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子矛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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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成為了蘇晚晴最為信賴的人,每當蘇晚晴拿不準或是記不清什麼事情的時候,她都會叫老餘來幫他回憶。

蘇晚晴有的時候也覺得這樣不太好,要是被餘生知道她和老餘這麼親近的話,餘生會生氣的。雖然她每一次都下定決心不要再和老餘親近,但到了第二天,她就又會忘記。

雖然她不肯承認,但是她知道,她是喜歡老餘的,隻是這種喜歡究竟是屬於哪種喜歡,她不肯多想。

餘生已經不在意蘇晚晴是否真的能記起他了,有的時候想想,感覺這個樣子其實也蠻好,就相當於和晚晴重新戀愛一次。他不奢望能取代蘇晚晴心裡的餘生,就算蘇晚晴永遠隻是把他當成是自己的追求者,他也會感到滿足的。

於是,餘生每天早上七點之前準時去餘然的家裡,而蘇晚晴也會在七點之前準時去陽台等著老餘。

有的時候,餘然會故意逗母親:「媽媽,你站在陽台上等誰?」

「沒等誰。」每當聽到餘然這麼問,蘇晚晴都會害羞。

「難道不是在等我爸爸?」

「淨瞎說!老餘什麼時候成了你爸爸?」

每當說到這裡的時候,餘然都會識趣地住嘴,害怕刺激母親,但心裡總是替餘生難過。

有一次,海市下起了特大暴雨,餘然六點多就給餘銳打了一個電話,讓餘銳告訴餘生,今天的雨太大了,不要叫餘生過來了。

餘銳因為被妹妹的電話吵醒,心情本來就不好,再加上看到在門口準備穿鞋出去的餘生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

餘生被餘銳的吼聲嚇了一大跳,他小聲地笑著說:「去看你媽媽。」

「這麼大的雨你出去,不要命了嗎?」

「沒關係的,我有傘的。」

「你腦子有毛病嗎?這個破天,有傘頂個屁用!」餘銳說完就有些後悔了,他可是大學裡的老師啊,這麼粗俗的詞語竟然會從他的口裡出來,都怪這個老無期,自從他回來以後,他的脾氣不自覺地就開始暴躁起來。

「沒、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餘生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沖著餘銳賠著笑臉。

「不準去就是不準去!」餘銳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從餘生的手裡抓過雨傘,然後丟到了衛生間裡,「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在關心你,我是怕你出事後會被妹妹和媽媽埋怨,你曉得吧。」

餘生乖乖地點頭。

餘銳鄙視了餘生一眼,不自覺地又打了個哈欠,最近他為了能當上教授,夜夜頭懸梁錐刺股,這個老無期居然還這麼不趕眼神,天天讓他心煩。

餘銳回到臥室後,王琳睡眼惺忪地問他:「老公,怎麼了?」

「沒什麼,睡覺!好不容易過個周末,連個好覺都不讓人睡,煩死了!」

餘銳用被子蒙住頭,沒多久,他的呼嚕聲就穿透臥室門,傳進了餘生的耳朵裡。

餘生望向窗外的暴雨,覺得餘銳說得其實也有道理,這麼大的雨,打傘其實真的沒有什麼意義,再加上天氣這麼冷,要是被淋著了,肯定是要感冒的。其實感冒也不要緊,他不怕生病,他怕的是,他生病的時候會沒有辦法見到晚晴。可是他一天不見到晚晴,心裡就會很難受,而且,晚晴現在一定像以往一樣站在陽台上等他,如果他沒有去,晚晴會很失望的。他已經讓晚晴等了那麼久,失望了那麼久,怎麼可以再繼續傷害她。

餘生下定決心,今天是必須要去的。

他敲了敲餘帥的臥室門,沒有人應,但聽到臥室裡有聲音便知道餘帥一定又在偷偷地玩遊戲。

他推開門,把餘帥嚇了一跳。

「爺爺!你乾嘛啊!你要嚇死我啊!」

餘生關上門,笑嘻嘻地說:「我敲過了,隻是你在忙,所以沒聽見。」

餘帥趕忙關上電腦,他有些不耐煩地問:「有事嗎?」

「我想出一趟門,但是雨下得太大,所以隻能打車,可是現在打車都要用手機,我不太會,想麻煩你幫幫我。」

「又是去見奶奶?」餘帥眯縫著眼笑。

餘生笑著說:「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你爸爸你偷偷玩遊戲的事情。」

餘生上車之後,不停地催促著司機:「師傅,能不能再快點。」

司機被餘生催得有些不耐煩,他很不高興地說:「乾嘛啊,你沒看到下雨下得到處都在堵車嗎?家裡又沒死人,催什麼催啊。」

餘生生氣地說:「小夥子,話不要講得那麼難聽嘛。」

「不想坐的話就下車,我不收你錢,可以嗎?」

餘生不再作聲了,他心裡清楚,這麼大的雨是很難再打到一輛車的了,所以為了能盡快見到晚晴,他是願意忍的。

車子走走停停了近一個小時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餘生撐著傘,艱難地在狂風暴雨中行走。雨傘果然是不管用的,冰冷的雨水被風駕馭著從四麵八方朝他撲了過來,下車之後僅僅幾十秒,他的衣服就已經被雨水給打濕了。

餘生頂著狂風走到了餘然家的小區門口。

門衛認識餘生,知道餘生和小區裡的一戶有錢人家關係挺好,所以在看到餘生的時候,趕忙將門打開。

「老大爺,你先進來躲躲吧,等雨小一些再進去吧。」門衛的聲音被風給吹碎了,顯得斷斷續續的。

「不用了,不用了,很快就到了。」

「可是你的衣服都已經濕了,這樣下去你會生病的。」

「謝謝你,但真的不要緊,我身體好得很。」

「要不然你把你要去的那戶人家的電話告訴我,我讓他們下來接你。」

「不用的,不用的,你忙,你忙。」

餘生的傘頂著狂風,繼續艱難地走著。

原本幾分鍾的路,餘生愣是走了十幾分鍾。走到樓前的時候,他的身體被雨水給冷得瑟瑟發抖。

他剛想按門鈴,防盜門卻突然開了,給他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女兒餘然。

原來,蘇晚晴今天像以往一樣站在陽台上等著她的老餘。

她從七點開始就一直等,期間,餘然跟她說了無數遍:「媽媽,今天雨大風大,老餘不會來的,不要再等了。」

而蘇晚晴每次的回答都是:「他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餘然沒有再勸蘇晚晴,現在的蘇晚晴像極了小孩子,隻要她認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有人再把她給勸回來。

八點二十二分的時候,蘇晚晴果然等到了老餘,她高興地讓餘然過來看,餘然果然看到了在樓下頂著寒風艱難前進的餘生。

此時,當餘然打開門看到已經成了落湯雞的餘生時,她有些心疼地朝餘生喊:

「爸爸,我不是讓哥哥跟你說過了嗎?叫你不要來,不要來。你都已經七十歲了,又不是十七,這種天氣,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餘生隻是笑,沒有說話。

餘然沒有再說什麼,她拉著餘生進了電梯,回了家。

蘇晚晴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了,在看到餘生被淋了個落湯雞的時候,蘇晚晴先是笑,隨後便是心疼。

餘生對蘇晚晴說:「晚晴,等急了吧。」

蘇晚晴說:「老餘,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

蘇晚晴害羞地笑,拉著餘生就進了屋。

餘生在看到抱著莉莉的孫堅後,沒話找話地問:「今天沒有去上班?」

孫堅笑著說:「沒有,天氣不好,我給公司裡的員工放了大假。」

「這樣蠻好,蠻好。」

「爸爸,這麼大的雨,其實真沒必要來的,萬一出了什麼事情的話,然然會難過的。」

「我知道她在等我,所以我肯定是要來的。」餘生看著身旁的蘇晚晴,嘴角掛著幸福的笑。

餘然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懷裡正抱著一套保暖內衣,她剛走到客廳就被孫堅給拉住了。孫堅指了指蘇晚晴臥室的方向,隻見蘇晚晴居然在用自己的毛巾給餘生擦臉擦頭發。

餘然由衷地說:「好羨慕呀,老了老了,居然也能這麼幸福。」

「我以後也會對你這麼好的,是不是呀,莉莉?」孫堅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莉莉的鼻子,逗得莉莉咯咯咯直笑。

「當然了,我老公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肯定會永遠對我好的。」

餘然踮起腳尖親了一口孫堅,這才進了臥室對餘生說:「爸爸,衣服我已經給你找好了,是新的,也已經洗了,但是孫堅還沒有穿過,你快進去洗個熱水澡吧,要不然就真的要著涼了。」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餘生舍不得離開,他還想和他的蘇晚晴再溫存一會,出來這麼長時間,這是他和蘇晚晴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蘇晚晴說:「老餘,我女兒說的是對的,你應該洗一個熱水澡的,要不然就真的該生病了。」

「那我聽你的。」

餘生進衛生間洗澡的時候,餘然回到自己的臥室給餘銳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餘然就興師問罪地質問道:「哥!你是怎麼搞的!」

「怎麼了嘛。」餘銳對於自己被第二次吵醒相當的不滿。

「我之前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今天天氣這麼糟,不要讓爸爸過來了,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負責任,就算你攔不住,那至少也要陪著爸爸一起來啊,他都七十歲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誰能負得了責啊。」

「爸爸過去了?」

「對的呀!你是不是有些太不負責任了呀!」

餘銳趕忙從床上起來,拉開臥室的門就奔了出去,他在看到客廳以及餘生的臥室裡都沒有人的時候,心裡也是嚇了一跳。真沒想到這個老無期的膽子這麼大,下這麼大的雨跑過去,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電話那端的餘然還在指責他,餘銳一開始還不想多說什麼,可他越聽越來氣,最後終於忍不住發火了:「你這個人講不講理呀,我又不是老頭子的保姆,怎麼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跟著他,今天是周末,我也要休息的呀。」

「你不要再找理由了,我知道你討厭他,可你再討厭也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吧,他可是咱們的爸爸呀!你怎麼能這麼對一個七十歲的老人呢?你這樣做良心不會痛嗎?」

餘銳被餘然的話激怒得失去了理智,他忍無可忍地說:「是,我的確是討厭他,但是餘然,你最好搞清楚,他隻是我的繼父,不是我爸爸!我對他已經夠好的了,你還要我怎樣!」

餘然氣得剛想破口大罵,但是那邊的餘銳已經將電話給掛斷了。

孫堅看到餘然氣呼呼的樣子,急忙問:「老婆,怎麼了啊,跟哥哥吵架了?」

「哥哥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他說……他居然說爸爸隻是他的繼父,不是他的親爸爸!」

孫堅不太想摻和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所以他隻能安慰道:「好啦好啦,不要生氣啦,哥哥說的隻是氣話,你何必當真呢?」

「他就是這麼認為的!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好像爸爸真的欠了他什麼一樣。他住的房子不是爸爸的嗎?他小的時候,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爸爸給他的?爸爸出事之前,他跟著爸爸享受生活的時候,他為什麼不這麼說呢?好嘛,爸爸出事了之後他就翻臉不認人了,有他這個樣子的嗎?太沒良心了!」

「好了,好了,爸爸該出來了,不要讓他聽到了。」

餘生那天真的是感冒了,洗完澡之後就開始不停地打噴嚏,他讓蘇晚晴離他遠一些,怕傳染給她。蘇晚晴不肯,一會給他端水,一會給他遞藥,一會問他「好點了嗎」或是「需不需要去醫院啊」。

餘生對蘇晚晴的噓寒問暖感動得不行,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和蘇晚晴之間好像真的回到了過去一樣,他真的恨不得再多病幾天,甚至恨不得一直就這麼病下去,隻有在他生病的時候,晚晴才會成為以前的晚晴,才會像以前那樣對他溫柔。

餘然當著餘生的麵,笑著問蘇晚晴:「媽媽,你對餘叔叔這麼好,難道不怕爸爸知道嗎?」

「不要胡說!」蘇晚晴紅了臉,偷偷地看了一眼餘生,「你餘叔叔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我們怎麼能慢待他呢?」

餘生聽完後,心裡很感動,但又有些難受。他能感受得出來,蘇晚晴對他是有好感的,但是因為她心裡的「餘生」的存在,所以她不敢表露出來。

餘生越想越覺得悲哀,可憐的晚晴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陪著她等餘生的老餘,正是她苦等了二十年的餘生。

餘生感冒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住在餘然的家裡,餘然給餘銳撥過好幾次電話,但是餘銳都不肯接,最後隻能通過微信告訴他餘生生病的事情,但餘銳也沒有回復過,甚至都沒有來看一眼。

餘然很惱火,這些年來,哥哥始終都是讓著她,可是哥哥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蠻不講理。但生氣歸生氣,說到底,餘銳對她的好遠遠超過對她的壞,所以幾天之後,她的氣也就消了。

餘生的身子骨很好,所以沒用幾天,感冒就好了。餘然不想讓餘生再回哥哥那裡去了,想讓他就住在這裡,可是她們家的房間有限,除了蘇晚晴的臥室以外,實在是沒有地方再支起一張床了,總不能讓餘生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吧。

餘然當著餘生的麵問蘇晚晴:「媽媽,你想讓餘叔叔留在這裡嗎?」

蘇晚晴轉過臉來看看餘生,又看了看餘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餘然知道,蘇晚晴這是在默認。

餘然說:「可是家裡沒有地方再支一張床了,所以,可不可以讓餘叔叔在你的房間裡睡?」

蘇晚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進了臥室。

餘生說:「餘然,你媽媽是不是生氣了。」

「不要緊的,哄哄她就會好了。」

「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我還是回去吧。」

「可是……」

「跟你哥哥真的沒關係,是我的錯,不要怪他。」

餘生和餘然一起去了蘇晚晴的臥室,看到蘇晚晴正坐在床上低著頭抹眼淚。

餘生給餘然使了個眼色,讓她過去道個歉。餘然走過去,在蘇晚晴的身前蹲下說:「媽媽,對不起,我跟你開玩笑呢。」

蘇晚晴嘟著嘴不理。

「要不然你打我吧,好不好?打我!打我!」餘然抓著蘇晚晴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打。

「你以後不需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了,」蘇晚晴將手縮回去,抬起頭看了一眼餘生,很快又低下,「我的心裡隻有你爸爸,裝不下第二個人的。」

餘然和餘生同時都感到一陣悲哀,這世上最讓人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你明明就站在她的麵前,可她就是無法認出你。

那一刻,蘇晚晴再一次意識到,一定是自己對老餘太好了,所以以後要和老餘保持一點距離。可是第二天的時候,蘇晚晴便把之前對自己的叮囑忘得一乾二淨,像以前一樣地對老餘好。

餘生走的那天,蘇晚晴將餘生送出了小區,上車之前,餘生忍不住地問了一聲站在一旁的蘇晚晴:「晚晴,你想不想去我的家裡看看呀?」

蘇晚晴看了看餘生,又看了看一旁的餘然,抿著嘴笑,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餘然看出了蘇晚晴的心思,她知道,蘇晚晴一定是想去的,但不好意思開口,她說:「媽媽,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嗎?我餘叔叔現在和哥哥住在一起呢!你去他的家就是去哥哥的家。」

「你……哥哥?」蘇晚晴忽然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對呀,你忘了嗎?是你讓餘叔叔暫時住在我哥哥的家裡,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蘇晚晴恍然般地笑了,但是沒有人知道蘇晚晴是不是真的想起來了什麼,總之,蘇晚晴還是跟著餘生上了車。

此時的餘銳剛剛掛掉餘然的電話,當他聽到餘然在電話裡通知他,爸爸和媽媽很快就要回去的時候,憋在餘銳心裡的那股火騰的一下就燃起來了,他沒想到,那個老無期居然把媽媽也給帶回來了,老無期是什麼意思,是在向他示威嗎?難道老無期不知道他對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的態度嗎?

他背著手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心裡則在快速地打著腹稿,快速地組織著言辭激烈的句子,他必須要給老無期一個下馬威,必須要拆散這對老鴛鴦。他讓他住在這裡是看在媽媽和妹妹的麵子上,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得寸進尺,他害他們害得還不夠慘嗎?老成一把骨頭了居然還想拖累他們,是想讓他們兄妹倆給他養老送終嗎?

餘帥從屋子裡出來,沒注意到餘銳臉上的慍怒。他跟餘銳打了聲招呼,說同學找他出去玩,六點之前就回來。可他剛走到門口,一隻腳還沒跨出門檻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了餘銳的怒吼:「作業寫完了沒有!功課復習好了沒有!我讓你做的練習題做了沒有!」

餘帥回過身,戰戰兢兢結結巴巴地老實回答道:「沒、沒有,我、我回來之後很快就能完成。」

「這些事情都沒做完,居然還有臉出去玩?給我滾回來!」

「可是我昨天已經跟你說過了呀!」

「少唬我!我現在已經不吃你這一套了!餘帥,我告訴你,我好歹也是個大學老師,而且很快就能成為教授,你作為我的兒子,居然期中考試給我考了個倒數第八,你覺得我臉上很有光嗎?啊?」

餘帥小聲嘀咕著:「還大學老師呢,說起話來比流氓還要低俗。」

「你說什麼?」餘銳抓起身邊的拖把就朝餘帥走了過去。

餘帥見勢不妙,在扔下一句「你說起話來簡直比流氓還流氓」後就一溜煙地跑了。

餘銳的拖把晚了一步,隻打到了門,並沒有打到餘帥。

餘銳氣得直跺腳,自從這個老無期回來以後,連他的兒子都變得無法無天了,還有他老婆,原本對他言聽計從,現在居然也跟他對著乾,這是要乾什麼?啊?乾什麼!要造反嗎?

餘銳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他在等,等餘生和他母親的到來,他第一次對餘生的出現如此的期待,甚至希望餘生能坐著火箭飛到他的家裡。他已經準備好了,等老無期一來,他就把積壓在他心裡二十年的怨氣一股腦地砸到他臉上,看他怎麼還有臉繼續賴在這個家裡不走。

餘銳等了半個小時,終於把人給盼來了,此時從屋外進來的餘生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除了沒有關的門以及倒在門口的拖把以外,一切如常。

餘生把門給關上,在鞋架上挑了雙粉紅色的拖鞋給蘇晚晴換上,蘇晚晴嘴裡一直都在說著「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但餘生給她換鞋的整個過程中她沒有任何的掙紮,她心裡是開心的,但是她不肯承認。

餘銳一聲不吭地冷著眼看著門口的老鴛鴦,心裡早就起了雞皮疙瘩,他在想,這兩個老鴛鴦怎麼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在他麵前這樣呢?他們的老臉怎麼越來越厚呢?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會怎麼想?

餘生領著蘇晚晴進了屋,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餘銳時,餘生用在監獄裡討好獄霸的笑容對餘銳說:「怎麼,今天不上班啊。」

「上班?我還有心情上班?」

「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出沒出事情你心裡沒數嗎?」

此時的餘銳在蘇晚晴的眼裡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隻有這間房子,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像是事不關己的吃瓜群眾一樣,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之間的爭吵。

餘生小心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呀,我真的不知道,可以跟我講講嗎?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話……」

「你是故意的嗎?」

「故意?故意什麼?」

「你難道不是在故意挑撥我和我妹妹之間的關係嗎?」

「挑撥……你和你妹妹?我沒有呀!你怎麼會這麼講!」

「沒有?那你那天為什麼不顧我的勸阻,非要跑去妹妹家去看媽媽?你知不知道,我和妹妹為了這麼一件破事大吵了一架!」

「不是的,不是的,我想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

「你就是故意的!你出來之前,我從來都沒有和妹妹吵過架,自從你出來之後,我都數不過來我和妹妹因為你的事情吵過多少回了!你害完我媽媽,害完我,現在又想要害我妹妹!你究竟是何居心!」

「餘銳,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媽媽……」餘生看了一眼安靜地坐在一旁的蘇晚晴,「你媽媽的確是被我給拖累了,可是我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呀!」

「沒有?你居然說沒有?好!那我就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餘銳的總清算終於開始了,他的清算是從十年前也就是二零四七年開始,那時,二十四歲的他有一個讓他愛到發瘋發狂的女朋友,她叫張曉。他們在大一的時候一見鍾情,之後的六年走得也是順風順水,沒有任何的磕磕絆絆,兩個人的感情可以說是水乳交融、不分你我。

二零四七年的那個冬天,餘銳終於打算向張曉求婚,當他跪在地上將戒指舉到她麵前,希望她能答應嫁給他的時候,張曉不出意外地哭著點頭答應了,那個時候,餘銳真的覺得自己就要轉運了。

雙方的父母很快就見麵了。

張曉的父母由於是生意人,買賣做得也很大,所以對於生意場上的那些趨炎附勢以及見風使舵的人很是厭惡,但是當他們見到了知書達理的蘇晚晴後便立馬上喜歡上了這位準親家,他們料定,要是他們的女兒真的嫁過去,肯定是不會吃虧的。

可唯一讓他們好奇的是準親家公的事情,每次向張曉問起餘銳的爸爸時,張曉總是會敷衍地說:「不知道。」問起餘銳的時候,餘銳也支支吾吾地說:「我爸爸很早之前就離開我們了,是我媽媽把我和妹妹拉扯大的。」之後就沒了下文。

所以他們趁著這個時機,直截了當地問起了準親家公的事情。

蘇晚晴一聽就知道餘銳沒有對親家說實話,他以為是因為餘銳認為他父親的事情讓他羞恥到難以啟齒,但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真正讓餘銳感到恐慌的是,張曉曾經告訴過他,她那個年僅六歲的妹妹正是因為吃了他父親公司的零食才中毒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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