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連環心計險象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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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長行坐在琅天的麵前:「好一個陸子修,為了引歌輝他們暴露,居然使出這樣的連環計。」

按照歌輝所說的,他們把目標由陸家改為簡家,從上元縣轉移到江寧縣,才把信給小乞丐,陸家的人就趕到了。陸家不但在簡家設了埋伏,還收買了全城的乞丐。一番惡鬥之下,歌輝和小甲脫險,其他兩個兄弟卻被抓住。

「你是不是想說,你早就已經說過陸子修沒那麼簡單,我不該不聽你的勸自不量力,更不該放任歌輝,讓她一個人去赴險。」

「琅天,我無意怪罪任何人,更何況是你。」

「真奇怪,你們怎麼都認定是陸子修所做!你之前不是還強調那個於墨揮的厲害之處,也許這一切就是他在設計,也可能是官府的人在背後操縱。」

「我明白你對陸子修的敵意,但我們現在最該思考的是怎麼樣把人救回來,又能全身而退。但是首要的問題是,要怎麼處置簡丹砂?」洛長行嚴肅地看著琅天,「如果放她活著回去,碧江島就岌岌可危。」

琅天挑了眉:「我以為你很護著她。」

「我護著她,是以她不會威脅到碧江島為前提。你把她劫上島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預備讓她永遠留在島上。這也是我竭力反對你們勒索的原因之一。」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座島的位置和路線,一路上的迷藥是下假的嗎?」

洛長行一字一頓:「為了大家的安危,我不能冒險。」

琅天也跟著凝肅:「你知道寨裡的規矩,不橫推力壓,不欺侮婦孺,簡丹砂她什麼都沒做過。」

「你現在跟我講規矩?」洛長行反問,「這事到底是誰起的頭?從你壞人喜事開始就已經壞了規矩,犯了大忌。」

琅天不覺煩躁起來,負手在屋內踱著步。

「琅天,這個時候,你絕不能心慈手軟。」

「我知道!」他不是心慈手軟,絕不是,隻是……自他知道簡丹砂要逃婚的那刻開始,他就明白自己犯了大錯,卻始終不願承認,他不願簡丹砂因他而死,偏偏又找不到借口。

「當初,你執意要劫走她的時候,為什麼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既然錯了就應該去承擔後果。你好好想想,明早我們就出發。」

「不用,你說得對,」琅天閉起眼睛,再張開,「簡丹砂,我不會讓她活著回到陸家……」

突然有人來報:「歌輝一個人帶著簡姑娘強行出島了!」

兩個男人都是一驚,洛長行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歌輝!

歌輝在琅天他們離開後,就潛入簡丹砂的屋子,下迷藥將她放倒,然後偷偷穿過崗哨,把人丟到小船上,在小船上行駛了整整一夜,靠上了渡頭。

「餵,起來了。」歌輝用腳踢著簡丹砂,堆疊了一肚子的怨氣,叫醒她的方式絲毫不客氣。下船後歌輝押著簡丹砂在驛站上買了一匹馬,然後兩人一騎,一路疾馳。

簡丹砂又被歌輝餵了讓人發軟的藥,如一攤水般倒在歌輝的懷裡,顛著簸著就要從馬上滑下去,又被歌輝及時拽了回去,如此反復,根本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

簡丹砂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這樣折磨自己。

兩人行到一小村鎮,歌輝輕車熟路地扌莫到一座小石屋,把簡丹砂從馬上抱下也不怎麼費力。

應門的是個極年輕的男子,長得斯斯文文,裹著青布頭巾,一副竹竿身材,弱不禁風的樣子倒襯得歌輝更有男兒的英武之氣。

「就是她麼?」他的目光在簡丹砂身上來回梭巡。

歌輝直接將人放在炕上:「沒錯,把人交給你了。你們盡快上路。」

一路上一直沉默的簡丹砂終於忍不住問:「你要讓這個人去救你的兄弟麼?」

「他?」歌輝嗤笑一聲,「打個響雷都能把他嚇得屁滾尿流,指望他?」

青巾男子訕訕一笑。

簡丹砂不解地看著歌輝。

歌輝坐下來,替自己倒了杯茶:「事實上,除了小甲,其他人都沒有被抓,是我讓他們暫時不要回島上。而小甲,我也不打算去救他。」他們若去救人,這一來一往,難保不泄露了行蹤,暴露了碧江島的位置。這也是為什麼她將眾人散開,分別上島的緣故。

簡丹砂瞧著歌輝得意的笑容蘊著一絲決絕:「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故意騙你的大當家,難道就是為了找理由把我從島上帶出?」

「看不出來,你這樣的富家小姐,倒一點不草包。你猜得一點也不錯。」歌輝略怔了怔,便痛快地承認了。

歌輝與陸子修對局的時候,就隱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然而她自詡聰明,又膽大妄為,還是決定去簡家試一試。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那負責送信的乞丐就迫不及待拆了信來看,這讓歌輝心生警惕,格外留了個心眼,才使得他們幾個能趁亂逃出。

收買全城的乞丐,動用到大批官府的人脈,陸子修煞費苦心,幾乎是傾一城之力來抓他們。這才讓歌輝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她後悔自己沒聽長行的勸,居然天真地以為就憑他們四個能從陸子修手裡訛到贖金。

真是大錯特錯。

「我們不該把你擄來,這是一錯,擄了你卻不殺你,這是二錯,殺不了你還去問陸子修索要贖金,這是三錯。一切的源頭都是因你而起,你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個禍害,我不能留你。可是我看出來了,陸子修絕不是省油的燈,你若繼續這麼杳無音訊下去,他也不會善罷甘休,隻怕總有一天找到咱們的老巢,端了我們的老窩。」

她把弄著手裡的茶杯:「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這實在是個兩難的難題。於是我想,倘若你並不是被人擄劫,而是與人私奔了,是不是就簡單多了?」

簡丹砂瞧著歌輝突然逼近的眼眸,心中驚悸:「所以,你要這個人帶我走,製造我私奔的假象?」

「錯了。是你簡二小姐不甘於被逼婚,收買了幾個到處流浪的小混混,製造被強盜劫走的假象,好掩蓋私奔的真相。幾個小混混趁機想要敲陸家一筆,假意說簡二小姐在他們手裡。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們慌了,甩手不乾了。其中一個不慎被抓到了,說出了實情,剩下的幾個四散逃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簡丹砂搖搖頭:「這個故事太可笑,你認為會有人上當?」

「有什麼可笑之處,就我所知你在簡家本就不受重視,在外頭做了些什麼,勾搭了些什麼人,哪個會注意到?我告訴小甲他們,萬一失手被抓,就說出這段『真相』。這陸子修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會留了這麼一手。如果沒人把你交出去,那麼小甲的話就有七成真。如果有個什麼人在別處看到你簡二小姐安然無恙,還和個男人在一起,那麼就成了十成真。陸子修也不會咬著我們的人不放。既然沒有什麼強盜勒索,小甲至多是個行騙的罪責,刑罰也可輕些。」

「隻要我被找到,這個謊話不攻自破。」

「你確定你會被人找到麼,你確定陸子修還要你麼?陸家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卻被你們簡家一再打臉,他們還要顧念什麼,隻怕寧願你被人劫走了。他之前為了混淆視聽,又故意放了諸多流言,隨便揀個版本將它坐實就是。而你,這個名門小姐與人私奔,還有臉回來麼?」

麵對歌輝的咄咄逼人,簡丹砂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她本來就是離家逃婚,若是她這次能夠逃脫,確實不會再回江寧,也不會去找陸子修,雖然不是因為歌輝所說的原因,可是結果是一樣的。難道她真要背下與人苟且私奔的惡名?

歌輝拋給青巾男子一點銀兩:「你趕快動身吧,外頭的馬就給你了。」

「明白,沿路我都會高調一些,留下這位簡二小姐與一個男人私奔的蛛絲馬跡。」青巾男子

「用得著高調麼,她這樣一個人和你這樣一個人走在一起,要別人不注意也難。這藥效能持續三天。三天過後,你聽到陸子修為了救她不惜動用官府的力量,怕了、孬了,在客棧自己溜了。」

青巾男子嘿嘿一笑:「我有那麼孬麼?」

「你就得那麼孬。好了,就說到這,我現在就走。你可別把事給辦砸了。」

「請等一下,」簡丹砂出聲攔她,「你剛才說我在簡家並不得勢,那為什麼偏要綁架我?」這一直是她心中的疑問,「是不是——與我姐姐有關?」

「這個重要嗎?還是顧好你自己,想想將來該怎麼辦才好。」

「將來,我還有什麼將來?先是被你們擄劫,現在又被你們毀了清譽,也許今生都回不得家、嫁不得人,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根本搞不明白我到底是怎麼卷入這場風波的,事到如今,你也不願給我個真相。」因為藥物的關係,簡丹砂這話說得氣若遊絲,更添了幾分淒涼之意。

歌輝的目光閃了一閃,到底還是擰身去了。

「歌輝……」簡丹砂勉強起身追了幾步,又軟軟倒下,眼睜睜看著歌輝離去的背影。

「嘖嘖,好好一個小美人搞成這樣,真是讓人憐惜。」一雙手將她扶起來時,溜過她的月要線,撫上她的背脊。簡丹砂一震,不想這個看著文弱的男人,比想象中強壯,不管她怎麼掙紮,就是掙不過這雙手的禁錮,不一會兒就氣喘籲籲,一張臉紅如丹霞,更是讓青巾男子對方垂涎。

他咧嘴一笑,將丹砂抱到炕上,一把壓了上去:「都說這一帶的江匪,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我看也就這樣。毀個假清譽算什麼,真要坐實了豈不更好。」

他撫著丹砂光滑的臉頰,對著丹砂的耳朵調笑嗬氣,豆丁大的眼睛裡淌出令人惡心的貪欲。

簡丹砂駭得連尖叫都叫不出,恐懼與絕望漫過了全身,顫抖著不斷捶打踢動。

青巾男子卻從這份掙紮中起了快意,一把火已經燒進了眼睛裡,他狠狠壓在丹砂身上,扣住她軟綿綿的手臂,閉著眼在丹砂的身上死命蹭動起來。

簡丹砂在那一刻僵住,腦袋一空,發狠咬了上去。

青巾男子大叫一聲,反手甩了丹砂兩個耳光,豆丁眼中迸出狠厲之色,抄起桌上的抹布塞進丹砂的嘴裡。

「你再咬啊,再咬啊!」再要欺上,破風聲中,他「啊」地大叫,整個人跳起來,才扭過頭去,又一記鞭子甩來,給他的臉上添了道血口子。

「我可讓你動她?」

眼看著就要吃第三鞭:「住手!你,啊!瘋了……啊!」隨手抄起什麼就往歌輝砸。

歌輝的肚子吃了一記燭台,柳眉倒豎,鞭子一下接著一下,抽得青巾男子跟著滿屋子的鍋碗桌椅一起亂跳。他「哎喲餵」地叫著,情急之下抱頭躲進桌子底。

「姑奶奶饒命!饒命!」

「就憑你也敢糟蹋人,狗東西,還不快滾!」

「我,我滾,饒命饒命!」

青巾男子連滾帶爬地逃出屋子,豈料歌輝鞭子一卷,又將他卷了回來。

「怎麼,急著去報官麼?還是要去找陸家?」

「不,不……」

「我再費唇多提醒你一句,把我們賣了,這簡家小姐給救回去,就憑你今天做的,會有好果子吃?不把你大卸八塊才怪!」

「是是。」這青巾男子的頭巾早就被抽飛了,一雙手顫顫護著披頭散發的自己。

歌輝呸了一聲,收走他懷裡的銀子。鞭子一鬆,便忙不迭地逃了。

歌輝揉著疼痛的腹部,猛吸了幾口氣,收好鞭子去看瑟縮在一角的簡丹砂,剛按上她發抖的肩膀上,就被她反手打了一下。雖然軟軟地沒有多大力氣,但實在太出人意料,歌輝一個不穩後月要撞上了桌角。

「你瘋了不成?」她痛得皺起眉頭,勉力撐住桌子。

簡丹砂還禁不住地在發抖,下頜微微抽搐,眼淚懸在發紅的眼眶上,欲落未落。她什麼也不說,瞪得歌輝也有幾分心虛。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喘息,簡丹砂慢慢平復下來,歌輝額頭上的汗卻多得不正常,她捂著腹部急喘著氣,剛要站起就倒了下去。

簡丹砂緩慢地從炕上爬起,先是拍了拍歌輝,見她沒有任何反應,便小心翼翼地翻過她的身子,就見她的月要帶上滲出了一點血漬。她將歌輝的衣服解開一點,看到胡亂纏裹在月要腹的白布已被染紅了大半。

簡丹砂倒抽一口氣,顯然是歌輝之前就受了傷,剛才的打鬥碰撞加劇了傷勢。

可是頂著這樣的傷她居然也能撐船騎馬,還要顧著她這個包袱,從碧江島到這裡一路上麵不改色,難道一直是強忍著?

簡丹砂心中不禁也升出一絲欽佩。

這是多少男人都不如的。

歌輝萬萬也想不到,自己會栽在這個地方。她倒下去前的念頭就是「果然好心沒好報」,她回來做什麼?她又救這女人做什麼。她這一倒,簡丹砂勢必逃了,苦心布的局付之一炬。

可是沒想到她睜開眼,還瞧見簡丹砂坐在那,而她自己被重新裹了傷口。

「你怎麼沒有逃跑?」腹部火燒一樣的疼,她嘶著聲要坐起,沒想到被簡丹砂用小刀頂在了脖子上——那把她自己貼身帶著的小刀。

歌輝被迫昂頭,見簡丹砂拿刀的手還有幾分發抖,冷笑一聲:「你覺得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拳腳快?」話音剛落,便斂去了笑容,除了月要腹上的傷,她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

「你忘了那個藥了,剛才趁你暈倒我也給你餵了一些。我們現在是半斤八兩。」頂著的刀刃在顫顫巍巍中再往前送。

歌輝鎮定地問:「你就這樣報答我?」

「談何報答,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至此。」

「那麼,你想怎麼樣?」

「我問你,琅天是不是認識我姐姐雪宛?」

歌輝輕輕一哂:「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刀尖又深了一分:「你知道的!」堪堪就要刺破皮膚,隻要輕輕一轉便能剜出一朵血腥之花。

歌輝避而不答:「愚蠢,你錯過了逃跑最好的時機。」

「如果我走了,恐怕一輩子也找不到答案了。」

歌輝眼神復雜地看著她:「你倒是姐妹情深。」

「你沒有看到我姐姐的死狀,生前她是怎樣美好的一個人,任誰看到了都會震驚、會痛惜,會想要查出真相。」更因為姐姐雪宛是離奇地死在結婚前夕,幸福明明觸手可得,為什麼要自殺?如果不是,又是誰要害她?之後簡丹砂被逼婚,再到逃家、遭劫,一切天翻地覆。雪宛的死是所有事情的源頭,她不能不介懷。

「好啊,你有膽就刺吧。你既然要威脅我,就不要給我包紮傷口。」

「你寧死也不說,是不是要維護琅天?姐姐的死是不是和他有關?」

歌輝緊緊抿著嘴,兩個人的目光對峙,一個迫切熱烈,一個冰冷深沉。

就在尖刀刺破歌輝喉嚨的那剎那,簡丹砂收回了刀。

她的確下不了手,這到底是一個溫熱的軀體,一個鮮活的生命。如果她的心夠狠,更冷,也不會在簡府任人欺淩了十八年。

歌輝扌莫了扌莫脖子,輕哼一聲:「我就知道。」

「你不是也沒有殺我。」簡丹砂站起身,將刀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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