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個男人肯為她去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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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沈三和舒錦吵架的原因,不到片刻就在劇組裡傳開了——都是原導惹的禍啊,為嘛沈三找上門的時候說了一句「他們三人去約會了」,還用那種無比傲慢又諷刺的語氣告訴他「約會」的地方。

結果夏蓮生又在這裡麵湊熱鬧,再加上舒錦的前任未婚夫在場,於是這誤會就華麗麗的產生了,難怪沈老板剛才對舒錦那麼凶。

他們離開了這麼久,該不會沈老板一氣之下把人綁回家了,開始強製愛的偶像劇情節吧?或者,沈老板終於狠心和舒錦分手,然後打算報復舒錦和唐堯糾纏不清的曖昧關係?還是說,舒錦對沈老板說出「其實我不愛你,我要和你分手」之類的話,把沈老板氣得失控?

大家腦補著亂七八糟的狗血情節。

大概一個小時後,沈老板和舒錦回來了。舒錦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傲驕樣,沈老板也還是那副深情的忠犬樣,半點不和諧的味道也沒有,圍觀黨鬱悶了,終於忍不住跑去問舒錦真相。

「吃飯去了。」說著,舒錦指向悍馬,「車裡有吃的,大家分了吧。」

沈三的脾氣那是雷點大雨點小,他哪裡舍得對舒錦發脾氣啊,再看看舒錦累得黑眼圈都出來了,早就把他們冷戰的原因給忘了。

「這裡有飯店嗎?上哪吃飯啊?」夏蓮生咬著棒棒糖湊上來。

「沈三帶來的食材,他租了一套四合院,收拾得很乾淨,晚上請你吃飯。」舒錦的心情很不錯,臉上帶著笑,「唐堯呢,叫他晚上一起來。」

沈三一聽就怒了!「舒錦,你不要太過分了!」

舒錦滿臉無辜,說道:「這麼小氣做什麼?上回他們請我吃飯,我現在回請他們,難道不應該嗎?」

沈三鬱悶得內傷,隻能沉默以對。

旁邊有人湊上來向沈三道謝,對於他的到來,劇組上下大部分人是非常歡迎的,小鎮子的條件實在太辛苦,所以沈三送來的零食非常成功地收買了大家。

「沈老板,你和阿錦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有人好奇地詢問。

沈三聽到這話題,頓時心情大悅,「隨時都可以,就等她點頭了。」

圍觀黨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這舒錦真是手段了得啊!以前沈三那是什麼人,玩明星,養情人,可是風流濫情的主,哪裡見過他這麼正正經經的追人,現在都到談婚論家的地步了,估計過不久就可以看見她嫁進豪門了。

於是大家紛紛轉頭向舒錦道喜,鼓動她快點答應,大家等著喝喜酒。

唐堯看著被大家圍在中間的舒錦,她的神情很平靜,或者應該說,是置身事外的冷淡。而沈三站在她身邊,看向她的眼神盡是滿足和溫柔。

——舒錦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選擇了沈三?

收回視線,唐堯走到一旁的樹下。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稍過了片刻,他就聽見一個聲音響起:「你既然喜歡舒錦,為什麼不去把她搶回來?」

唐堯微微轉過臉,看清來人的臉容——居然是蘇紫涵。

她還穿著戲服,廣袖長裙,色澤鮮艷,襯得她的膚色瑩白亮麗。眉梢眼角帶著笑意,看起來嬌憨而天真,怯弱而無害,確有幾分電影中角色的味道,難怪原韶景會同意了投資方推薦的人選。

他和蘇紫涵雖然是同個組劇的,但是顯然關係並不熟,所以對於蘇紫涵忽然的搭訕,他略微感到吃驚。夏蓮生對她的評價很負麵,但是蘇紫涵其實是很聰明的女孩子,雖然是靠潛規則上位,但是比之前會做人了很多。

「你覺得我喜歡阿錦?」唐堯不答反問。

「你一直盯著看她,你在嫉妒。」蘇紫涵回答著,長袖被風吹起來,有幾分飄逸的味道,「我一直都在看著你,所以我知道你的眼睛一直在看她。沈三來了,所以你現在的心情很低落。」

唐堯微微一笑:「你觀察我?」

「喜歡一個人,當然就會下意識地注意他的一舉一動。」蘇紫涵就像一個簡單天真的女孩子,直白地說著,「不過我知道,就算我告白了,你也不會接受我,但是看到你心情不好,我想陪陪你。」

如果此時站在這裡的男人是夏蓮生,他會諷刺地拒絕她——誰不知道她現在的後台換成了鄭於,居然還玩這麼純潔的暗戀。

但是聽到這些話的人是唐堯,而唐堯的紳士風度是出了名的,他隻是略微驚訝了下,然後溫和道:「我和阿錦現在隻是朋友。」

他沒有正麵去回答她的話,也不解釋自己和舒錦的關係。

蘇紫涵坐到樹下的石凳上,神情有些憂傷,「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覺得我不配喜歡你。」說著,微微一笑,「我是靠潛規則上位的,舒錦何嘗不是,隻是沈三是真的愛她,所以成就的是一段佳話。」

唐堯溫和地回答:「你想多了。你喜歡我,我很感謝。」

「你不去把她搶回來嗎?舒錦看起來並不喜歡沈三。」蘇紫涵舊話重提,「或許她是被威脅的,她在等你去解救她。」

唐堯地沉默地看向不遠處的舒錦。

她不是被威脅的,她親口否認過。沈三身上,一定有什麼東西是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重要到可以讓她利用自己的愛情?

沈三理所當然地留在了劇組,把舒錦的生活照顧得穩穩當當,把圍觀黨羨慕得眼紅,咬牙發誓以後找老公,就要按照沈三的標準找。完全沒有人記得,沈三以前的名聲是多麼糟糕。

沈三的心情很好,因為舒錦最近對他親近了不少,雖然偷親她還是會被打。唯一感到不滿的就是舒錦和唐堯的戲份太多了。

看著不遠處正在拍攝的鏡頭,沈三再次鬱悶得內傷。

鏡頭前。

少女從茅草屋裡走出來,白衣勝雪,青絲未綰,素白的臉容一片茫然,等到看到桃樹下的男人,才露出了安心的神色,喊了他一聲:「朱締。」

唐堯拿著兩顆桃子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醒了?我剛獵到了兩隻兔子,晚上我做蔥爆兔肉給你嘗嘗,以前你最愛吃我做的這道菜。」

白衣少女露出茫然的神色,「對不起,這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男人溫柔地笑笑,低頭親口勿了一下她的額頭:「沒關係,我記得。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無別所求了。」

……

片場的全部工作人員發誓,唐堯親口勿舒錦額頭的時候,空氣裡多了一股可怕的殺氣,而製造這股殺氣的就是沈老板。按照原劇本,他們有不少曖昧鏡頭,但是由於沈三的強烈反對,舒錦最後妥協地去找原韶景改劇本,最後刪得隻剩下這麼一幕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口勿戲」。

鏡頭跟著白衣少女移動。

她托著腮幫子,坐在石凳上看著朱締做飯,神情嬌憨而可愛。「朱締,我們以前也是這樣子的嗎?」聲音清脆而明亮,帶著幾分溫軟的甜膩。

唐堯轉過臉看她,眼神溫柔而纏綿,眉目帶著笑:「對。不過你小的時候很討厭我,但是我喜歡你啊,所以隻好每天跟在你後麵,討好你,哄你開心……為了你學做飯,練武,還有學畫彈琴……」

「那不是很辛苦?」她有點煩惱地回想著,可是記憶一片空白,於是沮喪地垂下腦袋,「要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好了。」

她沒有注意到男人的動作僵了下,神色微微不自然:「這樣不好嗎?」

她搖搖頭,清澈的眼神裡露出一點茫然,就像失去庇護的小動物,軟軟的,小小的,不安地蜷縮成一團,讓人看著分外的心疼。

……

原韶景看著鏡頭中舒錦,眼神漸漸幽深。透過鏡頭,劇本裡的琳琅仿佛活過來了一般。有一種人,天生就是演員。除了最開始的走位錯誤,舒錦就沒有犯過別的錯誤,每個一個眼神,每一個細節,都恰當好處地演繹琳琅這個角色。

應該說,演戲是她的本能嗎?

原韶景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雨中狼狽不堪、倔強的那個舒錦,是她的真麵目嗎?

收回心神,他結束了這天的拍攝。

到此為止,在這個鎮子的拍攝全部結束。剛宣布完這個消息,大家就興奮地收拾東西去,都想趕緊早點回到闊別多日的嵐島市。

舒錦換好衣服,找到原韶景:「我還有點事,晚幾天回去。」

「你的戲份已經拍完了,回不回來無所謂。」原韶景也沒有多加追問,語氣還是一樣的冷淡,說完就走開了。

夏蓮生剛好聽到,湊上前驚訝地問道:「阿錦你要留在這裡?」

「不是,這裡離我媽媽的家鄉很近,我要把她和爸爸的骨灰送回去安葬。」舒錦解釋道。

「我陪你一起去。」夏蓮生馬上說道。

「不用了,你和劇組一起回去。沈三剛好有開車過來,他送我就行了。」舒錦說道,「地方太偏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路。」

按照舒錦的計劃,她是不打算讓沈三陪同前往的,但轉念一想,媽媽的家鄉那麼偏僻,她一個人未必找得到路,所以就沒有拒絕沈三。

事實證明,沈老板是很有用的。

如果隻有她一個人,肯定找不著路。

她的母親是顏家的養女,她到記事後才被接到顏家,之前就是居住在這個偏僻的小村子。據說,顏家的老人和她親外婆是手帕交,當年為了保護顏家的老人,她外婆嫁給了這裡的一個土匪,後來她外婆和外公過世了,顏家就將她母親收養了過去,當是報了當年的這個恩情。

——這些事情,舒錦都是聽她媽媽說的。

舒錦在來之前就和這裡的村長聯係過,墓地也早就選好了。一到村子,她就直接奔到墓地。但辦好父母的喪事,也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舒錦沒有在這裡多做逗留,剛下葬完,就趕著回嵐島市。但偏生不巧,半路遇上了大雨,相較來的時候,車速慢了很多。

靠著車窗,舒錦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聽見沈三和她說了什麼話,然後把一件衣服蓋到她身上。骨灰再次下葬後,她關在心底最深處的獸,咆哮著要出來了——幼年悲慘的記憶就像海水一般全部湧上來,逼得她痛苦萬分。

整整十一年的漫長時光。

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她永遠記得那一天。雪白的醫院,冰冷的遺體,媽媽鬆開了她的手,從醫院的頂樓一躍而下。朝夕之間,她成了孤兒。

如果她能夠緊緊地握著媽媽的手,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她一直反復地假設。而這個假設讓她更加痛苦。她也曾天真過、單純過,相信著所謂的法律和正義,但是她的相信,並沒有給她帶來公平。那個本該被送進監獄的人,卻還自由地生活在陽光下。

這個世界,一直是如此陰暗而絕望的。

權勢到底是什麼?殺人的工具?超越法律和道德之上的東西?她已經不再相信那些所謂的公理正義,他們欠她的東西,她自己去拿回來。

……

舒錦的睡眠很輕,車子出現晃動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聽著車窗外越來越大的雨聲,她隱約覺得不對勁,喊了一聲:「沈三……」

沈三的神情看起來很凝重:「安全帶綁好。」

舒錦不安地照做,車窗外的天陰沉沉的,明明現在是中午的時間,但看起來卻像黑夜即將到來。雷聲,雨聲,山裡樹木折斷的聲音,就算再沒有常識,舒錦也知道他們遇上麻煩了。

車子的震動越來越劇烈,車速也越來越快,魯莽地在雨裡駕駛著,幸好悍馬的性能好,不然普通車子哪裡驚得起這麼橫沖直撞。

「看看手機有沒信號。」沈三吩咐道。

舒錦拿出手機一看:「沒有信號。」她有些不安,「怎麼了?」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樣的暴雨,山裡很容易發生泥石流。」沈三解釋道,又囑咐了一句,「手抓穩了。」

話才說完,車子就加快了速度。舒錦被慣性勒得往前撞了下,但因為身上綁著安全帶,腦袋並未前麵的玻璃,她下意識地抓住座椅。

她剛想張口詢問,車窗外卻響起仿佛驚濤駭浪拍擊岸邊的聲音,那聲音漸漸逼近,似乎有地麵被掀動的感覺。茫然間,舒錦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沈三撲倒在座位裡,緊緊地把她護在懷中。

舒錦感覺到他們的車子被掀翻了。

緊接著,她的腦袋就狠狠地撞上了什麼東西,強烈的痛楚逼得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腦袋簡直就像被馬踩了無數次一樣,嗡嗡響地疼。費力地把呻吟咽回肚子裡去,然後睜開眼,渙散的目光慢慢聚焦,看清了伏在她身上的沈三。

「哪裡傷到了嗎?」沈三的聲音帶著焦急,「舒錦,說話啊,你受傷了嗎?」

狹小的車內,飄盪著濃濃的血腥味。

透著微微的亮光,舒錦看清沈三的傷勢,他左手臂被座位的鋼筋割傷,整隻手臂都似乎泡在了血裡。車子早被山上滾下來的大石頭砸壞了,被擠壓成小小的空間裡,觸目可及大大是玻璃碎片和鐵片。鋼筋的位置和她離得很近,如果沈三沒有撲上來護住她,大概傷到的人就是她。

「我沒事。」舒錦的聲音微微沙啞,「你呢?是不是傷得很重?」

「沒事。」聽到她的回應,沈三鬆了一口氣,又安慰道,「別怕,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你忍耐一下,我們都會沒事的。」

有血滴到舒錦的脖子裡。

溫熱的。

「沈三……」舒錦不安地喊著他的名字,尾音帶著一點顫抖,「你是不是傷得很重,為什麼還在流血?」

沈三悶悶地笑了兩聲:「舒錦,你在關心我。」

「餵……」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舒錦試圖移動了一下,她想要看看沈三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但是身下的座椅已經變了型,她被沈三護在這座椅與他身體之間。

狹小的空間,她無法移動身體。

沈三費力地抬起手,扌莫扌莫她的臉:「你以前可從來沒有對我這麼說話,就算馬上就死了,我心裡也高興。」

舒錦別扭地躲開他的手,「胡說八道。」

沈三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裡,聲音低沉而溫和,「我說正經的,你對我從來沒有給過好臉色,你到底想要什麼,我要怎麼做,你才會高興……舒錦,我愛你,哪怕你不待見我,不願意和我一處,可是我還是舍不得放手。」

「……」舒錦的視線停在別處。

「這個世上,不會有誰比我更愛你。」沈三抬起頭,親上她的眼睛,「隻有我會毫不猶豫地為你去死,哪怕你不愛我。」

舒錦不吭聲,她不明白沈三的感情。

車窗和車門都已經壞了,大雨吹了進來,夾著冷風。身下的墊子滲了水,寒氣慢慢浸染上來。舒錦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骨頭似乎都開始疼了。

「很冷?」沈三皺眉問道。不等她回答,直接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試探了下她的溫度,「還好沒發燒。」頓了一下,又道,「我們得離開車裡,如果再有泥石流下來,我們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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