幾朵也慌得不敢撿,隻提著花籃匆匆跑開了。

瑤姬搞不懂,他到底知不知自己的皮相生得不同尋常地好看。

畢竟大部分時候,玄行是全然不在意的。

就像向風春樓的那些姑娘化緣時,他若肯好好甜言蜜語講幾句,沒準也像那個美婦人似的,能給些賞錢。

「話說回來,你真打算幫她?」玄行認路比瑤姬要熟點,從楚思亦那得了趙郎落腳的地址,二人正要去尋。

「錢都收了,總不能放著不管吧。」瑤姬努力避開擦肩而過的各種商販,街上的熱鬧程度比昨天還甚,人頭攢動的,單是好好走路都難。

玄行輕嘆著停下腳,將方才收的首飾塞到她手中:「許是我看錯了人,既如此,你我還是就此別過吧。」

「啊?」

瑤姬被他搞得一頭霧水,看著手中的首飾發愣。

再抬頭,橫出的扁擔與水挑早擋住了去路,目之所及處,哪兒還有那和尚的身影。

什麼嘛,真是個怪人。

趙郎住在城邊的小店中,因跟了楚思亦一路,身上愈發捉襟見肘,連正經夥食費都快付不起了,隻得窩在柴房裡。

得知瑤姬是情人派來尋他的,登時興奮得兩眼冒光,湊到近前來急急伸出手:「思亦可讓你帶錢來了?」

倒還真有,除去錢財外,還有親筆書信。

趙郎相貌生得不凡,細皮嫩肉的,身段也好,先仔細數過銀兩的數量,才拆開信看。

未幾時,便捧著信哭成淚人,直說自己的不易。

之前負責給二人傳話的,是醉桃那小丫鬟。

趙郎是個說書先生,在風春樓裡工作一年有餘,和頭牌姑娘楚思亦逐漸暗生情愫。

知他生活潦倒,楚思亦每月都送些銀錢接濟他,因此趙郎也習慣了大手大腳過活。

此次老鴇要帶她趕千嬌會,趙郎也就偷偷跟著隨行,誰知自從過了奉司鎮,被十八王爺纏上後,醉桃帶給他的錢就漸漸少了。

瑤姬知內情,想來那醉桃定是被褚守盛收買,移了忠心,暗自私吞錢財。

「醉桃多日不與我聯係,我還以為思亦是變了心,沒想到竟出了這麼多事……」

趙郎的淚收得挺快,同意按照信上所言,今夜子時在廊斷橋下與楚思亦會麵。

再三謝過瑤姬,便揣著銀子鎖了門,說近日在賭坊欠下不少債,每日被人堵著門打,如今也總算能還清了。

許是心情不錯,臨走時,他盯著瑤姬瞧了半天,忽然樂道:「姑娘家行走江湖,也是夠為難的。」

瑤姬眨眨眼,低頭看了下全身,不明白究竟哪裡出了岔子,竟被人這麼輕易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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