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2 / 2)
陛下突然議和,多半是朝廷出了問題,他離開時,國庫已不充盈,且幾位皇子正為那個位置爭的你死我活,定是那幾個做了什麼蠢事,才讓陛下主動與雲宋議和!
如今雲宋小皇帝剛即位,內亂未止,恰是進攻的最好時機,偏那幾個蠢貨隻看重眼前的蠅頭小利。
齊沐閉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氣。
明知國庫空虛卻不知收斂,反而愈爭愈烈,如此下去祁周早晚落入虎口。
「齊公子,你在嗎。」
小姑娘輕軟的聲音傳來,齊沐睜開眼,視線落手上的鮮血處,眼裡閃過一絲惡趣味,他將書信燒盡,才淡淡道,「進來。」
話落,門便從外頭推開,花楹邊往裡走邊雀躍道,「綿綿的傷好了,我想將它放出去。」
最後一個字幾乎無聲。
花楹看著齊沐手上還在往下低落的血跡,嚇得愣在了原地。
小姑娘的反應取悅了齊沐,他緩緩靠近花楹,勾唇一笑,「怎麼,怕了?」
「你怎麼受傷了?」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落下。
花楹將懷裡的兔子放到桌上,皺著眉道,「你怎麼不上藥啊。」
齊沐唇角的笑意緩緩收斂,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小姑娘著急忙慌的往外走,邊走邊道,「你別動,我去打熱水,找掌櫃的要些傷藥。」
等花楹的背影消失,齊沐才不甚在意的看了眼鮮血淋漓的手,癟了癟嘴,頓時覺得有些無趣。
這是他見過最笨最沒意思的丫頭。
沒過多久,花楹便端著熱水拿了傷藥進來。
但對著這血腥的場麵她有些發怵。
花楹咬了咬唇,盯著那手沉默了良久才下定決心般深吸了口氣,拿起帕子開始清理血跡。
她雖沒有特意學過醫術,但跟姑娘身邊耳濡目染的,也懂了些簡單的藥理。
像傷藥包紮傷口她還是會的,雖然她沒有給人包紮過,但是應也差不多吧。
齊沐看著小姑娘微微顫抖的手,又突然來了興致。
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丫頭,明明害怕的不行,卻偏忍著給他清晰包紮,還因顫抖將他的皮都擦掉了一塊。
但看在她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一邊嘟著腮朝他手背吹氣的份上,便不計較了。
一塊皮罷了,沒了再長就是。
但看著看著,齊沐的眼神就暗了下來。
小姑娘被養得細皮嫩肉的,櫻唇粉腮,白皙無暇,那撅起的粉唇更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浮想聯翩。
怪不得這般掛念她家姑娘,這哪裡像個丫頭,分明是被嬌養長大的小姑娘啊,不怪那老鴇對她起了心思。
齊沐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壓下某種沖動。
同時不由得自嘲了一番。
他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卻對著一個小丫頭動了心思。
簡直是不可理喻。
「好了,還疼嗎。」
齊沐垂眸看向手背上那蝴蝶樣式的紗布,總覺得似曾相識。
他沉默了幾息,眯起眼看向花楹,「我記得,你給那隻蠢兔子也是這麼包紮的。」
花楹眨眨眼,心虛的低下頭。
齊沐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陰測測道,「你以前沒給人包紮過?」
花楹抿了抿唇,她不善說謊隻能如實道,「齊公子是第一個。」
齊沐,「」
雖然覺得自己成為了一個試驗品,但那句第一個,聽起來也還不錯。
瞧著小姑娘水潤潤的大眼,齊沐實在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腮,「沒給人包紮過,你就敢拿我試手?」
花楹不防被他捏住腮,頓時瞪大了雙眼。
齊公子一向是溫文爾雅,怎麼今日總是怪怪的。
且男女授受不親,他怎麼能捏她!
瞧見小姑娘眼裡的不解與抗拒,齊沐眼裡劃過一絲陰鬱,但還是鬆了手,在小姑娘控訴出聲前,道,「你那隻蠢兔子跑了。」
花楹一愣,忙回頭看向桌上,果然空空如也。
她忙站起身,提起裙擺往外跑,還埋怨了句,「齊公子怎麼不早說!」
齊沐挑眉,自己出去不關門,跑了怪他?
「這裡是客棧,那隻兔子雖然蠢但是肥,說不定已經被人宰了。」
話落,便見小姑娘跑的更快了。
齊沐忍不住低笑出聲。
暗處的暗衛麵色很是復雜,在他的記憶裡,大人幾乎沒有這般愉悅的笑過。
-
景府前廳。
繆止擰著眉頭盯著麵前兩個徒弟上下左右打量著,見二人確實全須全尾,才重重哼了聲。
「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京城是什麼地方,啊?是你說來說來的,造反的案子你也敢來插手,要是遇著了那壞心眼兒的一起被折了進去,是要我蟬衣穀後繼無人嗎?」
「都知道給我來信了,就不曉得再等等?」
「你是覺得你師父本事滔天,能撈你們兩個人出來?」
說罷,又看向蘇月見,「你笑什麼笑。」
「真是能耐,還能把自己折騰進大理寺了,真給你師父長臉。」
「明明有辦法逃出來為何不逃,還連你師父都瞞著,怎麼,你那父親就那麼重要,值得你陪他去送死?」
這一路來,他真是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慢了一步小徒弟就沒了。
還好,還好,兩個丫頭都沒受什麼苦。
等繆止發泄完了,蘇月見才上前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乖巧的眨眨眼,「師父別生氣了。」
她本不是會賣乖的性子,但瞧師姐那一副冷淡的麵容,更不可能會哄人說軟話。
所以這麼多年,不論她們誰惹了師父生氣,都是她來哄。
而師父,也挺吃她這套。
果然,麵對小徒兒溫軟的模樣,繆止再大的氣也沒了。
其實也不是生氣,隻是太過擔憂所致。
但表麵的樣子還得做,「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
蘇月見眨眨眼,櫻唇微微抿起,直勾勾盯著自家師父。
「行了行了。」繆止最後的那點兒氣性也消散無蹤,「都沒事就好。」
「這一路上可受了什麼苦,沒人對你動刑吧?」
前一刻還怒氣沖天,後一刻就是溫言軟語的關懷,變臉的速度比啼哭小兒還快。
蘇月見杜若對此早是習以為常。
「沒有,隻在大理寺待了一夜就出來了。」蘇月見揚起一抹笑意道。
對一路上的磋磨半字不提。
但繆止知道被當做囚犯押送進京是什麼樣的處境,小徒兒不提,是不想讓他心疼。
遂也就將此事揭過。
繆止先是看了眼輪椅上的人,又看向景白安,最後將視線落在秦艽的眼睛上。
他皺了皺眉,上前便拉起秦艽的手腕診脈,「眼睛是怎麼回事?」
杜若這才開口,「醒來便如此了。」
秦艽安靜的任繆止把脈,待手被放下後,才拱手道,「多謝醫神相救。」
他已從杜姑娘口中得知,當時他性命垂危,是醫神出手,才保下了一條命。
繆止,「也不必謝我,若不是我這徒兒非要救你,我才懶得管。」
自離京後,他便不再想與京中的任何人任何事扯上關係,更別提不近人情的錦衣衛。
秦艽聞言輕輕頷首,卻未再多話。
他聽說過這位的脾性,當年除了已故的雪央少主,沒人能得他半分悅色。
「你就是錦衣衛指揮使?」
景白安頷首應道,「是。」
繆止盯著他瞧了半晌,才點了點頭,「不錯,劫獄這事乾的極好,有氣魄。」
景白安眼簾輕抬,而後麵不改色道,「謝師父誇獎。」
繆止,「?!」
秦艽,「…」
蘇月見猛地抬頭,瞪著景白安,「?」
安靜了幾息後,繆止踱步走近景白安,直直盯著他,「你叫我什麼?」
景白安,「師父。」
繆止轉頭看向蘇月見,蘇月見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可在對上景白安深沉的視線後,終是低下頭默不作聲。
繆止此時哪還有不明白的,負手哼了聲,「怪不得不要命的去大理寺劫獄,原來不是報救命之恩,是惦記上我家菀菀了。」
雖然聽韓明齊說菀菀被姓景的從大理寺帶出來時,他已有猜測。
但經過證實了,卻又是另一番心態了。
「別以為這樣,就能拐走菀菀。」
「還有你。」繆止猛地看向秦艽,「你是不是也存了這個心思!」
秦艽,「…」
他就看個熱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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