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險象環生遭刑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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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梁劭這一去幾天竟是毫無音訊,連薛妃也忍不住親自向簡丹砂打探,王爺此去究竟是為何事,神情語態還格外地凝肅。

簡丹砂何嘗知道,就連韓鈞也是一問三不知。簡丹砂差點以為薛妃是刻意找由頭滋事來的,沒想到薛妃拋下個冰冷的眼神,扭頭走了。

簡丹砂除了日常的賞賞花擺擺宴,與王府裡麵的女人禮尚往來一番,也就隻有靠讀書作畫打發下時間。

這天她受邀前往岑夫人的小宴,除了廖美人,剩下的不過是府內尋常的歌舞伎。笑笑鬧鬧中,簡丹砂安靜地坐著,勉力吃點薄酒。

門外卻突然通報:側妃薛娉與姚美人一起來了。岑夫人等都有些吃驚,之前薛妃與姚美人早就婉拒了她的邀約。

薛妃一來便遣走了其他人,連個伺候的丫環也不留,隻留下簡丹砂岑夫人廖美人,高頭大馬的兩個仆人把門一關,氣氛一下子嚴肅凝重。

「我最後問你一次,王爺究竟去哪裡了。」薛妃直接把話劈來,對象正是簡丹砂。

簡丹砂怔了怔,先行禮後作答:「妾身真的不知道。」

就見薛妃冷了目光:「真要逼我用絕的麼?」

「妾身不敢。妾身是真不知情。」

「王爺離府當日,送出的書信你如何解釋?」

「書信?什麼書信?」

「還在裝蒜。」薛妃冷哼了一聲,指著簡丹砂長袖一拂,「帶走。」

岑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搞懵了,還是廖美人率先做出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薛妃丟下一句:「王爺失蹤。」帶著簡丹砂揚長而去,不顧岑夫人等在身後的驚呼。

原來梁劭走後不久,王府的送信差使將密函送到,知梁劭入宮忙追了過去,沒想到一路追到皇城卻發現永嘉王根本不曾來過,折返細細打探,永嘉王一行人竟像是憑空消失了,趕忙通知了薛妃。薛妃不禁大急,連忙派手下人調查,梁劭身邊若於墨揮這般得力的幾名親信恰恰都不在府上,薛妃連忙書信召回,轉而又向父親薛太尉求助。

兩方人馬調查了一日總算有了眉目,梁劭一行是在楓林亭附近遭賊匪擄劫,最大嫌疑人乃是江南東路轉運使江博然。梁劭在受命巡查河道時已掌握了江博然及其他轉運司、發運司的官員官商勾結,拉攏江匪,破壞漕運暗中牟利的證據。此次回宮麵聖正是要將江博然等人法辦。

薛妃得悉後更是震驚,這江博然不正是江疏影的父親嗎?

若是如此,那麼梁劭接納江疏影恐怕隻是虛與委蛇的障眼法,以蒙蔽他人。而江疏影也不過是江博然拉攏討好梁劭的一顆棋子。否則豈會梁劭這邊納了江疏影,轉身又要進宮告發江疏影的父親,江博然的罪行如果坐實死罪難逃不說,還要株連三族。

薛妃將這前後細細想來,向來沉穩知度的梁劭,怎麼會將一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頭寵得無邊呢,而且寵得如此張揚高調,想必是為了穩住江博然。朝堂政局的風雲詭譎薛妃在耳濡目染之下到底也知曉一些,見過步步為營坐收漁翁之利的高招,也見過不少下作的不入流手段。這個江博然被調查了個透,像他這般角色在外頭胡天胡地慣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一旦跌落雲端被趕入巷,瘋起來沒什麼做不出的。

江疏影既然是江博然的棋子,勢必與這件事脫不了乾係。梁劭那日剛走,就有書信從揮春園送出,還是以王爺的名義,送到一家客棧給一個叫婁勝的人。現如今這個婁勝已不知何往。斷是江疏影借書信向江博然的人示警,否則江博然何以洞悉梁劭的真實意圖將他擄劫。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薛妃越想越覺得可能。梁劭如此大意折在一個女人手裡,這讓薛妃怎能不恨,直接拿下簡丹砂,就往府內的刑房送。

「老實的就把一切都說出來,要麼就從穿你的指甲開始,那可是鑽心的疼啊,然後拔光你的頭發,連帶著撕扯下頭皮,拔你的舌頭、割你的鼻子……這裡數百種刑罰,有你想也沒想過的。等沒了頭發少了鼻子再說就來不及了。」

「我真是一無所知,書信什麼的也不是我寫的,更不是我要送的,若是要問王爺的下落,還不如去問韓先生。」

「嗬,這還用你說?」

關於梁劭失蹤的前因後果,簡丹砂也是在薛妃的逼問中才一點點組織起來的,她能說什麼,說她不是江疏影,不過是梁劭邀她來做的一場戲?薛妃如何能信。若是韓鈞說出實話,或許還有幾分可信。

永嘉王府的刑具一應俱全,貫人五官的鐵鏈、鑿顛的鐵鑿、剔膝的臏具……刑房的昏暗雖能遮掩些許刑具的猙獰可怖,可是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和黴腐味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了的,多少該擺上朝堂的骯髒事最後都悄悄地在這裡解決了。

常人光是看著都腿腳發軟,渾身膽寒,簡丹砂自然也害怕。

隻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莫名,她仍在狀況之外,隻覺著自己操縱著一個叫江疏影的軀殼一步步地掉下了陷阱,甚而在疑心這是不是梁劭的布局,直到繡璃和韓鈞被一並押來,繡璃嚇得昏厥,韓鈞也是臉色大變,簡丹砂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說了真話:「我根本不是什麼轉運使的女兒,娘娘要我從何說起?」

薛妃冷笑一聲:「這樣的謊話你也說得出?」

「千真萬確。」簡丹砂用眼神向韓鈞求救。

韓鈞左右為難,咬咬牙道:「她確實與江博然毫無乾係。」

薛妃等著韓鈞的下文,韓鈞張口了半天,卻說不下去,額上卻率先滲出了汗珠,薛妃譏諷道:「韓鈞,你在王爺身邊那麼多年,連編個故事的本事也沒有?」

「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這種事信口雌黃。何況是這麼容易戳穿的謊言。」韓鈞急得大汗淋漓,簡丹砂卻開口道:「薛妃娘娘質疑韓先生的能力,莫不就是在說王爺走了眼,這一走還是好多年?」

薛妃震怒,料想不到這個時候簡丹砂還敢頂嘴。

「韓鈞隻是對王爺忠心,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能做有悖王爺意願的事。我確不是江博然的女兒,原本……原本我的身份卑賤得不值一提,王爺怕送我入府有礙,所以借了這身份送我入府。」簡丹砂急智之下,倒編了個像模像樣的謊言。

「王爺豈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你這謊話拙劣得可笑。」若真是如此,梁劭對簡丹砂豈是「嬌寵」能形容的,讓薛妃如何能信。「動手。」森森的兩字從薛妃齒縫中迸出,簡丹砂心頭一跳,就被人往刑具上推。

韓鈞大叫一聲:「娘娘莫要胡來!夫人所說不假,王爺安然歸來之後,娘娘要如何向王爺交代?」

薛妃根本不理他的話,命人綁了簡丹砂的四肢。韓鈞靈光乍現,亟亟嚷道:「且慢。於先生可回了府?娘娘此番作為可問過他?」

「小小一個幕僚,我做什麼還要他點頭麼?」

「王爺如何器重於先生,娘娘也是知道的,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於先生更清楚。王爺常誇贊娘娘寬厚,處事周全,何不在此刻先緩上一緩,問一問於先生,再計較如何行事。」

「寬厚?周全?居然拿王爺的話來壓我。難道為了這四個字,我就得罔顧王爺的安危麼?是我的名聲重要,還是王爺的性命重要?於先生尚未回府,難道他一日未回,我就什麼也不做麼?」

有人在薛妃耳畔說了幾句,薛妃目光一凜:「還敢說不是信口雌黃!於先生確實跟著王爺同去巡查河道,可是上個月於先生卻因私事告假離開,又如何知道這種種。」

如此堵了韓鈞所有的話。

簡丹砂道:「韓先生還不明白麼,娘娘不是不相信,而是要借此除掉我這個眼中釘。」她對刑房內的眾人道:「王爺愛我如此之深,待他回來知曉後必然大怒,薛妃貴為娘娘也許不會如何,可是你們這些人呢?王爺該如何對付呢?」

聽得此言,綁簡丹砂的人手上一緩。

薛妃反手就是一通耳光,把簡丹砂打得頭暈目眩,嘴角立時腫脹。

薛妃負手倨傲:「他們有我作保,能有如何?倒是現在,隻要敢不聽我一言,這裡任何一副刑具就可以招呼上。」

眾人立刻垂首行禮,以表順從。

薛妃一手擒住簡丹砂的右手食指,一手抓過銀針就往她的指尖戳去。

「娘娘手下留情!」

一聽來人的聲音,韓鈞不禁大喜,扭頭一看果然是於墨揮匆匆趕到。

薛妃卻還是在喊聲中刺了下去,銀針穿過指甲與手指間的肉縫,痛得簡丹砂叫喊出聲。薛妃還嫌不夠狠,暗暗又往裡捅了捅,看到簡丹砂痛得整張臉都扭曲,才抽出銀針,針尖上早染滿了鮮血。

於墨揮見如此陣仗,也不禁微微變色,目光停駐在簡丹砂身上。十指連心,簡丹砂已痛得神誌不清,滿頭大汗,大口喘著氣。

「娘娘這是做什麼?江夫人好歹是王爺新納的夫人,娘娘卻在此處動用私刑。」

「她向江博然通風報信,刑訊一番必能吐實。」

韓鈞急欲讓於墨揮相救,將前因後果一並道明。

「我剛才就說過了,那時候於先生並不在王爺身邊,又如何知曉。」

於墨揮微笑道:「竟不知道娘娘也如此關心屬下。還是……還是因為娘娘在王爺身邊安插了眼線,監視王爺和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薛妃變了臉色:「混賬!你膽敢這麼說話。」

「娘娘還請息怒。娘娘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墨揮雖不在王爺身邊,書信往來卻未曾斷過,是以也知曉些許事情。隻不過那些書信皆是機密,當即就被墨揮燒了。」

薛妃立刻嗤了一聲。

「不過不管江夫人的身份是不是江博然的女兒,是不是他的細作,娘娘都不可輕易動她。娘娘莫要動怒,還請借一步說話,這可與王爺的安危息息相關。」

薛妃到底不敢拿梁劭的性命開玩笑,聽了於墨揮的話。薛妃此舉也有幾分意氣,換作平時,她或許能處理得更好。梁劭失蹤了兩日,生死未卜,薛妃便什麼也顧不上了。薛妃與於墨揮離開後一炷香的工夫,於墨揮傳薛妃的口諭放了簡丹砂三人。

鎖鏈一鬆,早就昏厥的簡丹砂沒了支撐,立時軟了下去,被於墨揮一把接住。

「快,快叫大夫。」

簡丹砂被送回翩來軒。大夫去後,簡丹砂的嘴角上了藥,指尖上的傷也包紮好。隻是以後布條拆下之後,再也不會是一雙瑩白如玉、完美無瑕的手了。

之前繡璃醒來,看到那根指甲蓋被挑翻開的手指,鮮血橫流,差點又暈了過去。

「夫人醒來,看到自己的那雙手,不知要多難過。」繡璃說著說著,忍不住要哭出來。

簡丹砂受了這番驚嚇與折磨,人尚在昏睡,但她倘若知道於墨揮站在床側,勢必不會這般沉睡,任於墨揮一瞬不瞬地凝眉看著她的臉。

於墨揮從床邊起身,放下帷幕,囑咐繡璃照顧好簡丹砂,走出屋子詢問韓鈞:「她居然知道她是頂替江家小姐的事?」

「王爺理應沒有說過。我猜想是她情急之下胡謅的,沒想到還說對了。」江博然確實為了拉攏王爺要把自己的女兒送上門,梁劭將計就計,收了人往別院一丟,把簡丹砂帶入了府。

「到底怎麼回事?」韓鈞本以為翩來軒勢必會被府內的人看管起來,沒想到薛妃隻是隨便在門外丟了幾個人,屋內連個監視的也沒有。

「王爺當初為了脫身,假意收了江家小姐,把江博然所有的罪證都就藏在江家小姐身上,所以任憑他們怎麼搜也沒結果,還以為王爺因為親事作罷了事,不會再揭發了才敢讓王爺順利離開。」

「藏在身上?」

「對,縫在衣帶裡,藏在靴子裡,還有這特別為江家小姐打造的金簪。」於墨揮邊說邊把玩著之前從簡丹砂頭上取下的梅花發簪。

「是這根?」

「這是王爺和『江疏影』的定情信物,自然要戴在『江疏影』的頭上。」

「可是……王爺沒帶走,難道裡麵的證據也還留著?」

「眼下看來是的,若不熔了這簪子,證據取不出。也許就是王爺故意留有一手。隻要還有這個,江博然就不敢對王爺如何。這江疏影也一定要繼續扮下去。所以,薛妃才會被我說服,撤了大半的人好引蛇出洞,我看左右不出今明兩夜。」

「江博然還不知道她是假的?」

「慶陽的事情辦得甚為隱秘,從鳳陽來的這一路,想必她都是麵紗遮麵吧?」

「不錯,夫人一路都戴著帷帽,外人不曾見過她的容貌,」韓鈞了然,「原來如此,竟還有這層原因。」

「我查過,這一月來府內沒有新人進來。真的江疏影最大的特征就是眼梢上的痣,即便王府裡確有人被收買,一個足不出戶的深閨小姐又有幾個人能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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