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攝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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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啟和梁度哪懂他們在聊什麼,隻將淚流了滿臉,指望能喚起對方些許的憐憫。

瑤姬不知顧楨為何對「永恆」和「陪伴」如此執著,但從心理方麵分析,應是和童年創傷有關。

聯係到他曾說過父母早亡,大抵是幼年時太過缺少陪伴,才會生出如此執拗的念頭?

顧楨似乎沒有繼續深聊下去的打算,轉開話題:「除做成人蛹外,倒也有藥物能暫時控製人的神智,輔以銀針封穴,效果更佳。」

一提起「銀針」,章啟和梁度恨不得當場一頭碰死。

可惜,他們動不了。

瑤姬掂量著手中重新卷好的畫像,半晌後,將目光投向那兩名細作身上。

她不需要未知的忠誠。

有吳公公在外攔著,即便是十萬火急的軍情,通常情況下,也不可深夜驚擾靖煬王。

更何況今夜的陛下,還難得地宿在了皇後宮中。

可當雨香閣的宮女裁蘭冒雨前來時,吳公公立即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此宮女向來貼身照料靈妙夫人,如今滿麵淚痕撲到在他身前,叩首不知,定是出了大事!

將其帶到偏室細細詢問,吳公公越聽心越驚,明明是寒夜,可冷汗卻瞬間布滿腦門。

思及瑤姬現如今堪比祥瑞的地位,吳公公衡量再三,終究還是冒著得罪皇後娘娘的風險,戰戰兢兢站在簾外稟告。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滿麵驚怒的靖煬王便離了宮,顧不得天公如何在頭頂發威,以最快速度趕往雨香閣。

閣內所有宮人早已跪成一片,各個神色惶恐,將頭深深叩在地上,連呼吸都已屏住。

瑤姬倚柱垂淚,放才瞧見吳公公撐傘護擁蒼濟成下轎,便急迫地奔至院內,撲入蒼濟成懷中,連身後為她遮雨的宮女都沒追上。

蒼濟成還從未被瑤姬如此主動地親近過,剎那間又喜又憐,稍作安撫後,連忙將其抱起,生怕鞋襪會被雨水沾濕著涼。

油紙傘撐了一把又一把,密密布於二人頂空,將所有寒雨擋了個嚴嚴實實。

顧楨站在雨簷下,望著院內簇擁成團的眾人由遠至近,麵容隱在被陰雲藏住的月光下,模糊不可見。

待一乾人等避雨入得閣內,他方才緩過神來,並未跪拜,隻是深深朝靖煬王鞠躬行禮。

場麵混亂不堪,也無人注意到他的反常,蒼濟成整個身心都掛在瑤姬,隻對他略抬抬手,甚至不曾追究為何國師大人入夜後,仍在此處。

待一切都安穩下來,瑤姬任由蒼濟成握著玉手,輕泣著將事情經過原本說了個遍。

章啟、梁度跪在堂中,麵沉似水,那紮在頭頂銀針刺得極深,已整根沒入皮肉,藏於發下,不見蹤跡。

在靖煬王的震怒中,二人被五花大綁,「瑟縮」回稟自己受禮部尚書羅白之命,要將瑤姬掠走。

帶往的目的地,卻是張國良的丞相府中。

蒼濟成狐疑,隨著繼續追問,更加震驚。

前不久靖煬王準許顧楨留宿太醫署,為瑤姬研製養顏藥方之事,引起了張丞相好奇。

便派專門為其豢養影衛的羅白,負責調查此事。

羅白遣影衛秦參秘密前往太醫署偷聽,竊得鶴乘國援助糧草有毒,和瑤姬、顧楨二人受王命,隱秘研製解毒劑的消息。

如今趁雨夜派他二人前來,便是為著殺顧楨、擄瑤姬,再留下引導性強的痕跡,將罪責推到綏廉國派來的殺手身上。

不料顧楨與瑤姬警覺,識破了迷香的把戲,這才於險境中,將他二人擒住。

蒼濟成坐不住了,沒頭蒼蠅似的在地上轉了好幾圈兒。

吳公公此刻哪兒還有心思跟在其身後噓寒問暖,自己的老臉都嚇得慘白慘白。

傻子都聽得明白,膽敢阻礙解藥研製,這妥妥的是叛國的大罪啊!

朝中誰人不知他與張國良交好,節禮往來不計其數,甚至在上次的貪汙案中,有人惡語中傷丞相時,吳公公也極力幫其證清白!

可此刻……

禍事啊,真是禍事!

吳公公正焦頭爛額,糾結是該替張國良美言幾句,還是獨善其身的好時,卻見瑤姬走到他近前,目光真誠地看著他。

「公公莫怕,奸人向來慣會挑唆蒙騙忠良,您對陛下的赤膽,瑤姬都是看在眼裡的。」

雖隻有短短兩句話,卻聽得吳公公眼角酸得厲害,腸中車輪百轉。

瑤姬這是有心要把他往外摘啊!

吳公公抿緊嘴,含著熱淚用力點點頭,顫抖地托著拂塵,站回角落中。

相處的日子久了,他早已瞧出瑤姬本性的良善。

即便他從前聽信外麵那些酸言酸語的謠傳,對她不大恭敬,瑤姬卻仍能以禮相待。

心思澄明通透,是如玉般無暇的美人兒啊。

他從前的眼,究竟怎麼長的?

仔細想想,跟瑤姬有關的種種不堪言論,似乎都是從張國良等人口中傳出……

造孽啊,真是造孽!

「那秦參現在何處?」蒼濟成猛然接受太多訊息,頭腦混亂不堪,緩了好久才沉聲問道。

章啟如實回稟:「已被羅白滅口,葬於城郊外的荒山,此處是專葬影衛的去處。」

「專葬?」蒼濟成敏銳捕捉到這尋常的兩個字,細細追問,又差點沒背過氣去。

感情這種入皇城如履平地、四處窺探機密的惡性,羅白早已乾了不下二十起了!

區區一個禮部尚書,怎敢有此等狗膽?

他仗的究竟是誰的勢,一切都在不言中。

「來人,速去荒山!」

靖煬王重重坐回椅中,發令時,已控製不住滿腔的怒火。

自打章啟、梁度沒在約定時限內返回,羅白這心中就開始七上八下的。

宮中消息突然被封鎖得嚴嚴實實,連往日打通好的內應都傳不出隻言片語來。

短短兩個時辰內,便有軍隊火速趕往城外,瞧那架勢,似乎是奔荒山而去。

禍事了!

羅白火速命家人為他打點好行囊,跨上良駒就逃。

影衛之事一旦暴露,張國良必不會保他,反而會立即送他歸西。

無論逮他的人是靖煬王還是丞相,被抓到就準沒活頭!

早先替張國良做這缺德事時,羅白就清楚自己乾的是刀口舔血的買賣。

誰曾想剛爬到禮部尚書的位置,這風光還沒多久,一切便化為了空。

不料馬頭剛轉過巷尾,前方的路便被披甲戴盔的士兵給堵上來。

扭頭一瞧,後身也是!

羅白望著高高的巷牆,嗟嘆自身腿短吶,踩著馬背也翻不過……

無情索套飛來,正中他的狗脖,使勁兒一扥人就自馬上摔下來了。

還沒等回過神來,跌得七暈八素的羅白便被無數雙手牢牢按住,如同殺豬般捆綁得結結實實。

當老臉被按到泥濘地麵的那一刻,羅白心中有了計較。

留了他一命,這是蒼濟成派來的人。

羅白府上被抄了,且速度極快,禁衛軍親自動的手,跟順天府連聲招呼都沒打。

等府尹那邊接到消失,匆匆報與張國良丞相知曉時,浩浩盪盪的軍隊已回皇城復命,狠準穩地結束了戰鬥。

為防類似羅白落跑的事再度發生,朝中所有官員府上都派駐軍士鎮守。

早朝取消,所有臣子皆在府中待命,膽敢無詔擅出者,不管何等原因,皆視為謀逆。

影衛的訓練方法相當殘酷,培養成功者更是對主忠心耿耿,斷沒有會背叛的可能。

因此,當羅白在雨香閣瞧見章啟、梁度不僅好端端地活著,還冷麵指認自己時,腦內隻剩無窮盡的懵。

這世道怎麼了,死士還有反水的?

下屬培養成此等德行,活該他倒黴啊……

蒼濟成臉陰得幾乎能擰出水來,與瑤姬共坐堂中,隻讓他將所做之事如實交代。

因瑤姬在旁求情,特許了他個「寬赦」,若如實稟報,便可留他性命。

羅白看著那倆死士,拿不準到底做的那樁缺德事兒被抖摟出來。

知道冷不丁瞥見站在瑤姬身後那麵生的「太監」,慢慢揭下□□,露出馮潔明的真容時,這才心如死灰。

原本該死在南方牢獄中的戶部尚書,此刻竟在雨香閣。

這所有的一切,莫非全都是場早已設好的局麼……

羅白此番受命殺瑤姬,主要是為著當初的貪汙案,又冷不丁瞧見馮潔明,登時腦子一熱,便將張國良等奸臣如何坑害忠良之事,全都倒了個乾淨。

蒼濟成:……

好啊,這些人到底還是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一通審問下來,靖煬王始終沒聽到最為關切的事,盛怒中著人狠狠打了他四十板。

文官整日養尊處優的,皮肉不禁揍,待行刑完畢,羅白痛得有出氣兒沒進氣兒,還多虧顧楨給他紮了兩針吊著,這才勉強尚能開口。

關於蒼濟成詢問的,張國良與鶴乘裡通外國那檔子事,他還真清楚一二。

死去的探子秦參,的確帶回瑤姬與顧楨研製解藥的消息。

可他報與張丞相知曉後,對方對下毒之事絕口不談,隻對瑤姬所說的內應「名單」甚是不安。

此後傳出瑤姬要調查貪汙案的傳聞,張國良更心中忐忑,似乎很怕她查髒為虛,捉內應為實。

更懼靖煬王已對他們起了疑心。

這些都是羅白暗自猜測來的,畢竟張國良即便是當著他的麵,也從未明示過自己與鶴乘有瓜葛。

畢竟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靖煬官員和平派居多,最大的根因便是貪圖安寧日子,不想起兵戈。

即便朝中官員追隨張國良者再多,肯豁出命去跟他乾通敵買賣的,還真尋不出幾個來。

因張國良屢次集會,讓眾人出策對付瑤姬都打著防止翻貪汙案的名頭,故而得到了許多支持和獻策。

羅白本人對靖煬國並無赤誠忠心,畢竟蒼濟成被丞相玩弄股掌這些年,半分招架之力都沒有,擺明並非賢能之輩。

日後甭管腳下踩著的這塊地究竟歸屬於靖煬還是鶴乘,隻要他能躲在張國良麾下,吃肉喝湯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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