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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在濃霧中橫沖直撞,撞到大船上,又掉落水中。
蒙應拍拍手下的兵:「該你們上場了。」
擅長水性的士兵立刻潛入水中,悄無聲息地遊向水寨。
金輪冒出了一點頭。
橘色的光線穿透霧氣,帶來了一絲光亮。
水師前鋒潛至水寨附近。
長久訓練出的能耐,在這場無聲的戰鬥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在水寨守兵的不可置信下,他們很快掌控了水寨。
霧氣散了一些。
崖州戰船靠近北門水寨,江波對嚴格道:「接下來就交給嚴副統領了。」
他們水師隻負責水上作戰,不負責攻城。
嚴格抱拳以示敬意,遂立刻率兵上岸,攻取防守空虛的北門。
這麵湖對北門來說,一直都是天然屏障,故段奎在北門部署的兵力非常少。
且早晨城中所有人皆被東門震天雷吸引注意,北門的防守極度鬆散。
嚴格帶來的都是精銳之師,他們飛速攻上城牆,乾掉守軍,直奔荊州城府衙。
東門那邊還在時不時炸雷,搞得全城人失魂落魄,加上霧氣遮掩,是以,嚴格等人入城後,竟少有人發覺。
暖融的晨光照在臉上,段奎卻覺得心底發寒。
他瞪著城下不挪一步的慶軍,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渾身都在顫抖。
忽有士兵來稟:「統領!不好了!崖州軍攻下了府衙,知州大人也被擒了!」
「轟隆——」
仿佛有更可怕的驚雷在腦子裡炸響。
段奎終於意識到,他們中計了!
崖州軍聲東擊西,在東門牽製他們的主力,同時暗中派遣精銳攻破防守空虛的城門。
可是,段奎怎麼也想不通,崖州軍到底是怎麼攻破城門的。
按理說,他在西門部署同樣周密,南門多山地,易守難攻,北門臨水,更不必說。
崖州軍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們攻的又是哪個城門?
府衙都被占了,知州都被抓了,他們還有打的必要嗎?
荊州駐軍士氣大減,一個個望著不遠處的崖州軍,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意誌。
「統領,現在該怎麼辦?」
段奎很不甘心,但眼下已經由不得他不甘心。
「荊州的諸位將士!你們還在猶豫什麼?跟著咱們崖州一起勤王不好嗎?段統領,現在天下都亂了,你以為你們荊州還能獨善其身?就算沒有我們,也會有其他勢力,你又何必舍棄崖州的美好生活,跑到別人手底下接受奴役呢?」
楊繼安在城下大聲喊道。
段奎:「……」
能別再吹崖州了嗎!他不信!
「統領!知州大人在樓下。」有士卒稟道。
段奎立刻轉身去看。
城樓下,劉一心被繩子綁住,正苦笑著仰首看向段奎。
他們自詡部署嚴密,卻在短短時間內被人打得這麼慘,何其汗顏!
嚴格將刀架在劉一心脖子上,大聲道:「段統領,咱們崖州也不想跟荊州為敵,你不如打開城門吧。請放心,咱們崖州軍絕對不會傷害老百姓分毫,也不會掠奪老百姓的東西,咱們都是講道理的!」
「……」
周圍百姓戰戰兢兢。
講道理為什麼還要攻城?
段奎沒說話,劉一心卻開口了。
「請問,範公所著《觀崖賦》到底是真是假?」
嚴格搖首失笑:「範公寧死也不屈從史明,劉知州為何還要心存偏見?殿下從未逼迫過範公,一切都是範公自願的。」
而以範文載的性情,他必然不會對自己的見聞誇大其詞。
劉一心愣住,隨後慚愧笑道:「是我以宮笑角,自以為是。」
是他一葉障目,隻看到昭陽公主爭奪天下的野心,卻看不到崖州真正的麵貌。
他太自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