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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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燒的?」

「在奉天府,你說還有誰能發號施令?」老丁頭睨了她一眼。

「大爺的。」素霓踹了一腳驗屍台,咬著牙問,「現在誰是府尹?」

老丁頭警惕地看著她:「我可跟你說,你不要沖動啊,我跟你說,你現在是沈飛白的夫人,你……你可不能像以前……」

「你別把我說得跟個殺人狂魔似的。」素霓說,「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走了,你少喝點酒啊。」

「你等等。」老丁頭看著素霓唉聲嘆氣,「我說你這個丫頭,做事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我話還沒說完呢。」

素霓又返身回來,無奈地看著老丁頭:「是我毛毛躁躁還是您老人家說話憋氣呢?」

「我雖然沒去解刨,但是我看見屍體了。」老丁頭一臉驕傲得意地說。

素霓還等著他繼續說下文,半天沒見他出聲,暗自攥緊了拳頭,有點抓狂:「我說老丁頭,你倒是接著說啊,急死個人了。」

「他身上的確有很濃的酒味,喝醉是不假的。但是,他的衣服上有很多鞋印,月匈口處,小腹,腿,都有車輪碾壓的痕跡。沒有血跡,我估計是傷到內髒,五髒六腑破裂。我還扌莫了他的肋骨,都斷了,看他那瘦弱的身子骨,要是被人踢幾腳,可不就是活活被打死了。」

「還有呢?」

「還有?」老丁頭想了想,「我記得我跟著去案發地的時候,他是側身倒在水溝裡的。兩手是下垂的,雙腿是並在一處,縮著的。」

「正常情況下,如果他是自己喝醉了摔到水溝,手應該會護住腦袋,這是人的本能。你說的那個蜷縮的姿勢,更想是……」素霓蹲下身模擬了一下,「挨打的時候保護自己的姿勢。」

老丁頭點點頭:「推理斷案是你的事,我能說的就這些了。其他的,你自個想去吧。」

「謝了,老丁頭。」素霓打開門走了出去。

老丁頭在後麵說:「別忘了請我喝酒。」

「知道了,讓你少喝點,還喝。」素霓回頭看來他一眼,「我改天請你去春禧樓。」

素霓出了奉天府之後,去了滿庭芳後院那條路,找到了當時趙文瑄摔下去的那條水溝。

案發地應該已經被清理過了,找不到什麼痕跡。

秦細憐跟在她身後,問:「發現什麼了嗎?」

素霓四下看了一圈:「老丁頭說趙文瑄身上有車輪碾壓過的痕跡……在奉天城裡能坐馬車出行,又是在滿庭芳後院,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家。」

她蹲下身,眼睛掃到一株生長在石板縫隙中的草。

草被壓彎了月要,軟塌塌地塞在石縫裡,素霓把草拔了出來,遞給秦細憐看:「這草被碾壓過。你看草葉子,朝上的這麵被碾得很厲害,草汁都出來了,另一麵,隱約能看見車輪印子,你能看清麼?」

秦細憐細細放在眼前看了看,確實能隱約看見上麵有車輪的印子。

「趙文瑄摔到水溝裡的姿勢是挨打的姿勢,但是屍體已經被燒了,沒辦法知道他的致死原因。隻能推測他是先被人用車輪碾壓,踢打致死之後才被推到水溝裡去,偽造假死的現場,也有可能,凶手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否則,不可能等到屍體被人發現了才著急去燒屍體。」

「能讓京兆府尹幫忙毀屍滅跡的,是個大人物。」秦細憐看著她,「接下來打算怎麼找凶手?」

「沒有頭緒。現在凶手已經知道了自己殺了人,又把屍體燒了,肯定隱藏起來不會露馬腳了。」素霓抬頭對秦細憐說,「對了,你回去幫我問問滿庭芳昨天夜裡有沒有人注意到外麵有什麼動靜。」

秦細憐點頭:「好。昨天晚上,有一個人是從後院走的。」

素霓挑眉:「朱允?」

「嗯。他買下舞女是違反本朝律法的,當然不會明目張膽地走正門。他的馬車我記得當時也是停在後門這條路上的。」

「凶手是朱允也不是沒可能。畢竟他的嫌疑很大。昨天在滿庭芳,馬車停在後門。前一天剛放榜,他拿了狀元,趙文瑄白天還在街上罵了朱家父子一個狗血淋頭。要是朱允在路上遇到喝醉的趙文瑄,依趙文瑄那種性子,還受了刺激,也不是沒可能吵起來,再之後,朱允就動手打了趙文瑄,沒想到把人打死了。」

「還有,如果是朱允殺的人,京兆府尹不可能不幫,反倒給朱文傑賣了個人情。」

秦細憐說:「說得通。」

素霓轉了一小圈,沉思著說:「但沒有證據。」

兩人正在沉思著案情,忽然聽見馬蹄聲,轉頭一看,徐楚楚騎著馬到了她們跟前。

「我來跟你們告個別。」徐楚楚下了馬,「我現在就跟著貨運商去魚粱城了。」

素霓抱拳:「保重。」

徐楚楚點頭,說:「還有,我來給你們報個信。禦史中丞家的千金,剛剛去京兆府尹擊鼓鳴冤,沒人理,她和她哥哥就去了刑部,現在不知道情況。」

素霓頓時覺得有點頭疼:「沒有證據,他們找誰也沒用,隻會讓朱家父子殺人滅口。」

「時間緊迫,我先走了。」徐楚楚轉身上馬。

素霓給了她一個錦囊:「這個你拿著吧。裡麵有一些藥丸,都寫了名字和作用。」

徐楚楚笑了笑:「多謝。」說完,縱馬而去了。

和秦細憐分開之後,素霓回了府裡。

沈飛白和謝憫,燕霜雪都在。

素霓和他們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推測,燕霜雪說:「十有八九是朱允。要不蘇家怎麼一早就鬧到刑部去了。」

「蘇家那是基於感情的猜測,不過,仇恨到要把人置於死地,還毀屍滅跡的,奉天城沒幾個人能做到。這朱家又和趙文瑄有仇,這不明擺著的事。」沈飛白給素霓倒了杯茶。

謝憫和沈飛白還在下棋,他拿著白棋往棋盤上一落,道:「這個案子證據也很難找,基本等於無。朱允能燒屍,也能燒馬車,朱文傑也會清理乾淨所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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