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拾戰意(2 / 2)
雖然楚紫劍上濃鬱的鬼氣還未恢復,但此時卻多出了一份莫名的寒意。
這份寒意的來源並不在於劍本身,而是劍的主人。
若是清泉在這裡,它就會懂得這份寒意代表了什麼。
是殺氣。
刺殺,猶若唱戲,前奏應緩,且慢,須得萬分謹慎。
待高潮來臨之時,迅速勾動手指,遞出閃電一劍,才算得上是,完美。
在陳仁這幾天的唱戲生涯裡,他一直覺得登台唱戲,就必須要完美。
殺人,也要如此。
醜陋的死亡,毫無半點戲曲的張力。
夏日的蟬鳴總是優雅的,每一聲蟬鳴伴奏響起,陳仁就會往前挪動一步,同時極力壓低自己的呼吸聲。
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呼吸聲,毀了一次完美的演出。
半個時辰後,萬籟俱寂,山野間的蟲鳴伴奏,全都識趣的停了下來。
它們在等待著主角的登台。
一雙平淡的目光,正在掃視著這個隱蔽的山溝。
陳仁能看到在這個山溝裡,正坐著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正是兩天前那個大漢。
大漢此時正在用匕首挑食著什麼,應該是他收集到的蝸牛。
往前又挪動了兩步,等到大漢放下手中的最後一顆蝸牛,並且伸了個懶月要時,陳仁才一閃身從山溝頂上,縱了下去。
人在進食以後,特別是食物在胃液裡蒸騰,刺激著喉嚨發出低吼的時候,是最容易懈怠的。
懈怠,往往就等於死亡。
身形已然到了半空中,陳仁才將目光鎖定在了大漢的脖頸。
楚紫劍從右脖子插入,斜入左邊心髒,方可一刀斃命,神仙難救。
更重要的是,劍鋒在去往心髒的途中,還會割斷大漢的喉管。
如此便不用去聽那些打破完美演出的,難聽慘叫。
哪怕足夠的小心,足夠的謹慎,陳仁還是有些低估了這個大漢的反應能力。
大漢以不屬於他身材的敏捷,迅速回過身來,一抬手中匕首就格開了襲來的長劍。
仗著過人的體魄,大漢甚至還有餘力一腳踹在了陳仁的小腹。
陳仁身在半空中,避無可避,隻得硬吃了這一腳。
一聲脆響後,陳仁撞在了冰冷崎嶇的山壁上。
他知道,他肋骨斷了,萬幸,脊椎沒事。
等到陳仁直起身子,大漢已經手持匕首攻了過來。
二人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都是各自擒刀劈砍。
生死相對之時,任何言語都是廢話。
麵對襲來的匕首,陳仁沒有半點猶豫,抬起左手硬擋。
本就有傷在身,剛才又撞斷了肋骨,陳仁若是運起短打第一式的身法,強行避開匕首的話,他將會失去擊殺大漢的所有機會。
但他還是催動了短打第一式,隻不過不是身法,而是劍法。
隻聽得一聲風鳴,隨後三道低沉的音調響起,結束了這一次的登台演出。
戲幕落下,血花綻放。
兩人各自急退幾步,方才的三道聲音中,一道在大漢那裡,兩道在陳仁這邊。
大漢踉蹌跪地,左手捂住的心房裡,有許多調皮的鮮血,正在不顧他的感受,肆意狂撒。
他看著陳仁掉落在地上的手臂,想要說些什麼。
結果一張嘴,隻能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