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盧大人,你搞錯了(1 / 2)
此時的張籍確實又對鄭經的才華有了進一步的認可,但副作用也隨之而來,那就是張籍動了進一步考究鄭經的心思。
因為他想知道鄭經的才學極限在哪裡。
「浪之,既然你說有心編撰教材,那依你看,這教材應該怎麼編,具體又該編入哪些內容?」
張籍緊接著又開口了。
別看駱斐才是國子監的祭酒, 可是論才學和名望,以及在儒家的地位,還是張籍要更勝一籌,而編撰教材又事關傳播儒家文化和思想,因此張籍主動攬過了此事,並以此來考究鄭經的學識。
隻是這樣一來,反倒更合了鄭經的心意。
這一問題對他來說,又沒什麼難度,假如他想偷懶的話, 完全可以照搬唐宋之後的科舉考試範圍,隻不過他此時卻在想,要不要稍稍夾帶點私貨進去?
似乎有這個必要!
他立即就回道:「依我看,自蒙學之後,士人有必要學習的內容,包括儒家經典、歷史、算術、格物致知等。」
他確實稍稍夾帶了一點私貨進去,那就是格物致知。
要知道,雖然儒家早就提了格物致知的理念,在《大學》裡就提出了「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的理念,可格物致知這一塊,卻始終沒有得到重視,從秦漢、唐宋到明清,士子所學的,始終都沒有格物致知方麵的內容。
這可是鄭經所不希望看到的, 因此趁現在他有了參與編撰教材的機會,自然得把這一部分給加進去。
隻不過張籍此時關注的重點並不在這一塊,而是在儒家經典。
他又問道:「那儒家經典裡,又該編入哪些內容呢?」
這一問題對鄭經來說就更簡單了。
「《大學》、《論語》、《孟子》、《中庸》,這四子書,外加《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這五經,我將其統稱為四書五經,士子學習也可以按這順序來。」
鄭經立即又回道。
並且又趁機稍稍提前將四書五經的概念給規範化了。
要知道,在宋代以前,是沒有四書這一概念的,這是因為四書裡的《大學》和《中庸》原本是屬於《禮記》裡的各一篇,到了宋朝之後,才由朱熹從《禮記》裡抽出來單獨成書。
而四書之所以名為四書,是因為這四本書的作者,分別是曾子、孔子、孟子、子思,因此這四本書又合稱為四子書,簡稱四書。
算起來,這又算是夾帶私貨了,因此他不得不四子書這一概念來稍稍過度一下。
「哦?你的意思是說,除了《論語》和《孟子》之外,還得先學《禮記》裡的《大學》和《中庸》?這又是為何?」
張籍立即又問道。
很顯然,後世才規範化的學習順序,確實讓此時的他有些不解。
「先讀《大學》,以定其規模;次讀《論語》,以定其根本;再次讀《孟子》,以觀其發越;次讀《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處。」
這個問題對鄭經來說更為簡單,他乾脆直接引用了朱熹的解釋,然後才說道:「至於五經,相對更為隱晦難懂,因此放後麵學更合理。」
張籍微微皺了皺眉。
很顯然,鄭經的理由還不足以說服他。
這是很正常的。
俗話說,習慣成自然,這個時代的人,雖然沒有標準的教材可學,但按照習慣,大部分還是先《論語》、《孟子》,後《五經》,甚至再加上《老子》、《莊子》等道家經典。
現如今,鄭經卻要把《大學》和《中庸》從《禮記》裡單獨抽出來,張籍作為儒家守門人,自然有些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