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3章 皮皮花上線;再見騎士禮(1 / 2)
謝憐從怔愣中回神。少年已經邁起腿來走出去了好幾步。
看那少年身形修長,卻是幫他拎著一大包破爛,還拎得如此泰然自若,謝憐心裡連道罪過罪過,正待抬起腳要追,忽然想起那趕車的老大爺還躺在車上,當下便折回去伸手一點,將人給弄醒。
在叮囑了老大爺絕對不要把今夜之事說出去後,謝憐這才抱上剩下的一卷席子趕忙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又突然想起那隻白色的小鳥,回頭去看,沒看見;
再往三郎那兒看去,這才發現,那白色的小鳥早就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他那一大袋破爛上去,此時正跟著那包破爛一起,被三郎扛著往山坡上走著,見他看過來,還張開翅膀扇了扇,竟是在招呼他快跟上,小巧的模樣很是憨態可掬。
謝憐看著,不由跟著笑了笑。
……
到了那座歪歪扭扭的菩薺觀前,凝鈺自發自覺地從「代步工具」上下來,落到一張木牌子上。
誰知,剛一落地,就聽見頭頂傳來「噗嗤」一聲的笑聲,凝鈺抬頭,就對上了自家太子妃那饒有興趣的眼神。
更準確來說,是看向自己腳下的眼神,那饒有興趣的眼神。
嗯?他腳下?
凝鈺順著人的眼神看去,發現了寫在自己腳下木牌上的字。
凝鈺飛了下來,懸在空中仔細一看,沉默。
本觀危房,誠求善士,捐款修繕,積累功德。
凝鈺:……
凝鈺默默扶額。
啊……他是不是該慶幸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
謝憐見此尷尬地咳了咳,道:「你看,就是這樣。所以我方才說,你可能住不慣。」
三郎道:「挺好的。」
謝憐微微一愣,心裡不知是何感受,視線不由地往一邊飄去,卻突然發現,自己隔壁的建築好似拔高了一層。
這麼說起來他近日出門時,的確有看見隔壁一群人圍著好像在翻新圍牆屋頂來著,現在估計是已經弄好了,休息了吧。
謝憐這麼想著,同時一腳邁進院內。
花城看了一眼隔壁,又看了一眼前方再次落到那一大包破爛上的白鳥,挑了挑眉。
白鳥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花城了然,抬腳跟了進去。
謝憐將早已朽爛的木門換下,裝上了簾子,上前撩起,道:「進來吧。」
花城和凝鈺便跟著進去了。
小木屋的陳設一目了然。
一條長方供桌,兩把小木凳,一隻小蒲團,一個功德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凝鈺悠悠地落到那長方型供桌的一角,探著腦袋,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然後就自顧自的收起腳,蹲坐在了那裡,閉上眼睛開始了閉目養神。
普一望去,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小巧吉祥物一樣,看得謝憐又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凝鈺睜眼。
凝鈺:?
「咳咳,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你困了嗎?」謝憐問道。
小鳥點頭。
謝憐微微一笑,道:「那你睡吧。」
小鳥聽話地閉上眼睛,許是覺得這樣睡不舒服,乾脆將整個身體趴下來,將腦袋埋到了自己的翅膀邊,看樣子竟真是打算就這樣直接睡了。
謝憐一陣不可思議。
「所以,有床嗎?」這時,三郎放下擺弄的簽筒,將謝憐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謝憐將背上的席子放了下來,遞給他看。
三郎挑起一邊眉。
「隻有一張是嗎?」
「你若不介意,我們今晚可以擠一擠。」謝憐道。
「也行。」少年應了。
……
半夜,凝鈺睜開了眼睛。
「太子妃,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深更半夜的跑到別人房間裡,是很嚇人的?」
某半夜翻人窗戶的鬼聞言,挑了挑眉。
「你還會被嚇著?」
「為什麼不能?」凝鈺偏了偏腦袋,準確無誤地鎖定到靠坐在窗台上的身影:「你怎麼著也是隻鬼。」
「……你也是鬼。」花城道。
「所以鬼嚇鬼嚇死鬼。」某隻鬼總結。
花城:……
這哪兒跟哪兒的鬼邏輯???
花城決定不跟這腦回路奇葩的妖孽計較,借著月光看著那躺在椅子上的人,道:「你眼睛怎麼回事?」
「嗯?」凝鈺扌莫了扌莫蒙在眼睛上的布,恍然道:「啊,這個啊。沒什麼,隻是拿來遮一遮。」
免得被人當成怪物不讓他進村。
花城聞言,挑眉。
「你光遮眼睛有什麼用?光你那頭發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凝鈺聳肩,無所謂道:「我直接說我是修煉特殊功法的道士不就行了?」
不然他今天怎麼進來的?
某知道實情再次被刷新三觀的小係統:……還能怎麼進來的,直接光明正大,甚至是眾星捧月,捧進來!
天知道當它看見自家宿主大人憑借著這一張妖孽臉,掛著甜甜的笑容去叫那些大爺大媽帶路,還把人哄得心花怒放的時候,心裡有多崩潰。
宿主大人什麼時候學會用「美人計」了?
宿主大人什麼時候學會「靠臉吃飯」這項技能了 ??
宿主大人什麼時候能麵不改色叫一群大媽大嬸、叔叔阿姨為姐姐帥哥了???
這世界是怎麼了?
魔幻了嗎?!
啊……
不過不得提一句:美人計真好使!
花城聞言,嗤笑一聲,不做評價。
「今天那幾隻鬼怎麼回事?」他轉移話題問道。
想到那三隻突然發狂,還不懼怕他鬼王威壓的鬼,皺了皺眉。
「不知道。」凝鈺攤手:「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是沖著你來的。」
「這麼確定?」
凝鈺點頭,隔著白布看著花城,道:「他們想要你出手。」
花城皺眉。
雖說他的確沒有刻意隱瞞身份沒錯,但也不至於剛一見麵就會被人給認出來,而且……
「讓我出手?」
「嗯。」凝鈺往後一靠,讓搖椅搖了起來,悠悠道:「他們實力不如你,就算是被人控製發了狂,各項能力提高了一兩個檔次也還是不如你,在這種情況下卻還是選擇對你出手,不是有病就是腦子發抽 。」
花城:……
小係統:……
宿主大人這是在罵人吧?
是的吧?
「……正經點。」花城伸手將那晃來晃去的搖椅攔下。
凝鈺歪了歪腦袋,道:「我挺正經的啊。」
花城:……
花城默默把人的椅子用力一摁、一推。
「唔!」凝鈺趕緊伸出一隻腳將椅子給穩住,揉了揉太陽穴,晃了晃腦袋,道:「我說太子妃,你白天趁我沒睡醒揉我頭就算了,你這大晚上跑我這來問話,態度能不能好點?」
「我對你的態度已經夠好了。」花城收回手,笑眯眯道:「還有更惡劣的,你要試試嗎?」
凝鈺搖了搖頭,往後一仰將腦袋靠在椅背上。
花城見此,皺眉:「頭疼?」
凝鈺點頭。
「就那幾個小怪?不至於吧?」花城意外道。
凝鈺看了他一眼,道:「你試試?」
的確,如果僅僅是安撫那三隻發狂的鬼差倒還好,並不怎麼費精神力。
但他做的可不止這些。
想到從那三隻鬼差身上讀取到的記憶,凝鈺眯了眯眼。
「行,我不說了。」花城從窗台上下來,沿著四周看了看。
「這房子你修的?」
「不是,是小解臣叫人來直接幫我蓋的。」想起自家那自從得知自己想要隨便找個地方將就的內務大總管,凝鈺就感覺自己的腦仁一陣陣的疼。
天知道他在出門時,被那一陣誦經般的聲音纏著念叨了多久!
怪不得這家夥白天隻派了個□□來。
花城將身子往後一靠,靠到窗台上。
「一天就蓋完了?」
「差不多吧。」
「效率不錯。」花城評價道。
凝鈺:……
其實準確來說隻用了半天。
凝鈺揉了揉眉心,無奈道:「還有問題嗎?我很困。」
這是實話,他現在是真的困,頭還經過這死孩子不知輕重的一晃,疼得要死!
「沒了。」花城聳肩,道:「不過我還要找一樣東西。」
「嗯?」凝鈺疑惑地看向他。花城微微一笑:「有工具嗎?我畫個畫。」
……
次日清晨,謝憐緩緩睜開了眼睛。
三郎已經不在身邊。
他坐起身來,抬頭一看,卻是心頭一震。
供桌的上方,竟是掛著一幅畫像!
一手仗劍,一手執花,身著華服,執劍起舞,臉上戴的黃金麵具,熟悉的裝扮無一不訴說著男子的身份。
那是一副「仙樂太子悅神圖」。
許久未曾見過這幅畫,謝憐一時看得有些怔愣。
作畫者的筆力絕好,用色絕佳,可以是說絕對的用心,無論是拿出去拍賣或是賞玩,都絕對是價值連城!
謝憐看了好一會兒,半響才起身,穿好衣服,挑起簾子。
三郎就在屋外,此時正倚在一片陰影裡,一邊將一把掃帚拿在手裡轉著玩兒,一邊百無聊賴地看天。
這少年似乎是當真不大喜歡日光。他望天的那副神氣,就像是在思考著該怎麼把那太陽拽下來,踩個稀巴爛一般 。
謝憐出了門去。
「昨晚休息得可好?」
「不錯。」
謝憐左右望了望。
「那隻白色的小鳥呢?」
「那兒呢。」三郎揚了揚下巴,一指房子的屋頂。
謝憐尋著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一白色的小身影停靠在那屋上。
仔細一看,好家夥,那小家夥正眯著眼睛,舒舒服服地曬著太陽呢。
那享受的樣子,當真是與少年那之前的表情形成了一副鮮明的對比。
謝憐回過頭來,接過三郎手裡的掃帚,道:「三郎,觀裡那畫像是你畫的?」
「嗯。」
「畫得真好。」謝憐贊道。
三郎嘴角翹了翹,並不說話。待在房頂的凝鈺低頭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少年眼底的驕傲和欣喜。
凝鈺搖頭,輕輕笑了笑。
「要不要我幫你?」謝憐指指自己的頭發。
少年一點頭,和謝憐進觀去了。
凝鈺歪了歪腦袋,撲著翅膀飛了下去,也跟著一起進了觀去。
看著謝憐扌莫著少年的腦袋看過來看過去,一會兒扌莫索著人的頭,一會兒挑著人的發絲細細地看,一會兒又抓起一把頭發拿在手裡仔細地端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