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2 / 2）
「宿儺大人，」裡梅的聲音裡有些微的顫抖，「那隻螻蟻沒必要讓您親自獵殺，交給屬下就好。」
「您回去吧，這種汙濁之地不能髒了您的眼睛。」
裡梅從沒對我用過祈使句，如今這也算是頭一遭，我沒有掙開他抓著我袖子的手臂，隻是拒絕了他的建議。
「不必。」
我差點忘記，裡梅應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他應該也在害怕，隻不過偏偏在我麵前逞強罷了。
「你如果害怕，那便拉著吧。」裡梅再怎麼少見老成，在我眼裡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哪怕他天天跟著我東奔西跑，哪怕他總把一切事情都料理地井井有條，他也不過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我縱容裡梅在我麵前展現他小小的恐懼，這於我而言隻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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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小區域裡有很多孩子。
當然不是正常的孩子，我指的是孩子形狀的咒靈。
在這種地方懷孕基本隻有一種結果，除了遇上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懷孕的女人都會主動或被迫打掉她們腹內的胎兒，這些小小的人類幼崽甚至都無法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帶著一腔的天真和怨憤變成遊盪的詛咒。
遠遠望去，街上浩浩盪盪一大片咒靈。
我冷眼看著人群在詛咒體內來回穿梭，不知者無謂，他們是幸運的。
首先在這裡我們需要知道一個概念，按普遍理論而言，詛咒是無法被正常人所觀測到的。
和妖怪不同，詛咒沒有實實在在的□□，我們所看到的詛咒不過隻是咒力的結合，這也是為什麼有咒力的人類才能發現詛咒的存在。然而既然是咒力的結合，那麼就會有濃度的問題。
組成身體咒力越濃鬱的詛咒則越強，就像水蒸氣，普通的水蒸氣飄在空中無法被肉眼所視，然一旦它們濃度過高或者因為某些原因產生液化，在空中凝結成一個一個的小液滴，在這種時候「詛咒」就能被觀測到。
再大膽一點，小液滴匯聚成水，水進一步凝結成冰，這種情況下的詛咒，就約等於擁有了正常人的身體，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前提條件是，它們的長相得像個人類。
沒錯，說的就是我。
就像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可以從詛咒體內穿過，他們明明沒有咒力，卻能看見我，聽見我，觸碰到我。
是因為我的「濃度」太大了，四舍五入就是固體。
到目前為止，我從未見過除了我以外的詛咒可以達成「冰」的等級，這也是為什麼詛咒並不廣為人知的道理。
我看過人類城鎮的文獻，比起詛咒之王，人類更喜歡把我稱之為妖怪或者是鬼物，甚至還有極少數極少數的□□成員會把我奉為邪神，誰曉得他們信奉我一場，結果到頭來連我的名諱都搞不清楚。
就很離譜。
然而就在這一大群詛咒中，原本很清晰的鬼的味道徹底湮滅，消失的無影無蹤。
死了？我皺眉，看樣子不像啊。
「嘿！您看起來不是這裡的人。」一個小男孩朝我跑來，因為骨瘦如柴所以他的眼睛看起來大而圓，嘴唇裂滿血口子，臉上洋溢著奇怪的笑容，就好像開了微笑特效，簡直是把疑點兩個字寫在臉上，
「您還要繼續往前走嗎？前麵很危險，這裡晚上有吃人的怪物出沒，您回去吧，這裡也沒有漂亮的女人。」
我看著男孩麵色自然地穿過詛咒的身軀跑到我麵前，隨後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可怕的話。
看起來是個小瘋子。
鬱原沒有正常的孩子，稍微好看一點的都已經踏上了他們母親的老路，留下的要麼是長相醜陋要麼是身體殘疾，流連於大街小巷最後餓死，冷死，爛死。
這個男孩顯然不是後者，他雖然瘦，但並不醜。
「那你為什麼沒被吃掉？」我問。
「怪物隻吃下層的孕婦和剛剛出生的嬰兒，我是在春野湯屋出生的，那裡沒有怪物。」男孩指著大級妓館的方向，「您為什麼不去那裡呢？這裡可不符合您的身份。」
大級妓館女人的兒子嗎？既然如此為什麼會流落到中小區域，還是說他的母親已經死了或者老了，無法繼續為他提供庇護。
為什麼又是春野湯屋？那個地方是有什麼詛咒嗎？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都喜歡選擇那裡。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春野湯屋裡是不是有個東西叫四魂之玉或者阿拉丁神燈。
我打量著他，男孩似乎早就習慣了承受陌生人的打量，仰起臉笑著盯著我看，像一具微笑的骷髏。
太詭異了，可他身上確實沒有非人的味道。
正當我思索間，就聽到春野湯屋的方向傳來一聲轟隆巨響，我猛然回頭，就見那燈火輝煌之地驟然爆發出火炬沖天，黑炎騰空而起宛如巨龍。
草。
我的額頭擠出一個井字。
茨木童子！！你在乾什麼啊茨木童子！！！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昨天晚上睡得不錯，乾脆就把新章節寫了出來，翻翻上一章的作話感覺好羞恥啊。
最近有一點e，但一切都在變好，謝謝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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