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2)
平陽村的早晨是熱鬧的。
雞鳴聲,犬吠聲此起彼伏,人們拿上水壺陸續出門,三輪車拖著抽水機行駛在小路上,遇到除草機工作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雖吵卻不鬧,街坊鄰居咬著前夜裡做好的大餅,一口一咽著又要互相招呼問好。
何曜青一大早就到了劇組,在門口等了十分鍾,才看到楊安和張煙一同到來。
「不是說六點嗎?」楊安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才五點四十。
「沒事,情況怎麼樣?」何曜青揉了揉眼睛,眼角的皮膚經他一摩擦,立即就紅了。
張煙不自覺地去揉搓手背,好半響,手上那塊皮膚還是白皙如舊。
楊安搖了搖頭,接過何曜青手中的畫冊去看了起來。
今日要去的這戶人家姓李,家裡上下四層樓,麵積600多平米,就在進村口右邊第三家。目前住了一對夫妻,平日裡丈夫出去撿瓶子,妻子在家養一些雞。
「這對夫妻還有癖好,喜歡收集瓶子,隻撿不賣。」楊安說著,想起什麼似的又說,「說起來還有些奇怪,這三戶人家都有收藏癖,這第一家收藏瓶子,第二家收藏玩具,第三家滿屋子的娃娃」
「滿屋子的娃娃?」張煙驚了,脫口而出,「什麼娃娃?」
楊安白了她一眼,很是嫌棄她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但還是耐心解釋道,「就是你們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娃娃,什麼芭比娃娃洋娃娃之類的娃娃。不然你以為什麼娃娃?」
張煙抱緊雙臂,娃娃這東西一個兩個還可愛,一屋子就可怕了,難免讓人發秫。
「然後呢?」何曜青看向眼前的屋子,似乎是沒被這味道影響,語調都沒什麼起伏。
反觀楊安和張煙,一個帶了口罩,一個用紙巾將兩個鼻孔堵住。
「然後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楊安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個口罩遞給他,又拿了一個給張煙,對著張煙還是一臉嫌棄的樣子。
張煙倒是不跟他計較,也沒將堵住鼻孔的紙巾抽出來,就戴上了口罩。
何曜青接過口罩塞進包裡,點了點頭。
「我跟你說,你還是戴上吧,他們家這一樓二樓和頂樓都堆滿了瓶子,也就三樓兩個人要住,看著稍微好點。」楊安拿出筆寫寫畫畫,揮一揮手,藏在樹中的攝影師就開始拍攝錄製了。
「不用,謝謝。」何曜青擺了擺手,想了想,還是問道,「就我們幾個嗎?」
「是啊,人太多了怕引起反感,我們先去,談好再讓他們過來。」楊安猶豫了一下,也把口罩摘了。
張煙看了看何曜青又看了看自己,最終還是決定伸手去摘口罩。
「不用,你帶著就好。」楊安嫌棄地說,「反正你這臉上不上鏡也沒人認識。」
「所以才來找你帶人認識我啊,可別牛皮吹出去了,自砸招牌啊楊大導演。」張煙倒也不生氣,嫣然一笑,猛吸了一口氣,把口罩摘了,紙巾也丟了。
楊安麵對她這舉動倒有些驚喜,但還是懟她道:「我的能力我清楚,就怕有些人自不量力。我可提醒你要想清楚,現在戴可以說你感冒,等會上去再怎麼樣都得給我忍著,但凡表現出來,你就給我走人。」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
「哦」張煙掃了他一眼,也不生氣。
楊安走在最前麵,推開院子前方的竹編門,迎麵撲過來的就是一股難聞難言難呼吸的怪味。
「喲,楊導,慢點退啊,別踩著我。」張煙找著機會報仇,說,「您可是在糞坑裡拍過電影的知名大導演,怎麼著,這味道跟您那糞坑比之如何?」
楊安的成名片就是一部同誌微電影,糞坑裡那一段船戲可謂是絕到如今,任誰想起他都甩不開糞坑。
退到了半步,楊安就頓住,撇了張煙一眼,咬咬牙,走了進去。
得虧是見過大風大浪,在糞坑裡拍過電影的大導演,不然還真轉頭走人了。
「不如何,倒是我那電影最近要翻拍了,你要不來試試?」楊安挑釁地看了張煙一眼,又說道,「頭發剪剪掉,我看也可以。」
張煙順著他一掃而過的目光看了自己平坦的月匈部一眼,氣得直翻白眼,嚷嚷著凶他:「我這是高級感,你懂什麼。」
何曜青對這股味道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反應,聽到楊安要翻拍電影,忍不住問他,「你要翻拍《尋常》?」
「是呀」楊安聽他提起自己的成名片,眼睛都亮了,又說,「可惜你不當演員,不然甄常給你演多適合。」
楊安說著還有些可惜,忍不住又看了何曜青幾眼,還是覺得他這氣質跟甄常很適合。
何曜青笑了笑,本來想問問誰演賈尋,但又怕楊安又用那種「非他不可」的眼神看著他,隻好不再開口。
「誰演那個賈尋?」張煙氣歸氣,還是忍不住開始八卦。
「你啊。」楊安不打算理他,眼前浮過一個人的人臉,是《笑長安》裡葉荀的側臉。
「行啊,希望楊大導演說話算話,可一定要讓我紅過半邊天。」張煙知道他是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因為他對自己的態度而不爽。
「你就這點追求?」楊安樂了,問她,「另外半邊天你不要了?」。
「那你懂什麼,那是葉哥的火,我挨著點邊就行了。」張煙說著又自言自語道,「葉哥不是說要來的嗎?怎麼還沒到?」
「矜持點,誰是你哥了?」楊安看她這花癡樣就來氣,眼神不經意瞥到她的手機屏幕。
楊安自認為自己可不是什麼君子,不然也不會在糞坑裡拍電影,乾脆直接點,湊過去看了幾眼。
張煙果然加到了葉荀的微信,聊天記錄幾頁都翻不完。
「葉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張煙有些擔憂地說道,「平時他都秒回我的。」
「他秒回你?」楊安驚了又驚,一臉「你怕是吃錯藥得了妄想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