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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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州城知州為了迎接定北侯的到來, 幾乎派人肅清了兩側的街道。好奇定北侯的潞州城百姓隻能擠在街道旁邊的酒樓和茶樓上麵,隔著窗戶一觀定北侯的風采。

這可是一出手就斬殺了戎族首領的大英雄, 據說他足足有九尺之高,生的虎背熊月要滿嘴獠牙……

「下官拜見侯爺,侯爺一路勞累,還請跟著下官入城。」潞州城的知州葛磊人如其名,行事也還算光明磊落,得知打退了戎族的定北侯要到潞州養傷,糾結了一番過後也坦然接受了。

定北侯來了隻管敬著便是。

不過他的副手呂通判顯然想的要更多一些,葛知州剛說完話他就接了過去,語氣討好, 「下官等已經幫侯爺準備好了接風宴還有宴後沐浴的湯池,還請侯爺賞臉。」

隔著一道馬車壁,眾目睽睽之下, 呂通判彎月要的弧度也比葛知州大了許多。

誰比誰會做人一目了然啊。隨行的一些小官吏紛紛在內心感慨。

可惜, 無論是有些呆板的葛知州還是善於討好的呂通判,定北侯一個都沒搭理, 隻是極為冷淡且不耐地嗯了一聲, 從頭到尾連一張臉都沒露出來。

這讓想要一睹定北侯容貌風采的潞州百姓和官吏們不免有些失望, 可轉而又想定北侯受了重傷,肯定沒閒心與人寒暄。

「侯爺先行,哈哈哈。」葛知州尷尬地扌莫了扌莫胡須,訕笑。

原本葛知州是想先到知州府去宴請侯爺, 結果呂通判自作主張搞了個藥浴的名頭,現在隻好往呂通判安排的地方去。

那個地方,剛好是潞州城內最大最豪華的一處酒樓。

馬車一直往前行駛,他們這些潞州的官吏隻能跟著馬車邊走, 尤其是葛知州,體型較胖,呼哧呼哧地直喘氣。

一路上,侯爺態度冷淡,葛知州不好讓氣氛就這麼冷著,他不知哪根腦筋搭錯了,也可能是太累了沒了理智,突然說了一句,「潞州百姓們都仰慕侯爺風姿想要見一見,吵鬧了些,吵鬧了些,侯爺不要介意。」

聞言,他身後的一些官吏包括呂通判撇撇嘴,知州大人有時候是真不會說話。侯爺身份尊貴,身上還有傷,豈是平頭百姓們想見就能見的?知州大人這就是在貶低侯爺!

又走了兩步,葛知州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多麼失禮,正要賠罪,沒想到馬車頓時停下了。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了出來,葛知州等人屏住呼吸,看見一位容貌艷麗氣勢卻極為凜冽的青年男子優雅地從馬車裡麵出來,一雙漆黑的鳳眸冷冰冰的,額頭還帶著一條猙獰的傷疤。

聶衡之身上的傷勢復發不是假的,一雙腿疼痛難忍,可他一聽到葛知州口中的潞州百姓,心下一緊,想都不想就下了馬車。

站定,他掃都沒掃潞州城的官吏一眼,而是抬起了頭,一雙黑眸向上環顧,眯著眼認真地逡巡過一張張陌生的臉,像是在找一些人。

然而,站了足足有一刻鍾,逡巡了也有一刻鍾,他卻沒找到他想找到的。

眸中驟然翻滾了烏雲,他冷冷地看向體型顯眼的葛知州,「潞州的百姓就這麼點,看夠了吧。」

葛知州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也不敢擦拭,隻能尷尬地笑,總不能回答看夠或是沒看夠吧,那他將侯爺當做什麼了。

最後還是他身邊的一個文書替他解了圍,拱手笑道,「侯爺不知,潞州百姓數十萬大都渴望一觀侯爺風姿,奈何這條街道實在狹窄,容納不下那麼多人。再說,肯定還有一些待在家中的百姓不知道侯爺您大駕潞州城。」

不知道?季初會不知道他來潞州?他的陣仗這麼浩大,不會有人不知道,除非她根本不在潞州或者不願意看到他,一想到這個可能聶衡之呼吸急促了下,冷喝了一聲,「走。」

他的目光肉眼可見地黯了下來,渾身的氣勢也更冷了些。

潞州的官吏們麵麵相覷不敢再說話了,還是按照原來的安排請定北侯去接風宴吧。

誰也扌莫不準這位侯爺是什麼心思,多說多錯。

***

聶衡之的到來季初是真的不知道。

那日,她在茶樓裡麵聽到聶衡之去了北地,猜定北地戰事不會持續很久,之後就未再關注過此事。她最關心的還是潞州城外的難民還有即將要開設的畫館,施岐忙的腳不沾地,季初一放下心中的顧慮就去幫他了。

她依舊是一身半舊的尋常衣裙,頭上乾乾淨淨地隻挽了一個發髻,渾身上下除了手上的一隻白玉手鐲,再無其他的飾品。笑眯眯地站在搭建好的粥棚裡麵,給一個一個上前的難民打粥,任誰也看不出整個衣著簡樸笑容溫婉的女子前不久還是京城裡麵高貴的世子夫人。

時間過了大半個月,馬上就要到年節,潞州城外聚集的難民也越來越多,季初每日都很忙。她不僅會幫難民打粥,還會暗中觀察一些難民,發現品行端正的人便會上前與他們搭話,然後打聽到他們的籍貫遭遇和所長,寫在紙上交給施岐。

施岐拿到這些難民的信息,挨個做了合理的安排,身有所長的人就介紹進酒樓飯館繡坊莊子等處,其餘人沒有一技之長也能去做腳夫賣力氣。

這麼一通安排下來,施岐很快便引起了潞州城葛知州的注意。這段日子,葛知州也在為難民的處置問題發愁,朝廷派下救濟的銀子根本就到不了他的手中,但潞州城外那麼多人他又不能置之不理。

瞌睡的時候正好有人遞了枕頭,葛知州覺得施岐這個年輕郎君處置的極好。難民們有了生計生活有了盼頭就不會鬧事,即便有人鬧事,他們的籍貫特征也都記了下來,尤其那張紙上還惟妙惟肖地配上了畫像,三兩下一盤問直接驅逐出去就是了。

潞州城裡容納不了那麼多的難民,可數十公裡外就是一大片的荒林山地。葛知州受了啟發,派人看著這些難民到那裡去開荒,他又在城中募集了些糧食和銀子,當做他們安家用的口糧。

如此一來,潞州城難民的問題就解決了一大半。

葛知州記住了施岐此人,特別在見了他一麵後覺得其文采出眾相貌也清雋,承諾等過了年節就給他一個小吏的職位,在他手底下做事。

施岐自然抓住了這個機會應下了。

季初得知這個消息也高興地緊,鄭重其事地和堂伯父一起為施岐慶祝,照她的話,施岐是個能力出眾的人,他在葛知州底下做事將來也能多照看季家兩分。

「我能得知州大人看重,功勞有娘子一半。」施岐從前在家雖有幾分小聰明和文采但更愛玩樂常常惹得父兄生氣,遭逢了大難屈辱之後,他迅速地成長。走到今日,他最感激的人是眼前這個過分溫柔包容的女子。

他知道她曾嫁到高門大戶,也知道她同自己的夫君和離,有的時候會想她的夫君是何等的有眼無珠才會讓她帶著嫁妝離開。

不過看著她每日舒服自在的生活,不顧及別人目光的處事,施岐又覺得其實她不需要一個束縛她的夫君不需要一個拘著她在後宅的夫家。

當然,他同樣看到了女子背後的一些隱患,季氏族長也就是她的堂伯父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護著她也不貪圖她的家產,可堂伯父萬一去世了呢?萬一有堂伯父也拒絕不了的權貴打她的主意呢?

施岐在心裡做下了決定,他會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有朝一日能成為她自在生活的後盾。這無關男女情愛,也無關報恩,單單是他心中對女子最美好的祝願。

「那施公子可一定將我的畫館給打理好。」季初笑笑,朝他眨了眨眼睛,施岐又何嘗不是幫了她許多,最起碼有他在那些擾人的說親消停了。

話裡說著是畫館,實則還蘊含著一種意思讓他幫自己找人。其實,季初可以再為沈聽鬆畫一幅人物小像,這樣尋找起來更有效更迅速。但找到了沈聽鬆之後,她要如何解釋,這輩子的她可是沒見過他一麵。

是以,還是開設畫館用父親珍藏的畫作來吸引沈聽鬆的注意力比較妥當。上輩子,沈聽鬆也愛作畫,更時常會逛一些書畫坊。即便這個時候可能沈聽鬆不在潞州城,她開設一家畫館自得其樂也是好的。

「自當如此。」施岐應下,接著就加快了動作,他預備在年節之前將一切打理好。

而今日,便是季初的畫館開業的日子,開設在城北的街上,靠著幾處書閣古玩鋪子,內裡修整的文雅古樸。

畫館裡麵已經懸掛好了季初這些時日畫的花草蟲魚,間或季初陪嫁裡麵的一些名家名作,正當中掛著的是父親珍藏的那副沈聽鬆的畫作,巍峨險峻的高山,一顆孤鬆紮根在堅硬的山石中迎風而立,迎麵給人一種孤寂蒼涼卻又飽含生機不屈的感覺。

堂伯父湊個趣,也畫了兩副仕女圖掛在上麵,倒是被堂伯母錘了一頓說他老不知羞。

令季初意外的是,施岐的畫作居然也很能拿得出手,唯一的缺點就是畫筆過於古板,工整地有些失了韻味。

畫館裡麵的夥計是從難民裡麵挑選出來的,他們對季初這位東家充滿了感激,工作的極為賣力,畫館一開業恨不得將往來的路人也招攬進來。

誰知這些路人急沖沖地似乎有事要做,被攔下還有些生氣,「吾等都要去見一見那位尊貴的侯爺,你們畫館開業日子也不選的適當一些,這個時候誰有功夫賞畫?」

匆匆撂下一句話,路人腳步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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