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憶不能多講（1 / 2）
「當當當」，還沒等立仁說完，有人輕輕敲了幾下門。我倆瞬間閉了嘴，還沒等我們去開門，門外便進來一個人。
這人20來歲年紀，帶著一副圓眼鏡，一身深藍色中山裝，手裡提著一個公文包，看上去像是個政府文員。不用說，這肯定也是藍衣社的人。
「你們好，我叫查泰，是你們的安全負責人。你們簡單收拾下，我在門外等你們。」他介紹完，轉身出門等著去了。
我倆互相看了一眼，這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不是讓我們自已先考慮麼？怎麼這是要軟禁我們了？
他說是負責我們的安全，實則就是貼身監視。看來想要逃跑，可能要費些功夫。現下隻好先去看看，他們做的是什麼買賣？
我倆隨他來到地下室的一間停屍房，這一路我們通過了3道秘門，看來這藍衣社的行事真的很嚴密。用報社做掩護，這地下室很大，分著各個區域，我看了下，有什麼資料室，物資室，審訊室，還一個實驗室讓我扌莫不到頭腦。每個區域門口都有專人看守。
停屍間裡放著一排屍體，查泰挨個屍體掀開白布，我們哪裡見過這麼多屍體，立仁兩眼一翻，胃裡翻騰一嘔，一點沒糟盡，全噴在我的後背上。
其實我也是強忍著，一口咽了回去。查泰看著我們這個狼狽樣子，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機械的遞給我們兩條早就準備好的毛巾和皮手套。立仁接過來擦了擦嘴，又給我擦了擦後背。
隻見查泰帶上手套後用毛巾墊著屍體，翻過身給我們看屍體的後背。立仁看了看毛巾又看了看屍體，又是一嘔，不過這次我一閃身，他全都吐在了另一具屍體的身上。查泰依然是麵無表情，給我們介紹著：
「這具屍體是最新的，大概一周，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我們把屍體抬回來後從皮下一直有血流出，一直流乾才作罷。整整三天。」
聽他這麼一說，我們才仔細看著這個屍體，這是個40來歲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是個商人，頭發上的發蠟油光鋥亮。
我帶上手套掰開屍體的手指，果然大拇指和中指食指指甲外側被算盤磨的薄了許多，也亮了許多，如不是商人，就是個賬房。
我做著初步的判斷。再看他的皮膚，白皙，身體微胖，死前應該是剛剛拔完火罐，後背圓形血印子已經變得發黑。
立仁走到另外一具屍體前先是一愣，扭頭對我小聲說道：「於教官。」
聽他一說我也走過去看了一眼，果然是他。隻不過此時於胖子已經變成了裸體死胖子。我嘆了口氣，仔細的翻看了一下於教官的屍身，這我才發現他後背有三個紅色小點，不仔細看以為是長得火癤子，。
我又回到商人屍體邊上仔細看了看，那黑色血印上也發現了三個極小的孔，若不是細看全部淹沒在黑色血印下。
我前後對比了一下，兩具屍體上的孔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細看是看不出異樣的，乍一看就是個火癤子。
想到此處我有些興奮，因為當年不可思議的詭異屍體今日竟然再一次碰到，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而逃兵一走了之後確實給立人帶來了許多麻煩，雖然我留了一封「自首書」大包大攬承一人承擔殺於教官的責任，現在想來最後立人還是靠著家裡的背景才躲過一劫。
而我之所以沒有被追查也是幸運，當時東北時局我這點小事上不了台麵的。我是怎麼一個人逃走？又為何丟下立人？這一點現在的確無法解釋的清楚。因為當時我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
我看著坐在沙發的立仁，思緒轉了回來，對著他呆呆的說道：
「他們的傷口和在報社時於胖子是一樣的，隻是孔洞大了些。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殺人？」
立仁和猛君被我這麼一說都是一愣。猛君皺了皺眉：「德龍你說什麼？什麼一樣？」
「猛君，今天警局的屍體上的傷口，我和立仁半年前在藍衣社的密室見過，立仁，你不記得於教官的傷口了麼？」我轉頭看著立仁，他這會雖然還沒消氣，但是聽我一說也回憶了一下。
「你是說於教官屍體上的小孔洞？」立仁看樣子是想起來了。
「對啊，今天我在猛君那裡見到了一樣的傷口，剛才我就覺得這傷口那裡眼熟，現在可想起來了。」
猛君又講了一遍今天的事，立仁聽完說道：
「哦，這樣啊，我還沒來得及去看屍體，我接了旱路碼頭把頭韓六爺的委托，調查碼頭工人死亡案件。他信不過警局，所以這事托在我的偵探社了。」
「你看，你們還真的是好兄弟，剛一見麵，又要一起書寫傳奇了不是麼。」
猛君見勢趕緊給我倆撮合，其實我和立仁隻是有些誤會，因為當初「鬼殺人」案件還沒開始我就不辭而別，留下一封認罪書，雖然保全了立仁，但是丟了自已的名聲。
立仁不知道我用的假名字，而在這個世界，此時的中國人把名聲看的比性命還要貴重。所以立仁覺得我為了活命丟了名聲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
這其中的原委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的，畢竟當時的情況太棘手，我倒不是多麼的英雄，而是當時的情況，我那麼做對我和立仁是最好的收場。而且我們也隻不過是藍衣社的棋子，而且是最小的兩顆。
「我告訴你肖德龍，那事還沒完。回頭在和你算賬。」立仁雖然還在生氣，但是明顯還念著舊情。見我還活著，我想他心底是高興的吧。
猛君見我們有所緩和繼續打圓場：「立仁，你說這案子你接了？」
立仁又瞥了我幾眼，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和半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從他現在的變化來看，當時案件對他的打擊和改變是我不能想象的。他那天真的眼神中已經多了很多成熟，甚至是詭秘。
他見我眼神不敢正視他，也就不再相逼，轉頭一邊點上一支煙：「嗯，韓六爺托了雙份傭金，務必查清此事，我剛才去看了下現場，正打算去警局瞜一眼屍體。家裡來電話說有貴客，我這不就趕回來了，沒想到是這個該死的王八犢子。」
我一把摟過立仁的肩膀：「看你這湊性，準是不生氣了吧。咱倆誰跟誰啊，不是還說要一起娶媳婦呢吧。」
「滾犢子，算是老天爺開眼，你他媽還活著，我告訴你欠我的連本帶利一起遲早要還的。」立仁推開我，坐到沙發上，扯了扯領帶。
「行啦，你倆這都多久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案子天天有，不差這一會，咱們鹿鳴春烤羊腿吧，今天必須喝個痛快。」猛君說罷推著我和立仁出門上車，奔了南市場大街的鹿鳴春大飯店。
這鹿鳴春飯店是新開沒兩年的館子，在奉天有「三春、六樓、七十二飯店」之說，這鹿鳴春就是春首，各界名流、政要、就連胡子也冒著被抓的危險也要來這鹿鳴春吃喝，為啥，這就是東北人看中的「麵兒」，這是身份的象征。
我們進了鹿鳴春一號包房，這間包房正好挨著街口，窗戶下人流穿梭，甚是熱鬧。猛君一頓張羅，點了一桌子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