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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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的安庭院,很是熱鬧。

丫鬟婆子小廝擠了一院子,咒罵吵鬧聲久久不斷。

陳大娘子與陳小娘著急忙慌趕到安庭院,剛踏入院子,便聽有女子低泣聲傳出。

二人同時一驚,加快了腳步。

走進院裡頭,便見一間屋子外守著幾個粗使婆子,聲音正是從那屋裡傳出來的。

陳大娘子提了裙擺便闖進去,婆子沒有攔著,也沒給陳大娘子半分好臉色。

甚至朝陳大娘子飛了幾個輕蔑厭惡的冷刀子。

陳大娘子心係兒子自是沒發現,卻剛好被後頭的陳小娘收入眼裡,她皺了皺眉,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雖說陳二郎名聲不好,但府中下人看在她的麵子上對陳家向來客氣,若非出了大事,斷不會這般不待見嫂嫂。

還不等她琢磨出個什麼來,便聽屋裡傳來陳大娘子的尖叫聲,她頓時一驚,也就顧不得什麼趕緊進了屋。

看清屋裡的一幕,陳小娘怔住了,要不是陳大娘子將人抱著,她都沒認出來那竟是陳二郎。

陳二郎被幾個婆子圍在中間,大冷天的衣不蔽體,身上隱約可見棍棒所致的淤痕,臉也腫的沒個人樣了。

「我的兒啊。」

陳大娘尖叫不斷,抱著陳二郎心疼的眼淚直流,嚎了一頓後便指著屋裡的婆子小廝怒罵,「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兒,一些個畜生東西,我定要將你們亂棍打死!」

陳二郎許是被打怕了,躲在陳大娘子懷裡一聲也不敢吭。

「我呸!」一婆子朝陳大娘子碎了一口,橫眉豎眼萬分嫌棄道,「到底誰是個畜生東西,做出這樣的事,沒將他打死已是看在我們陳小娘麵上,換作旁人早剁了扔進池塘餵魚了事!」

「就是,養出這麼個禍害,也不知道祖上造了什麼孽!」

「若是我兒孫這般禽獸不如,我早就亂棍將他打死了,拉出來到處晃盪也不嫌丟人現眼。」

「想要打我們,也得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

「有其子必有其母,你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安庭院住著的都是在外院伺候,做粗使活計的,打罵起人來那可是絲毫不留情麵。

陳大娘子何曾遭受過這般辱罵,當即就被氣的說不出話,捂著月匈口竟像是要昏厥過去一般。

鬧道這個地步,陳小娘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她看了眼另一邊被幾個丫鬟照顧著的采芯,皺眉問道。

「都像什麼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弄清真相,她不敢公然偏頗陳家,否則必會失了心。

很快,陳小娘就從一婆子的口中得知了原委。

竟是昨夜陳二郎強行占了采芯。

據采芯所說,昨夜戌時她應交好的姐妹環兒所約,至安庭院教幾個小丫鬟刺繡,戌時四刻她從環兒所住的下人房裡出來,欲回降香院,卻在院外被陳二郎攔劫打暈,醒來後便在這屋子裡,發現已沒了清白。

而陳二郎咬死不認,竟還瘋言瘋語說他自己明明是在降香院大姑娘的房裡,根本沒有強迫過采芯。

二人各執一詞,糾纏不休。

事實擺在眼前,安庭院的下人相信誰一目了然,且對陳二郎汙蔑大姑娘極其憤怒,氣急之下便動了手,婆子丫鬟打了不出氣,還喚了小廝過來將陳二郎痛揍了一頓。

聽完始末,陳小娘與陳大娘子皆愣住了。

這怎麼可能呢?

昨夜戌時四刻二郎明明在降香院後牆,怎麼可能來安庭院強占采芯。

采芯昨夜是在大姑娘屋裡守夜,也根本沒出過降香院。

這是怎麼回事!

陳大娘子與陳小娘紛紛看向采芯。

可采芯隻低頭哭泣根本不看她們。

陳小娘眼底泛起一絲寒氣,她就說事情怎麼出乎意料呢,原是這個小蹄子背叛了她!

該死的下賤東西!

「陳家二郎在外頭如何我們管不著,但知州府裡的人卻不是他能動得的,欺負了采芯姑娘不說,竟還敢攀咬大姑娘,簡直是惡毒至極!」

那婆子氣不過,當著陳小娘的麵怒罵道。

許是仗著有人護著,陳二郎才又抬頭惡狠狠道,「我說了我沒碰過這個賤人,昨夜我分明是應大姑娘的約去了大姑娘房裡!」

婆子小廝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到了這種地步還亂咬,你們陳家究竟安的什麼心!」

「不信是吧!」陳二郎咬牙切齒道,「大姑娘房裡的帳子是淡紫色的,床上共有兩床被子,三個軟枕,床邊腳踏是紅梨木所製,你們若不信便去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是屋裡沒燈,他是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微光隱約瞧見的,但也隻看到了這麼多。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激動的抓著陳大娘子道,「還有,還有我屋子裡有大姑娘親筆寫的邀約信,母親,你可將信拿來了?」

陳二郎這麼一說,一屋子的下人都怔住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這畜生怎麼會說的這麼篤定。

但是他們絕不相信大姑娘會深夜邀約陳二郎。

陳大娘子被陳二郎抓的生疼,她卻沒有應陳二郎,而是緊皺著眉頭看向陳小娘,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陳小娘幾不可見的對她搖了搖頭。

陳大娘子的神色頓時就黯淡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悵然若失。

「母親,你說話啊,母親。」陳二郎急切又激動的搖晃著陳大娘子的胳膊,陳小娘終是看不下去,出聲道,「我與你母親剛從降香院出來。」

「那你們一定看到了對不對,她房裡是我說是那般布置吧,我就說我沒說謊,我昨夜就在大姑娘房裡。」陳二郎瘋瘋癲癲的笑道。

「二郎!」陳小娘皺著眉頭,不認可道,「切莫再胡說了。」

陳二郎笑容一僵,無措的看著陳小娘。

「大姑娘房裡的帳子是淡青色,腳踏是柚木,被子軟枕與你說的也都不一致。」陳小娘緩緩道。

在陳二郎驚愕的目光中,她的語氣驟冷,意有所指道,「我們很早便去求見了大姑娘,沒人置換過裡頭的東西。」

她此時哪還能不知是被蘇月見反算計了。

她們都中了計。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采芯有一屋子的丫鬟作證,又被人當場抓了把柄,任陳二郎說破了天去,昨夜都隻能是他強占了采芯。

若她猜的不錯,應該不是采芯背叛了她,采芯是大姑娘身邊的二等丫鬟,若不是犯了大錯,絕不會就這麼被舍棄了,多半是采芯昨夜露了馬腳被發現了,降香院將計就計,設計了今天這麼一出。

采芯昨夜根本不可能來教小丫鬟刺繡,那一屋子所謂的丫鬟證人不過是聽命行事,陳二郎身上的傷,是降香院對陳家的報復,也是在警告陳家。

至於采芯為何要乖乖聽話,反咬陳二郎一口

恐怕是被降香院找到了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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