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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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京墨身為知州,自是經手過不少案子。

若要將此事拿出來立案調查,她絕對無法置身事外!

「還有,那封所謂的我寫給陳二郎的邀約信」蘇月見微微傾身似笑非笑道,「陳小娘猜猜,我查到了什麼。」

陳小娘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淡然,她猛地看向張媽媽,後者卻是一臉茫然慌亂。

「陳小娘不必驚慌,張媽媽的動作是快了些,可也快不過菘藍啊。」蘇月見盯著陳小娘,一字一句道,「那位擅長仿人字跡的廖先生已經在我的手上。」

「他指認了張媽媽的畫像,陳小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陳小娘再也繃不住,渾身一軟跪坐在地上,張媽媽忙蹲下身去攙扶她,擔憂的喚了聲,「小娘。」

陳小娘一臉灰敗之色,沒應張媽媽。

如此諸多證據下,容不得她不認了。

張媽媽心疼的看著陳小娘,而後她咬咬牙似是做了什麼決定般,朝蘇月見跪下,「大姑娘,奴婢有罪。」

「先前陳二郎求到香蘭院被小娘拒絕了,是奴婢自作主張鬼迷心竅才犯下這般大錯,與小娘無關。」

「張媽媽!」陳小娘猛地看向張媽媽,失聲驚喚。

「小娘,此事是奴婢牽連了小娘。」張媽媽說完,又朝蘇月見道,「大姑娘,奴婢一時荒謬犯下大錯,奴婢不敢奢求大姑娘原諒,願以死贖罪。」

「隻求大姑娘不要遷怒小娘。」張媽媽說到此處,有意無意抬眸看了眼南燭,意有所指道,「且此事事關大姑娘名節,不宜大動乾戈啊。」

蘇月見眼底逐漸起了冰霜。

這是在威脅她。

「大膽!」木槿厲聲斥道,「姑娘名節豈是你能汙蔑的!」

張媽媽忙匍匐在地,「大姑娘放心,此事絕無旁人知曉,奴婢自知萬死難以贖罪,但事情已無回轉的餘地,再鬧大了於大姑娘沒有半分好處,奴婢死後小娘自會對外宣稱奴婢是病逝,與大姑娘絕無任何關係。」

饒是花楹都聽出了張媽媽言中的威脅,頓時氣的跺腳,「你這老奴,本就該死!」

姑娘遭了這般大罪,她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想將陳小娘徹底摘出來,做夢去吧!

南燭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為虎作倀,的確該死。

白蘞氣笑了,踱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張媽媽,「張媽媽別著急啊,你的罪責自是跑不了,待聽完我這兒的罪狀再替陳小娘攬罪也不遲。

陳小娘與張媽媽身體一僵,她們還落下了什麼把柄?

「這是府中所有鋪子的賬目,我剛剛隨手翻了幾本陳小娘拿出來的賬目,竟與我手中的有些不同呢。」白蘞從婆子抬進來的箱子裡拿出了幾本冊子,幽幽道。

陳小娘神情一滯,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陳小娘不信?」白蘞將從箱子裡取出來的賬本遞到陳小娘麵前,「那就請陳小娘好生看看。」

「陳小娘每從賬上支出的一筆銀子這上頭都記得清清楚楚,若是陳小娘不認,那我就隻有去請陳家家主過來認了。」

事發第二日,白蘞便按照蘇月見的吩咐,去查了府中所有鋪子。

當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攏共加起來,府中每年進項的二十個點都被陳小娘挪為了私用。

其中一半進了陳家。

「陳小娘肯定不解明明已經做的萬無一失,我為何還是查出來了吧。」白蘞看著陳小娘青白交加的臉色,緩緩道,「陳小娘大概是忘了,這府中的主母是芫華郡主,是寧王府的嫡女,是當今天子的堂姐,郡主娘娘雖已故去多年,但蘇府還輪不到陳小娘任意妄為。」

「我的娘是芫華郡主的奶嬤嬤,曾教導過寧王府幾位姑奶奶,她的見識與手段可比陳小娘要大的多。」白蘞起身睥睨地上的二人,「陳小娘這些年在我們姑娘身上花的心思,耍的手段,真當姑娘不知麼。」

「姑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陪陳小娘演了這麼多年的戲,倒叫陳小娘忘了,誰才是這府裡真正的主子。」

白蘞話落,屋裡靜若寒蟬。

陳小娘快速的翻著賬本,果然如白蘞所說,她每挪用的一筆都清楚記錄在冊,甚至連去向都標注在後。

半晌後,她無力的合上賬本,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她一個庶女嫁入知州府,又是妾室,陳家人根本就沒瞧得上她。

若不是她幾次三番有助於陳家,他們哪能像現在這般供著她。

可她又無生財之道,所有開銷隻能從府中抽取,她自問做的乾淨,卻沒想到這一切早就被蘇月見看在眼裡。

她費盡心思的捧殺,到頭來不過是被人當樂子戲耍。

這口氣,她如何忍得下!

可眼下她忍不下也得忍。

老爺向來不喜陳家,若知道她拿了府中諸多銀錢補貼陳家,再加上蝕香散一事,她就沒有活路了。

在外人眼裡她是風光無限,可隻有她自己曉得,她這些年過的有多麼如履薄冰。

老爺看似待她好,可她明白老爺從未將她真正放在心裡過,即使瞧著疼愛朱兒榆兒,他們也遠遠比不過蘇月見在老爺心裡的分量。

所以,她便不能放棄與陳家人的往來。

娘家人有出息了,她在府中才能好過些。

可誰知陳家後輩各個資質平平不說,竟還出了陳二郎這麼個老鼠屎,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就這麼認輸。

朱兒榆兒還小,若她被趕出府,他們必會受到牽連。

陳小娘從低泣到大哭,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大姑娘,是妾身錯了,求您看在我為蘇府誕下一雙兒女的份上,給妾身一次機會。」陳小娘跪著行到蘇月見身邊,抓著她的裙角祈求道,「朱兒還未及笄,還沒說親,雖然做錯過一些事,但她好歹是大姑娘的親妹妹啊,若此番被我牽連,她將來可怎麼辦啊。」

「還有榆兒,榆兒最愛親近大姑娘,他的天賦大姑娘也瞧見了,將來定是個有出息的,萬不能被我連累了啊,求大姑娘看在二姑娘三郎的份上,饒妾身這一次吧。」

蘇月見微微皺眉,扯了扯裙角,「放開。」

「大姑娘,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妾身明日便將府中賬目鑰匙交給大姑娘,此後亦不與陳家有半點往來,求大姑娘寬恕妾身一次。」

陳小娘哭的幾近昏厥,手裡卻死死拽著蘇月見的裙角。

她知道蘇月見是疼愛蘇零榆的,定不會忍心讓蘇零榆背上小娘謀和外人給府中嫡女下藥這個汙點。

「大姑娘隻要答應讓妾身留在府中,妾身日後什麼都聽大姑娘的,萬不敢再做任何對不起大姑娘的事。」

蘇月見眉間的煩悶愈甚。

「你犯下諸多錯事時,可有為二妹妹三弟考慮過,如今事情揭露倒要我為你一雙女兒留情麵,陳小娘這算盤打的還真是好。」

可話雖如此,蘇月見卻真舍不得叫蘇零榆受此牽連。

父親說過以三弟的聰穎將來定有一番成就,若今日因陳小娘染了汙點,當真不值當。

許是看出蘇月見的心軟,陳小娘便得寸進尺要去抱著她的腿求饒。

「大姑娘,妾身定以此為戒,再不敢犯,求大姑娘饒了妾身吧」

「你放開!」

蘇月見被纏的煩,便要起身將她甩開,可奈何陳小娘死死抱著她的腿不放,饒是白蘞木槿二人合力都沒能將人拉開。

兩個婆子上前幫忙,卻又怕弄疼了蘇月見,難免束手束腳,隻得怒吼道,「陳小娘,你放開姑娘!」

「大姑娘,求求你便繞妾身這一回吧,不看僧麵看佛麵,榆兒將來是要去考取功名的,不能背上這個汙點啊。」陳小娘不管她們如何掰扯,手上的力道半點未鬆,饒是被兩個婆子掐了好幾下也強忍著。

蘇月見沒想到陳小娘竟如此放得下臉麵,氣的麵色鐵青。

「你休想以此逼迫我,還要不要臉了!」

哪知陳小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道,「隻要大姑娘肯繞妾身這一次,不要臉麵也使得。」

命都要沒了,還要臉麵作甚。

蘇月見被圍著幾番拉扯心情煩躁到了極致。

餘光瞥見立在一旁看熱鬧的男人,她瞪圓雙目,「你杵著作甚!」

南燭這才收回唇邊的笑意,沉聲道,「都讓開。」

他不是故意看熱鬧,隻是覺得氣的跳腳的大姑娘,與平日端著的樣子截然不同,瞧著,很是有趣。

南燭話落,丫鬟婆子皆起身讓開。

陳小娘偏過頭瞧了眼南燭,正欲繼續哭訴卻見南燭冷著臉抽了菘藍月要間的刀。

「你你要做什麼。」

陳小娘嚇得往蘇月見的方向挪了挪,也抱得更緊了。

蘇月見蹙眉,煩躁的跺了跺腳。

「我是姑娘的人,自是不舍得傷了姑娘,那便隻能傷你的手臂了。」南燭提著刀,麵色冷冽的走近陳小娘。

白蘞幾人都被他這番舉動嚇著了,頓時驚的瞪圓雙眼。

她們雖時常疾言厲色,也有些手段,可卻從未動過真刀實槍。

菘藍怔了怔,卻突然明白了什麼,沉聲道,「別叫血濺著姑娘。」

南燭淡淡回了句,「一刀斬斷,不會髒了姑娘的衣裙。」

蘇月見剛開始還真以為南燭要砍陳小娘的手臂,直到菘藍開口她才明了,瞧見男人眼裡的惡趣味,蘇月見煩躁的翻了個白眼兒,「要砍就快點兒,叫血濺在我身上饒不了你!」

「是。」

南燭應聲,舉起刀毫不猶豫的落下。

「啊!」陳小娘驚叫一聲,果斷鬆開了蘇月見的腿,而那把刀正在她剛剛手臂的位置。

蘇月見僵硬抬眸,神色木然的望向南燭,他竟是真的想砍人。

趁著這間隙,兩個婆子已將陳小娘緊緊抓住。

這時候的陳小娘似是被嚇著了,竟也忘了反抗。

蘇月見盯著南燭瞧了半晌,才理了理裙子氣沖沖往外走,「白蘞菘藍隨我走,你們將她給我看住了,我去稟報父親!」

姑娘腳步飛快,活像後頭有人追她似的。

直到蘇月見的背影消失在院落,南燭才收回視線,唇角卻微微上翹。

不僅會虛張聲勢唬人,還膽子小。

蘇月見步伐如飛,快到書房才穩住了氣息。

狗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下手竟如此果斷狠歷!

若陳小娘反應慢一步,必是要血濺當場。

蘇京墨身邊的小廝見了她忙進屋稟報,沒過多久便從書房出來了三個人,各個麵有鬱色。

蘇月見認識他們,是父親的下屬同知,判官,吏目。

幾人遙遙抬手,蘇月見一一回禮。

待幾人離開後,蘇月見才朝白蘞菘藍道,「你們在這兒等著。」

「是。」

蘇月見很少來找蘇京墨,來書房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

踏進書房,她一眼便看見坐在書案前的蘇京墨。

他正揉著太陽穴,眉頭緊皺麵上疲態甚濃,瞧著竟比前幾日憔悴了許多。

蘇月見愣了愣,駐足不前,還是蘇京墨先發現了她,溫聲笑了笑,「阿月來了。」

「父親。」

蘇月見屈膝見禮後,緩步上前。

「阿月倒是很少來尋我,來,陪為父喝盞茶。」

蘇京墨也不問蘇月見此行目的,起身走至茶案,朝蘇月見招手道。

「是。」

蘇月見按下想說的話,走過去接過蘇京墨手中的茶壺,輕聲道,「父親,我來吧。」

蘇京墨愣了愣,才放手點頭,「好。」

眼裡帶著濃濃的笑意,顯然對蘇月見的到來很是開懷。

蘇月見的茶藝是方嬤嬤手把手教的,而方嬤嬤煮茶的功夫,可是得過宮中的娘娘們的誇贊,是以,當蘇京墨瞧見蘇月見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後,好半晌沒回過神。

不知是在想起了什麼。

「父親。」

蘇月見將茶盞放在蘇京墨麵前,喚回了蘇京墨的思緒。

他回過神笑著應了聲,拿起茶盞淺飲一口,頓時眼睛一亮,「阿月煮茶的功夫甚好。」

「謝父親誇獎。」

蘇月見淺笑道。

方嬤嬤說過,母親在世時,常與父親煮茶論詩,好不愜意。

隻可惜母親走時她年紀尚小,已無甚印象。

「這可是為父第一次喝阿月親手煮的茶。」

蘇京墨放下茶盞,嘆了口氣道。

蘇月見微微一頓,道,「父親若喜歡,女兒便常來。」

蘇京墨大笑了幾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但麵上的疲憊卻散去不少。

蘇月見見此眼神暗了暗,她安靜的給蘇京墨添上茶,似是不經意道,「瞧父親近日頗為疲乏,可是有什麼棘手之事?」

蘇京墨一怔,端起茶盞掩下不自然的神色,笑道,「是些尋常公務,不甚要緊。」

蘇月見麵上平靜,心底卻存了疑。

她總覺得,好似是出了什麼大事。

否則同知幾位大人不會有那般愁色。

不等她想到法子再試探,便聽蘇京墨溫聲道,「霖安城與阿月年紀相仿的姑娘大多都定了親事,阿月與父親說說,可有看上的郎君。」

蘇月見一滯,垂首道,「女兒不急。」

「阿月不急,為父可是急著呢,今兒阿月不來,這兩日我也是要去見一見阿月的。」蘇京墨嘆道「你母親走得早,我公務頗多也沒怎麼顧得上你,原想將這事交於陳小娘操持,可過去這麼久也沒見動靜,不如這事便由為父替你做主。」

蘇京墨微微傾身,笑著道,「阿月與父親說說,可有心上人?」

「不管是哪家郎君,父親都能給阿月做主。」

蘇月見捏著茶盞的手微頓,不動聲色道,「父親以前說過,婚事由女兒自行相看,且不著急出嫁,可在府中多留兩年。」

蘇京墨神色一僵,但很快便恢復如常,「話雖是這麼說,可看著阿月嫁得如意郎君,為父才安心吶。」

蘇月見心中一跳,抬眸道,「父親,可是出了什麼事?」

「你這丫頭,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蘇京墨輕斥一聲,轉移了話題,「對了,阿月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他竟不知阿月的心思這般敏感。

蘇月見唇角動了動,幾番欲言又止後到底還是將即將出口的話壓了下來,輕聲道,「無事,就是前兩日見父親麵容疲憊,特意過來看望父親。」

「阿月有心了。」

蘇京墨聞言笑的更開懷了些。

「對了,阿月身邊那個護衛是叫南燭吧,他品行如何,可能信任?」

蘇月見唇角輕抽,回道,「可信。」

再多的慌卻是扯不出來了。

品行如何他不知道,但那狗男人的殺伐果斷她卻是看清楚了。

「如此就好。」蘇京墨遲疑片刻,還是叮囑道,「為父問過菘藍,南燭的武功遠甚於他,若此人可信,阿月待他親和些。」

若當真出了事,也好庇佑一二。

蘇月見壓下心中的驚疑,點頭應下,「是。」

父女二人又閒聊了幾句,蘇月見才起身告辭。

出了書房後,她的麵色驀地沉了下來。

父親竟似是很著急將她嫁出去。

又特意打探南燭,要她善待於他。

這一切反常必是事出有因。

她隱隱有些不安。

「姑娘,老爺如何說?」白蘞見蘇月見臉色不虞,還以為蘇京墨舍不得處置陳小娘。

蘇月見回神,駐足回首看向書房,好半晌後才轉身道,「我沒說。」

白蘞菘藍對視一眼,皆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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