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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崖賦》剛一問世,崖州便名震天下。
文章乃範公妙手書就,精彩絕倫,引天下文人士子贊嘆不絕。
「範公詞華典瞻,蹙金結繡,實在是字字珠璣啊!」
「此賦璧坐璣馳,沈博絕麗,可謂是舂容大雅,筆底煙花!」
「範公嘔心瀝血之作,實在是盪氣回腸,讀罷令人深思!」
以上這些人的關注點都在文章用語和結構上,吹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也有不少人讀懂了範文載文中的深意。
範文載並沒有大贊特贊崖州,他隻是從一個尋常百姓的視角,用樸實無華的筆墨,向世人呈現出一幅東風入律、擊壤而歌的盛世之景。
同時向世人傳達了一個訊息——
範公在崖州!
之前範文載被困盛京,不少人哀泣籲天,唯恐範公這等鴻軒鳳翥不幸桂折蘭摧。
而今得知範公身在崖州,又想到昭陽公主前不久發的那篇聲振寰宇的《討史明檄》,不由心潮澎湃、鬥誌昂揚。
許多飽學之士紛紛踏上赴崖州之路。
這還沒完。
《觀崖賦》後,範文載再次丹青妙筆,一氣嗬成,不改一字,寫出《竊盜》一文,匕首投槍,義正辭嚴,氣勢磅礴,如萬鈞雷霆,一針見血。
雖一字未言「史明」,卻字字都在痛陳竊盜之惡行。
其中一句「行不義者,天亦厭之」,更是令人感時撫事,發人深省。
在範文載的影響下,史明已經成為天下人恥笑鄙夷的對象,沒有幾個人承認他莫名其妙得來的帝位。
氣得史明又摔碎數不盡的玉器華瓷。
「好啊!好得很!讓他給朕寫文章,他寧死不寫!卻巴巴跑去崖州聲援昭陽!還寫文章罵朕!叫朕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在雲南的雲家人仔細研讀這兩篇文章,忽地搖首失笑:「君家竟然還能出了一個這也的奇才,真是不得了。」
門客不解:「昭陽公主現在籠絡了範文載,必會引得各方人才薈聚,日後豈非是咱們南詔的強敵?」
「哈哈,昭陽公主有如此架海擎天之能,我自然高興。總比京城那位竊盜讓人看得順眼。」
門客道:「王爺月匈懷高遠,屬下佩服。」
「而且再怎麼說,昭陽公主可是小皇孫的親姑姑,最後也是給小皇孫做嫁衣罷了。」
北方的朝瑰不屑一顧,又範文載又怎麼樣?
範文載不過是一文臣,他的門生擁躉大多也隻是一群文人。
打天下靠的可不是口誅筆伐,而是真刀實槍。
她不認為自己會輸。
範文載兩篇文章問世後,崖州城不斷湧入大量人才。
他們見識到崖州舊城和新城的繁華後,紛紛大呼:「範公誠不欺我!」
亂世之中,有這樣一方安穩昌盛的棲身之所,傻子才會離開!
君清氿的「人才引進計劃」已經生效。
當然,這些人才不可能直接分配崗位。
新城亟待發展,各個方麵都需要適合的人手。
崖州終歸還是地少,容納不了這麼多的人才,人才還是要去越州。
越州才是連接大陸的地方。
君清氿必須把這裡建設好。
甚至,君清氿已經在打算搬到越州來了。
君清氿以崖州和越州兩州衙門的名義發布公告。
「越州衙門招收書吏文員若乾,有意者請至越州州衙東門報名。報名條件如下。」
「越州下各府縣招收書吏文員若乾,有意者請至越州州衙西門報名。報名條件如下。」
「越州越秀學院招收夫子若乾,有意者請至越秀學院報名。報名條件如下。」
「崖州靜虛齋書坊招收工匠、編寫、畫師若乾,有意者請至靜虛齋報名。報名條件如下。」
「越州安定醫院招收醫者若乾、文員若乾、後勤若乾,有意者請至安定醫院報名。報名條件如下。」
每一張公告下都附詳細的崗位表和招收條件。
方煥原是京城的工部侍郎,紫金教破城之前,他幸運地被外派辦公。
聽聞盛京噩耗,他本想回京試試能否救出範公。
走到半途,驚聞昭陽公主發布的《討史明檄》一文,不由心頭一凜。
他心生猶豫,要不要去崖州闖一闖。
就在他即將回京時,範文載的《觀崖賦》和《竊盜》兩篇文章,以雷霆之勢傳入他耳中,震得他攘臂而起、扼腕興嗟。
方煥立刻調轉馬頭,急赴崖州。
到了崖州以後,方煥第一眼看到的就算崖州新城。
範公的《觀崖賦》他已通讀百遍,每每讀罷,都不禁血脈賁張、感慨激昂。
但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麼一絲不信的。
直到親眼見到新城。
乾雲蔽日,拔地倚天,高出雲表,巍峨壯麗。
他駕馬至城門前。
走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這座城撲麵而來的雄渾氣勢,令人心如擂鼓,血液沸騰。
城門前排著兩列縱隊,左邊通行速度明顯快於右邊。
他餘光一瞟,看到不遠處的碩大字牌。
字牌上寫道:本地居民左側排隊入城,外地人右側排隊入城。
方煥依言排在右側。
外地人的查驗很嚴格,大家入城速度緩慢。
方煥耐心不錯,邊等邊觀察這座新城。
從城門外可以看到城內的一些景象。
九衢三市,車水馬龍,正如範公文章中描繪的物阜民安之景。
左側隊伍傳來說話聲。
「唉,外地人越來越多,一個個不通禮儀,搞得城裡烏煙瘴氣的。」
「可不是嘛,《新城公約》人手一本,不識字的還可以去知聲堂聽講座,怎麼就學不會呢!」
「我小舅子在武衛部上班,聽他說那些外地人難管得很,說再多遍都不懂,有些還是盛京來的呢,嘖嘖。」
盛京來的方煥隻覺得膝蓋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