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我不想恨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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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下意識地問:「你怎麼出來了?」

江安瀾「嗯」了聲,「上洗手間。你包給你姐了。」他說著把手機遞給她,姚遠沒辦法隻能接了。江安瀾一走開,姚遠回頭就看到眼前的兩位老同學正微訝地看著她,男同學先指了指那男廁所的大門,然後問:「他是江安瀾吧?以前也是我們學校的,大我們三屆的?」

那女同學則有點不可思議,「你跟江安瀾在交往?」

姚遠心說,他們差不多已經「勞燕分飛」了,可不管她跟江安瀾如何,都無須對別人多說什麼,「那我先過去了。再見。」姚遠沒走出兩步,江安瀾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眼,是江安呈,她沒接,但這位警官很有恆心,響了好久都沒收線的意思,姚遠怕是急事,就接了,「……他現在不在。」

那一端的人明顯有點意外,「哦,姚遠是吧?」

「嗯。」

江安呈道:「那麻煩你幫我問一下他,他之前在這邊看的那套房子是不是確定要買下來?是的話,我就讓人把號碼給先定下來。」說著,他停了會兒,又說了一句,「姚遠,安瀾很在乎你。」

江安瀾一推開包廂門進去就看到姚遠在跟身邊的姚欣然說話。走哪是哪跟他招手說:「幫主,這裡這裡!」

江安瀾沒搭理,走到姚遠身旁,她另一側的位子空著,他理所當然地坐了下來。走哪是哪還在不死心地叫他:「幫主幫主,有點事想跟您商量下,您過來一下。」依然被江安瀾無視了。

姚遠將他的手機還給他,「有人找過你。問你買房的事情……你要不自己再打回去問下?」

江安瀾接過,應了一聲就將手機隨便放在了桌上。這會兒走哪是哪蹭過來了,彎月要問江安瀾:「幫主,說真的,我能不能過完年就去你的公司實習啊?我真的很想跟那部電視劇《北京愛情故事》裡的主角們那樣,到京城奮鬥看看。但那邊我完全人生地不熟,我唯一認識的大人物就是幫主大人您了,嘿嘿。」

「你跟李翱聯係。」

「副幫主嗎?好好!」走哪是哪是擠在江安瀾跟姚遠之間的,說完又扭頭對姚遠說,「嫂子以後就是我老板娘了!」花開在點菜,問他們都要吃什麼,報上來,走哪是哪喊著羊肉、牛百葉,心滿意足地走了,留下姚遠為那聲「老板娘」而微微囧了。

江安瀾倒是在想,這走哪是哪可以重點培養下。

旁邊花開的親朋好友一直挺好奇為什麼他們管這位型男叫幫主,莫非他演過什麼電視劇?有一位阿姨就開口問了:「那年輕人是不是演員啊?」

雄鷹一號大笑道:「不是,他是我們遊戲裡的幫主。」

「哦,遊戲。」阿姨興趣不大了,不過對江安瀾還是稱贊說「長得真帥,跟電影明星似的」。

走哪是哪敲著筷子說:「哈哈哈,是的是的,我覺得我們幫主比我偶像nickcarter還要帥點!」

姚遠心說,東方人跟西方人比,完全沒可比性吧。

接下來的火鍋大家吃得都很滿足,尤其再加上點酒,氣氛更是好得不得了。姚遠因為感冒還沒好全,所以沒喝。江安瀾則喝了將近大半瓶黃酒。姚遠知道他身體不好,後來看不下去就讓他別喝了,江安瀾隱隱一笑也就真的不喝了。

從火鍋店出來,不少人還都情緒高昂地說要去唱歌。花開笑罵:「行了,大白天的唱什麼歌,我還得回店裡去忙呢,都散了散了!那誰誰誰,說好下午還要幫忙的啊。」

姚欣然笑道:「知道了,不會白吃你的。」

雄鷹一號為難,「那我們是不是也不能當白吃的?」這麼一來不少人都表示要去給請吃了大餐的花開幫忙。

花開又樂了,「我衷心感謝大家的好意了,人太多,我那小店麵也擠不下。行了,幫主還有我們家……」剛要點姚遠,花開看到站她旁邊的江安瀾,當下咽下了話頭。而江安瀾這時客氣地走過來,從皮夾裡抽出了兩張一百的遞給她,說:「這是我跟姚遠的吃飯錢,我帶她先走了。」

眾人都呆了。

姚遠也呆了,然後就被江安瀾順勢牽著手帶走了,等大夥反應過來時,帥哥美女已經走出十來米遠了。

雄鷹一號嘆服,「老大要不要這麼霸氣?」

走哪是哪說:「噗,為毛我覺得是萌。」

雄鷹一號接腔道:「你被寶貝乖帶壞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姚遠才再次掙開他的手,她終於還是說了那句話:「師兄,我們算了吧。」

江安瀾臉上的笑凝住了。他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背對著日光,臉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真的無法原諒嗎?」之前完全是走一步算一步,此刻卻真正有了走投無路的惶恐。

姚遠垂頭看著自己的手,這一天一夜漫長得真的像是在度日如年。今天見到他,心裡就一直像被什麼東西扯著,生生地抽疼。她緩緩地說道:「原諒?我不會報復你們家,我也沒那能力,也不會牽連怪罪到你身上。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在一起。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我該叫江文瀚什麼?叔叔嗎?」一向什麼都看得很淡的姚遠此刻臉上是清晰可辨的沉重憂傷,「師兄,以後,我們別再見麵了吧。」

江安瀾深呼吸了一下,隨後上來擁住了她,「姚遠,為什麼你不能單想想我呢?我們的感情是我們兩人的事,跟別人,哪怕他們是我們的親人,又有什麼關係?我知道這話很自私,自私透了,可我不管。除非你說你不喜歡我,那好,我沒話講。可是,你對我不是沒感覺的,不是嗎?姚遠,我想與你走完餘下的人生,不想因為旁人而跟你分手。我花了那麼長時間才跟你見麵,跟你走到這一步,若真的做不到也就算了。我說了,你就當憐憫一下我,好嗎?當我求你。」

姚遠聽完他這長長的一段話,這種告白,這種堅定的表態,不是不動容的。

但是,他能說出那樣的話,是因為那場車禍不是他的心魔,他可以輕易地拋開。但她不行……父母被車撞的那天,是她的生日,早上爸爸媽媽還開開心心地送她去了學校,說好了晚上去接她,然後一家人一起去買蛋糕。那天她滿心希望時間走快點,盼著放學後爸媽來接她去過生日。然而那天卻成了她生命裡最漫長的一天。她在課堂上被大伯帶了出去,去了醫院,看到了血肉模糊的父母。她不會去討伐誰,但是,也真的無法跨過心裡的那道坎。

「師兄,我不想恨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姚遠卻覺得她有點恨自己了。

那天過後,姚遠沒再跟江安瀾有任何聯係了。

有人說,我們無法選擇命運,我們能選擇的,隻有命運來臨時該如何麵對。

而她既然選擇了那樣麵對,無論對錯,隻能繼續走下去。

過年期間,姚遠一直在鄉下陪奶奶。

過完年,進入新學期後,姚遠開始變得很忙碌,朋友、同事的聚餐活動她都會參加,下班後會去運動,也準備著考博,一刻閒暇都不給自己留。

她頭發也剪了,剪得很短,隻蓋住耳朵,理發師說這發型配她特別合適,很清爽。姚遠卻並不在意好看不好看,她甚至考慮著要不要再去剪短點,洗頭更簡單,卻被堂姐阻止了,堂姐的理由是看不下去她這麼糟蹋自己。姚遠對此很是無語,她不過是事情太多沒精力去打理自己罷了。

姚遠將文檔保存好,剛關電腦,手機響了,不出意外是堂姐姚欣然,她如今總是時不時地找姚遠出去一起活動,像是怕她一個人會出什麼事似的。

「小遠,明天禮拜天,你過來我這裡,我們一起看電影吧,今天剛入手了一套正版《魔戒》,決定回味一下我家精靈王子的美貌,你沒看過對吧?一起來看,我已經準備好零食了。」

「姐,我還有一篇報告沒寫完,下禮拜一要交的。」

「不行,明兒你無論如何都得給我過來,你再這麼離群寡居下去,就直接可以出家了!」

「好了,我明天會去的,你別說得這麼離譜行不?」姚遠無奈道,連出家都說出來了。

第二天,姚欣然給姚遠開門後,就拉著她直接沖到客廳的電視機前,一把將她按坐在沙發上,「水果、零食、茶水我都備妥了,你先吃著,我馬上去放碟片。」

姚遠搖頭道:「現在還會去買電影碟片的人不多了吧?網上看不是也一樣嗎?」

姚欣然說:「格調懂不?收藏懂不?高清懂不?」

姚遠被逗笑了,「如果你的電腦裡能少些愛情動作片,恐怕我會更相信你的格調論。」

姚欣然自己也笑了出來,放好碟片,回來坐在姚遠身邊,「給你姐點麵子行嗎?」

「好吧。」

電影已經開場了,姚遠便不再說話,脫了拖鞋縮進了沙發裡,靜靜地看著電視機,電影播放著,一旁的姚欣然隨著劇情發展激動不已,她卻平靜到幾乎漠然。

姚欣然眼角瞥到姚遠的表情,心底不由嘆了一聲,她知道自家堂妹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好,雖然麵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但是她們在一起二十幾年了,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當天色暗下、華燈初上的時候,《魔戒》三部曲也終於到了最後皆大歡喜的大結局,隻是當主角ins回到已經空無一人的袋底洞,獨自對著已經寫到結局的書,起身漫無目的地踱步的時候,他的喃喃自語卻讓一切變得悲傷不已。

「你該如何重拾過去的生活?

你該怎麼繼續下去……

當你在內心深處早就知道你已無法回頭。

有些事情無法彌補,

有些傷痛太過深沉,

你將永遠無法復原……」

姚遠怔怔地看著電視機,直到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直至現在她才終於清醒地意識到,那人在她心底烙下的痕跡,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抹去了。

最磨人的思念是似有若無地想起,有時候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想。

仔細算算,他們分開有四十天了吧?對於江安瀾來說,這四十天完全像是回到了自己住院的那幾年的狀態,沒有盼頭,壓抑,看誰都不順眼。

這天,他跟大堂哥江安宏打完網球,走去俱樂部浴室的路上,江安宏開口問他:「你這兩天公司要是沒什麼事,抽點空出來,跟你三姐一起去外麵玩玩吧?」

江安瀾扳正網球拍上的網說:「沒有空。」這樣的態度表明他不想談這話題,江安宏也就不多說了,他這五弟已足夠有本事,不需要他多點撥,很多事情他都能掌控好,審時度勢聰明得很。爺爺曾說過,如果小五的身體允許、脾氣好點,去走仕途的話,那麼他的作為可能比他們江家的任何人都要大,隻可惜天不由人。而最近聽江安呈說起,小五在談的那段感情可能已結束,所以就提了提讓他出去散散心的想法。不過現在看小五的反應,想來對於這段感情該如何取舍,他心裡也有數了。

之後,兩人各自去洗澡,出來後找地方吃了午飯,中途江安宏被一通電話叫走。

江安瀾吃完後,回自己的住處。他坐在車後座,搖下車窗,外麵的國槐、洋槐都已在冒芽了,一片生機盎然,兩旁人行道上有不少人在散步踏青。今天是周末,所以人多,三三兩兩的,有情侶,有帶孩子玩樂的老人,他卻看得月匈口發悶,憑什麼別人都可以過得這麼舒心,他就不行?奇了怪了,他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算有,那也都是兵不厭詐、各安天命的事情,憑什麼他就得過這麼苦逼?江安瀾剛步入二十九歲的「高齡」,心理卻是越來越扭曲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命懸一線的絕症患者。不,他就是絕症患者,肺性腦病,在他的這二十九年裡,因為得這病,從十二歲到十五歲,他的大部分時間是在醫院裡度過。大學剛畢業那年,因為並發症,他躺在醫院裡,吃不進東西,吃進去的大部分也都吐了出來,一度瘦得不成人形,情緒焦躁悲觀。如今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加重病情,會昏迷,甚至會精神異常。江安瀾閉上眼睛,那次她帶他去醫院,幫他叫醫生,給他付錢,他覺得這人真傻……

「傻瓜,如果你不救我,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他掏心掏肺地想念起來,這種掛念在許多年前就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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