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苦逆也悅耳 醉舍南思歸(2 / 2)
但周尚剛才出了一身冷汗,已經醒了酒,也畢竟年歲不小了,又怎麼會再觸袁術的黴頭。
遂接過酒杯,一口飲盡,袁術見此喝彩道:「先生好酒量。」
不等周尚回話,又急忙說道:「先生大才,我欲辟先生為牧府從事祭酒,還請先生不要推辭。」
眾人聞言皆倒吸一口涼氣,剛才發生了什麼,袁術不但沒有生氣,還將周尚辟任揚州牧府從事中身份最高的祭酒,早知如此,咱也罵罵了。
周尚此時更是被驚的差點坐到地上,多虧袁術眼疾手快,一手微微拖住周尚臂肘,讓其站穩腳跟。
對周尚而言,人生的大起大落莫過於此吧,才有身死族滅之厄,杯酒間,轉升如今堂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牧府從事祭酒。
尚站穩身子,微微整理一下有些淩亂錯位的衣袍,拱手下拜道:「尚今日始知袁公偉略,承蒙不棄,願盡牛馬之勞。」
袁術聞言大喜,乃使人於階席之間,遣置案席,以示親近,而陸康拜辭道:「今周公為揚州牧府祭酒,我當讓之,自處案席。」
周尚聞言急忙推辭道:「尚為幕僚之屬,公得天子授九卿之尊,哪有府君坐於階下的道理?」
康欲再讓,而袁術也擺手說道:「季寧為廬江主,哪有主人處在階下的道理。」
一旁的李豐見狀便要上前禮讓,卻被袁術一把拉住,手掌將其向後輕推,也不回頭看他。
術笑著繼續說道:「既如此,我等不如撤去小案,置大案而三麵圍坐肉食,也暗合古賢王之製也。」
陸康聽其竟以王者自居,怕是有王莽、董卓之心也,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不敢說什麼,心中自安道:「袁術為亂世之諸侯,東南千裡之土,若能行王道,也是百姓之福呀。」
陸康不為駁說,周尚承蒙恩遇,其他人是更不會開口的,四人乃圍案而坐論,使階下眾人自顧飲樂。
此間雖無絲竹歌舞之樂,卻擁指點江山之興,推杯換盞,論盡古今,暢聊經義,好不快了,袁術第一次感受到兒時父親袁逢所迫誦的那些詩賦文章是如此的美妙!
想到這,又思及因自家兄弟會盟起兵,而使親長遭戮的舊事,不由哀嘆道:「吾兄伯被董卓所殺,已經三年了,今兄弟相攻,蹉跎南土,袁氏又何時能入得洛陽,輔佐天子,以致太平乎。」
三人聞言皆出口勸慰,感思故袁氏諸公故事,袁術有些走神地聽著眾人言語,低頭看向桌麵上前番灑落的酒水,不知想著什麼。
猛然間,袁術抬頭望向三人,說道:「江南荒蕪,不如中原遠矣,吾舍南而逐於徐、豫,可乎?」
陸康不願大興征伐,閉口不言,而李豐卻說道:「我聽說過去楚國千裡江山,土地遠超齊、晉,而不能獨霸者,乃地廣而人稀也。江南諸郡,不如南陽一郡戶口,而北麵曹操勢力強大,明公如欲早歸洛陽,迎奉天子,豈不如返歸於南陽乎?」
袁術知其為南陽豪傑,思歸故鄉,隻是笑笑,並不作答。
而是轉頭看向祭酒周尚,恭言問道:「祭酒何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