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2 / 2)
作為朋友,楊安也隻能為何曜青做到這個地步。
微微嘆了口氣,他退開了幾步,示意自己無意冒犯,也不該多管閒事。
葉荀微微一笑,笑意卻不到眼底,反倒是有那麼一點
憤怒的意味藏在麵上。
李艷也猜到了大概,鼓起勇氣又問道:「葉同學,你好了嗎?」
葉荀從珊珊那裝了一堆假發的箱子裡翻出一盒蜂蜜果凍,撕開一包含在嘴裡,然後率先向樓下走去。
李艷緊隨其後,一直在做深呼吸。
李家的房子,常年散發著一股惡臭,一二樓堆積雜物,味道更重。
葉荀忍無可忍,將領帶扯了下來,直接就圍在口鼻處。
眼見著四下無人,他看向李艷,快速說道:「錢給你就是你的,用它做什麼與我無關。但」
李艷嘆了口氣,覺得臉熱,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你有沒有覺得你太執意了?」
葉荀隔著領帶,呼吸不太順暢,但為了不麵對這滿屋子的黴臭味,他選擇忍著。
聽李艷這麼一說,他知道這話三言兩語是談不完了,隨手找了個還算是乾淨的麻袋,葉荀坐了下來。
他坐著,不那麼盛氣淩人。李艷站著,也有了勇氣。
她說:「我知道那人是何老師。」
葉荀並不意外,他從不刻意藏著,也不怕別人知道。
「所以呢?」葉荀開口,輕飄飄的,卻像是千斤重一般壓在李艷身上。
「你喜歡什麼?」李艷天馬行空問了一句,又補充道,「除了何老師。」
葉荀想也沒想,搖頭。
「沒有。」他怕李艷沒看到,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嗎?」李艷有些驚訝,又問道,「那其他什麼在乎的人或者事呢?」
沒等葉荀回答,她又說道:「比如演藝事業,家人朋友」
「你到底想說什麼?」葉荀打斷她,實在是不想再忍這滿屋子的惡臭味。
「我的意思是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強求不得,越求越錯,固執錯,一步錯,步步錯。」李艷生怕葉荀又說出什麼話一般搶著說道,「我一直以為逃出了原生家庭就好了,這個斷絕關係永遠逃離的執念支撐著我過了二十幾年。可是最近,我又發現,那不過是短暫的快感,我還有很多的時間,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我想開一家花店,想遇到有趣的人,想去更好的學習讀研,想去感受一下真正無慮的校園時光」
「然後呢?」葉荀明顯已經不耐煩,但也隻是淡淡地笑著。
「我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更愛自己才能愛別人。」李艷終於說出口,強撐著又說,「愛自己才愛別人的愛最適合,多餘的會是別人的負擔。這跟恨是一樣的道理,我恨他們的同時我更恨我自己,如此以為,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
「雖然不知道你在講些什麼,但同理可得,愛別人也是愛自己。」葉荀懶得跟她再廢話下去,起身說道,「既然那些錢你沒花在該花的地方,那就當封口費吧。你用得心安,我也心安。」
「什麼?」李艷有些愣,不明白葉荀具體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藏著掖著不代表我想讓人知道。」葉荀將領帶摘了下來,忍著不呼吸這惡臭的空氣,快速說道,「我希望你不該說的不要亂說,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些什麼。」
李艷打了個寒顫,這才是葉荀真正的樣子,是他從前一貫的樣子。
樓上,楊安基本跟李父李母談好了拍攝的流程。
何曜青仍靠在扶梯上,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無數遍,始終沒人接聽。
終於,李艷上了樓。
葉荀跟在後麵,正接著電話。
「你怎麼不接電話?」看到何曜青,他將自己手機塞到何曜青耳邊。
對麵是何芯虛弱的聲音:「阿曜,我做個手術,你有空能來給我簽個字嗎?」
「什麼?」何曜青急著問道,「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小手術而已。你要是沒時間我就再等等」何芯的聲音很虛弱,像是在強撐著。
「你別說了,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就過來。」何曜青還沒說完,又聽到何芯自責的聲音。
「對不起啊,阿曜,你這麼忙還給你添麻煩,你要是實在忙」
「你別說了。」何曜青將電話掛斷,匆忙之間,撞上樓梯,仍忍著往樓下走。
他剛走出去,就是一通閃光燈對著他亂拍。
葉荀一把將他拉回來。
他注意到門口的記者之中有不少建築類雜誌的專欄記者,曾經報道過美國ida設計金獎,對何曜青的評價很不友好。
如果今天何曜青從這村口出去,那麼勢必會被拍到,有心人一查,後果不堪著想。
「你不能這樣出去,裡麵有中南建築的人。」葉荀將何曜青拉上樓,把箱子裡珊珊的一堆假發丟了出去,示意他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