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他一點都不怕。
在他看來，有些事比活下去更重要，就比如今天下午和陳小黛的這件事。
除此之外還有這片夜空本身。
夜空飄著淡淡的雲，雲薄得擋不住月光，其他部分則沉在黑暗裡。
陳小黛對他說，人間是苦海，他們都要渡過這片苦海。
但顧原不信這些，他認為人間並不是苦海，比如這個下午，他一點都不苦。
所以他不想渡。
他剛剛完成了人生的一個夢想，他還有好多夢想，他想吃一下午小龍蝦，他想開坦克，他想買把真劍，他想騎著馬狂奔。
他想有個自己的房子，哪怕隻是一個茅草屋，隻要陳小黛在裡麵就夠了，這樣每天都可以做一件事，做一件事就夠了。
他想留在岸上，留在這片夜空下。
盡管後來他才明白，但現在他不會，他剛剛成為男人，男人的人生才開始。
而且他壓根不怕有人給他做閹割手術，不怕變成太監。因為他覺得他那裡跟別人不一樣，特別耐造。
這麼想是有證據的。
他想起五年級的時候，跟四個同學結成「五兄弟」，並且和隔壁班打仗的事情。
戰場是學校後麵一座小山，兩路孩子就一邊一個山坡扔石頭，亂石橫飛。
對麵一個家夥叫仇誌，扔的特別準，五兄弟裡麵四個都掛了，顧原身上也挨了好幾下，直到顧原沖到他們麵前抓住他的頭發，他才罷手。
顧原大喝一聲，「投不投降！」
仇誌就一直踢顧原那裡，吼道，「原子你蛋沒了！」
顧原罵道：「老子一點感覺都沒，你特麼用力點！「
仇誌上了火，嘴裡吼道：「你自己說的！我看有多硬！」
說完這小兔崽子就可勁踢，想踢爛顧原下麵，踢了半天，他自己反倒疼了膝蓋。
顧原一把薅住他頭發，把他扔地上。
仇誌哭了，旁邊一個兄弟樂嗬著說了句，「原子蛋我見過，老硬一個！」
仇誌罵道，「我不信，脫下來看看！」
「看就看！」
顧原當即就把褲子拉了下來，忽然間這些孩子不罵了，仔細朝那裡望去。
結果偏偏那個時候，起來了。孩子們臉上都露出驚羨。
顧原臉有些燒紅了。
隻聽仇誌鼓掌道：「乖乖！原子想陳小黛了哦。」
顧原趕緊給他腦袋敲了一下，拉上褲子。
一回想起這件事，顧原又想起陳小黛。
陳小黛看完星星，歪著頭看顧原，發現他正坐著發呆，吹著風。
陳小黛蜷起身體，說她現在更加無法證明自己清白了，還說這樣活著很沒意思，乾脆跳下去。
顧原笑了，「你跳下去也沒用，你已經不清白了。」
陳小黛蜷著身體，遲遲不發話，直到很久以後罵道，「顧原！你個禽獸！」
顧原沒理她，過會再回頭一看，她已經穿得整齊，坐一旁，「我們怎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