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拾戰意(1 / 2)
劍鋒緩緩勒過脖頸,手心裡的軀體,猛烈地掙紮起來。
陳仁麵無表情的緊了緊左手,抑製住了獵物臨死前的最後抵抗。
直到手心裡這條生命開始消散,他才將嘴對了上去,絲毫不介意腥臭的血液,還有肌肉的乾柴。
一點點舔乾淨嘴唇上的殘留鮮血,陳仁才將隻剩下一層薄皮的山鼠,緩緩放在了地上。
黑山鼠,齒有毒,已經兩天了還在發麻的臉龐,是最好的證明。
這也是兩天以來,陳仁吃上的第二餐肉食。
透過青燈的感應,陳仁知道那個大漢就跟在自己身後幾裡的位置,看來他還沒有放棄追殺自己。
從大漢前進的速度來看,兩天前的那一戰,他應該也受了不輕的傷。
陳仁的傷勢也很嚴重,八條本是暢通無比的經脈,此時已經塞滿了淤血。
在八脈裡還有一絲絲的金色能量,阻止著他體內的元氣疏通經脈。
有時間仔細調養的話,隻需半個月左右,應該就能恢復如初。
若是有充足陰錢,再用青燈錘煉一次八脈,隻需一夜,就可治好所有內傷。
但是陳仁身後那個大漢,並不會給他半點喘息的時間。
吞下嘴裡嚼成碎沫的生鼠肉,陳仁擰著滿是汙泥的楚紫劍,在地上用力一撐,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繼續順著這片密林逃命。
一邊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陳仁一邊抬頭眺望著天空。
昏紅的太陽已經快堅持不住了,隻要能再堅持兩個時辰,就能挺過去了。
今天初七,是唱戲的日子。
等到子時,起了鬼戲,大漢再想殺自己,那就得先問問戲台下的看客們,答不答應了。
唱完鬼戲後,有了陰錢補充,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就得調換過來了。
兩個時辰眨眼及逝,陳仁疾步走向一片林間空地,從懷中掏出靈台法螺,憋力吹響。
「嗚~~」
靈台法螺響,死人戲開場。
低沉的法螺聲,瞬間響徹整片山林。
山月要上的大漢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隨即一閃身鑽進了旁邊的山溝裡。
他已經過了那種凡事都要看個究竟的年紀了,吃飽喝足,以逸待勞,才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大漢前腳剛跨進山溝,山上就又傳來了一道螺聲。
大漢咧嘴笑了笑,這是擺下了多少陷阱,就這麼想引自己上去。
站在林間空地裡的陳仁,此時正看著手裡的法螺,滿臉的疑惑。
為什麼吹響了鬼戲法螺,卻沒有惡鬼前來看戲?
是因為自己已經出了紫雲縣的範圍,所以沒有惡鬼前來?
不對,隻要吹響了法螺,周圍聽到螺聲的惡鬼,都會循聲而至,並沒有範圍一說。
難道……這片山林裡,沒有鬼?
看著手裡的法螺沉思了許久,陳仁才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堅定的抬起了腦袋。
在昏暗的月光下,能看到他眼裡的迷茫與驚惶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高昂戰意。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不是山崩於前,便是埋骨於山。
縱使沒有外力相助,今夜也得將這個事情,做一個了斷。
不然繼續這麼逃下去,隻會繼續磨滅自己的意誌,拖垮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陳仁拾起身旁覆滿汙泥的楚紫劍,輕輕搭在了左手臂彎上,右手微微發力,劍鋒自衣袍中緩緩拉出。
每拉出一寸,覆蓋在劍身上的汙泥,便會被擦落一寸。
等到劍身完全擦淨以後,楚紫劍終於再次發出了一聲低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