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進府(1 / 2)
馬蹄聲幾乎被大雨埋沒,但被護在懷裡的姑娘,臉上卻未沾半點雨水,她的臉頰緊緊靠在男人月匈膛,鼻尖縈繞的是屬於男人的冷香,熟悉而又陌生。
但不論思緒如何翻騰起伏,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覺得無比安心。
隨著男人的輕喝,馬兒嘶鳴一聲後停了下來。
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隻在須臾之間。
蘇月見想抬頭去看他帶她來了何處,然才微微動了動,男人便又輕輕將她按了回去,跟著傳來男人溫淡柔和的聲音,「別動,外麵雨大。」
而後周圍便響起幾聲輕笑。
蘇月見這才想起同行的還有人,姑娘的臉皮一向薄,因這幾聲顯而易見的戲謔紅了臉頰,所幸無人瞧見。
景白安瞥了眼幾人,笑聲戛然而止。
「去悅食樓叫一桌席麵,記我賬上。」
「多謝大人。」
「當值者不許飲酒。」
「是。」
馬蹄聲起,漸漸遠去。
景白安也已踏進府門。
「大人您回來了。」阿真早就守在門邊,見到大人歸來,趕緊撐傘迎上去。
待看見大人懷裡的姑娘時,唇角微微繃直,卻未多加詢問。
畢竟,這是他與林叔已經料到的事。
「大人,林叔已經收拾好了院子。」阿真跟在景白安身側道。
大人離府後他就去尋了林叔,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林叔聽後沉默了許久便著人收拾出了院子,是與大人的隨雲院最近的縉雲院。
原本,那是未來主母的居所。
但他沒料到是,大人回來的這般快。
進宮一來一回,加上去大理寺帶人出來,怎麼也得半日的功夫,可這一個時辰不到,大人就將人帶回來了。
阿真心裡又有了個大膽的猜測,試探道,「大人是直接去大理寺帶……蘇姑娘回來的?」
景白安腳步未停,幾不可聞的嗯了聲。
阿真卻沒他這般淡然,當即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死心道,「沒有手諭,直接去的?」
懷裡摟著心心念念的姑娘,所有的擔憂也因她平安無事而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久別重逢的愉悅。
景白安的心情鬆快了不少,甚至有興致嚇一嚇貼身小廝,他盯著阿真略帶驚慌的麵容道,「帶了十幾個人去搶的。」
阿真,「…」
如景白安所願,阿真被嚇得立在原地久久沒動彈,直到發現景白安已經走遠時,才急急忙忙追了上來,可雙腿卻已發軟,腳步帶著些踉蹌。
天老爺耶,擅闖大理寺劫獄,那可是死罪啊!
大人怎麼能知法犯法,乾這麼不要命的事!
小廝邊往追上,邊朝天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詞,「諸神保佑,諸神保佑,保佑大人吉人天相,榮寵不衰,保佑陛下寬仁大度,從輕責罰,就當……」
「就當大人是個屁,把他放了。」
景白安腳步一頓,「…」
他回頭陰惻惻的看了眼還在對著天空彎頭哈月要的小廝,眉心直跳。
當他是個屁?
蘇月見抿了抿唇,緊緊繃著臉,此情此景,怎麼也不合適笑。
從那小廝的口中,她大約猜到了這應是他的府邸,心裡有迷茫,也有些無措。
她不知道恢復記憶後的他,記不記仇。
還會不會跟之前一樣,將她放在心上。
若是沒有,若是記仇,他會不會把曾經她給他的屈辱都還回來。
打她罵她應當不至於,也許,會讓她為奴?
蘇月見咬了咬唇瓣,眼裡閃過一絲堅定,到了這個地步,為奴…便為奴罷。
總好過繼續蹲牢房。
隻是…他就這麼將她帶回來,會不會受到責罰。
蘇月見前所未有的矛盾,她一邊擔憂將來的處境,擔憂獄中的親人,另一邊,又擔憂他會因此受罰。
就在她愁思不解時,景白安已經停了下來。
她的眼前終於不是一片黑暗。
這是一間很寬敞很明亮的屋子,屋內擺件精致大氣,隨便拎出一件都是名貴萬分。
她坐著的,是極軟的貴妃塌。
「去挑兩個細心的丫鬟過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她這才抬頭認真看向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