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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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邊弦月如鈎,碧雪院中傳來低低的泣聲。李姨娘撫著女兒被打腫的臉,心如刀絞。

「娘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以前我就看不上程家。若非你和他出了那樣的事,二姑娘又一心趕你出門,我根本不可能同意你兩的事。那個程夫人,哪回來薑府不是伏低做小,你跟去程家已是委屈,使喚你做這做那就算了,現在竟還動手。」

「羽兒,聽娘一句勸回來吧。現在大房倒了,二姑娘又患上瘋病,沒人會為難你。至於親事,咱們從長計議。」

薑羽捂著臉,倔強地搖了搖頭。程夫人性子表裡不一她豈會不知,隻是當初在貢熙居她和程意的事鬧得太大,成為臨安人人茶餘飯後的笑料,不嫁程意還能嫁誰?就為爭一口氣,薑羽也要成為程意的正妻。況且,程意……她從小就喜歡。

她咽下眼淚,反而安慰李姨娘:「娘親放心,九月秋闈在即,等程意高中就好了。以後程意肯定要去汴京做官的,到時程夫人一介鄉野村婦哪裡上的了台麵,還不是需要我處處打點。她現在怎麼對我,以後我就怎麼對她。」

見女兒如此執著,李姨娘心知勸不動,嘆氣一聲抱著她又哭起來。

母女二人哭了一會,薑羽抹了眼淚問:「聽說薑鶯丟了?」

李姨娘搖頭,「誰知道啊,平白無故人就不見了。今日白天你大哥哥說瞧見薑鶯在王府,曹夫人不信我也不信,薑鶯若在王府豈不是早沒命了。不過二姑娘也是個可憐人,沒了雙親又患上瘋病,現在還下落不明,說到底她不過隻是個十六歲的姑娘。」

一聽娘親心疼薑鶯,薑羽不滿道:「到底誰才是你女兒,她不出事我能回來?」

「好了好了,」李姨娘不想同她吵,「你娘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先前何家那門親事我就覺得很好,既是正室對方家底又厚。既然你一心要為自己搏前程,以後的路得小心些走。你在程家日子如何說到底還是取決於程意的態度,你跑回來他怎麼說?」

「放心吧,過不了幾日他肯定來接我。」

過了幾日,程意果真來接薑羽回程家。兩人現在雖尚未明媒正娶,但與夫妻並無分別。

自從上回程意被王府教訓過一頓,在床上躺了好些時日,程夫人和薑羽氣得要報官,問過好幾次何人所為,皆被程意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不過薑羽敏銳的察覺到,自從程意受傷後整個人變得不太一樣了。

比如這會兩人出了薑府,程意目光緊緊盯著王府高牆,腳步也停了。好像王府有什麼值得他駐足的珍寶一樣,薑羽叫了三聲他才晃過神來。

感覺自己受了冷落,薑羽有點不大高興:「你到底怎麼了?上次不知從哪兒惹一身傷回來,問你你又不說,你看王府做什麼?」

程意驚覺失態收了目光。他也不知為何,親眼看見薑鶯跑進王府後整個人好像被抽走了精氣神,時不時就想到王府附近看一看。沅陽王冷血無情,鶯鶯隻怕已經……

他到底是欠了薑鶯的,不僅沒處理好薑羽一事,更騙她進王府白白丟了性命。每每想到這些,程意寢食不安。「如果……我是說如果,薑家的人跑進王府會怎樣?」

乍一聽沅陽王的名號薑羽便覺後背發涼,她拖著程意走遠了些,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前幾天我大哥哥就因為爬牆遠遠看了一眼王府看點沒被沅陽王抽死,若跑進去還得了?薑府天生與王府不對付,不想活了才去。」

聞言,程意愈發愧疚,是他害了鶯鶯。

程意渾渾噩噩帶上薑羽回了程家,一進門仿若遊魂飄進了屋子。

他二人才回到家程夫人就罵開了,罵的內容千篇一律,無非是說薑羽嬌氣病弱,不配進程家大門。往常程意也許還能兩頭跑著安慰幾句,今日卻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他腦海中都是那日背著小包袱,一臉天真鄭重地和他道別的鶯鶯……

自然,外頭的事情薑鶯一無所知。她在王府吃好睡好,還有大把的銀子花一點煩惱也沒有。這幾日田七雄給她在紫薇樹下做了隻秋千,薑鶯有空便到這裡玩。

她膽子小,秋千稍微推高一點就嚷著要停下。王舒珩來時,薑鶯正坐在秋千上給懷中小兔子順毛。聽聞動靜兔子和薑鶯雙雙扭頭,眉眼彎起來喚他:「夫君。」

少女雪白衣裙映照在紫薇花束中,整個人籠罩上一層淡淡的粉色。漫天紫薇爭奇鬥艷,唯獨她安安靜靜,好像一朵懸崖之上盛開的玉蘭,嬌的讓人生憐。

王舒珩看了好一會,才走近說:「前幾日我從汴京請的大夫到了,隨我來讓他看看你的傷。」

許是在樹下玩了好久,紫薇花星星點點地落在她發間,襯的她眼尾一抹紅,有種旖旎的美感。

王舒珩想了想,還是告訴她:「頭發上沾了東西。」

聞言,薑鶯抬手胡亂一抓。她一手抱著兔子,一手在發間扌莫索,怎麼也取不下那些紫薇。王舒珩隻得靠近,抬手一一幫她拾下。

周遭好像安靜下來,薑鶯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烏沉香,下意識的臉便紅了。

王舒珩比薑鶯高出許多,這種小事輕而易舉。他好笑:「你害羞什麼?」

「沒有害羞。」薑鶯很堅持,「沒有。」夫君扌莫扌莫她的頭發,有什麼好害羞的。

二人並排走在長廊上,途中薑鶯嘗試去拉對方的手,試了幾次沒成,她有點挫敗。轉過一角進了正堂,她望見一位頭發胡子全白的老者,想必這便是夫君請來給她看病的大夫了。

徐太醫行醫多年,對腦疾還算有經驗。前幾年汴京一位富貴公子落馬摔成重傷,醒來什麼也記不得便是他治好的。她給薑鶯診脈,又問詢十來個問題,最後將藥方遞到王舒珩手上。

趁著這會薑鶯不在,王舒珩問:「如何?」

「不好說。」徐太醫扌莫了扌莫白須胡,「這位姑娘受過兩次重傷,失魂症何時能治好老夫也不敢打包票,隻能先吃一段時間藥再看。」

王舒珩也沒指望徐太醫一兩天就把薑鶯治好,大大方方給了賞錢送人出府。才至門口便聽外頭一陣騷亂,平昌街被圍的水泄不通。王府門前自然是清淨的,被看熱鬧的地方是薑府。

送走徐太醫田七雄等人去湊熱鬧,薑鶯也問:「外麵怎麼了?好多人。」

王舒珩淡淡,「不知。」

很快看熱鬧的田七雄大笑著回來,幸災樂禍道:「薑府出事了,那日爬牆的小子賭錢欠債,把整個薑府抵押出去。這會賭場的人上門要債,讓薑府眾人快些收拾東西滾蛋呢。」

這個消息恍若平地一聲雷,怪不得惹來眾多人圍觀。賭坊在臨安是正當行業,每年有人賺的滿盆金缽,也有人賠的血本無歸。隻要立下抵押字據,即便鬧到官府也沒用。

田七雄說的眉飛色舞,吸引了更多下人去看熱鬧。薑鶯本不想去的,人多的地方她都不喜歡。可是想到薑府和自己也算頗有淵源,雖然現在裡麵住著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但那對罹難的夫婦也救過她的命。

她正猶豫,王舒珩已經拿過一頂帷帽戴在她的頭上,說:「去看看吧。」

被夫君看穿小心思薑鶯也不惱,湊近道:「夫君陪我去。」

看熱鬧的百姓這會已經擠滿了半條平昌街,王舒珩一路將人護在月匈前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頭。薑府正門正被一幫彪形大漢團團圍住,其中一人尖著嗓子罵:「快點收拾,我們東家今晚就要住進新居。」

漆老夫人年紀太大許是已經氣過一回,這會慘白著臉坐在中央,捂住月匈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倒是曹夫人嘴皮子利索的跟刀一樣,「我薑家乃臨安首富,田產商鋪遍地,府中寶物更是琳琅,你既說我兒欠錢,欠多少我們賠便是,何須拿假字據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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