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樹人皮(1 / 2)
菊裡花鈴的事情對於高晏來說,目前隻是個小插曲。
回房之前,兩人遇到也出來查看情況的楊棉四人,高晏便同他們說道:「別單獨行動,這個遊戲場裡的鬼怪會襲擊落單的玩家。」
無論是芭蕉林還是在五樓的廊道,高晏都是獨自一人時才遇到襲擊。
聞言,褚碎璧想起件事兒,便問道:「你知道觸發圖尤爾攻擊條件就是』獨身』,剛才怎麼不喊上我?」
高晏:「我覺得我打得過圖尤爾。」
褚碎璧挑眉:「所以?」
高晏:「每天一問太少,線索又亂。」頓了頓,他嘆口氣:「要是能抓到圖尤爾關起來審問……我就是想想。」
但是付諸行動了。
高晏聳肩:「這不沒遇到?」
不僅沒遇到,還被屍袋怨靈襲擊。
這個教訓告訴高晏,下回要捕捉遊戲城鬼怪一定要提前做好調查準備。
楊棉和謝三秋給他鼓掌,啪啪聲響:「操作蛇皮,居然是捕捉圖尤爾……其實是可以考慮的操作吧。」
他倆開始認真考慮這操作。
褚碎璧皺眉:「你早點說,我就把屍袋怨靈的頭拎回來。」
高晏:「……下次吧。」
楊棉問道:「那個黑長直島國玩家怎麼回事?」
「她想用題乾中吊死妹妹的麻繩跟我交換東西,我拒絕了。」高晏回答她的問題。
楊棉:「麻繩用處應該不大。」
高晏沒應話,他也不知道麻繩的用處。
「先回去吧,一天之內死了兩個玩家,可能會刺激到其他玩家。至少明天開始,他們不會像今天這樣什麼事情都沒乾。」
其他玩家很謹慎,所以在第二天的時候沒有離開房子到墓園查探,而是試圖從房子的其他鬼怪那兒詢問有關於通關的線索。
但今天過後,玩家的危機感就會提高,誰都想搶先通關。
俞小傑嘟囔道:「其實一個玩家通關,其他玩家也能活著離開,可惜玩家之間並不配合,反而互相提防,還會故意破壞線索。」
唐則:「初級場尚可相互合作,到了晉級場,包括中級場及其以上的遊戲場,隻有獲得遊戲場認可的通關最高等級玩家才能獲取道具和經驗。」
中級場的玩家,活著通關是必然選擇,但搶奪道具也是重要目的。
眾玩家各自回房,房子很快就恢復寧靜,仿佛根本沒有死過人。第二天一大早,有玩家去死過人的房間裡查看,隻見到一灘血跡,屍身已經消失。
樓下還是長辮子少女在招待他們,在叮囑玩家們別隨便跑的時候忽然說道:「昨晚我的爸爸被偷襲受傷,那個人真沒有良心。」
聞言,玩家全都愣住,頗為驚訝。
長辮子少女口中的爸爸其實就是屍袋怨靈,在場玩家都知道這個印尼傳說,同時也猜到昨晚上被套裹屍袋碎屍的玩家是讓屍袋怨靈殺的。
但沒想到昨晚上竟然還有玩家可以跟屍袋怨靈槓上,不僅槓上,似乎還占上風。
這玩家會是誰?
玩家們互相猜忌,心中警惕。
心知肚明的高晏和褚碎璧則各自拿起麵前的吐司和牛奶吃起來,並且麵不改色,安靜聽著長辮子少女說話。
長辮子少女的目光時不時飄向這兩人,欲言又止,本以為倆人會表現出心虛害怕,但可惜的是沒有。
不僅沒有,兩人還津津有味的享用早餐。
長辮子少女抽抽嘴角,默默轉移目光,她不確定自己再看下去是否會忍不住發飆。
「我的爸爸受傷——」
「死了嗎?」高晏舉手問。
「沒……」
「那你說個吊?」
「……」長辮子少女背過身,盯著雪白的牆壁從1默數到10,轉過身來又是笑容滿麵:「我爸爸沒死,但四肢和腦袋都被砍斷了,流了很多血,我為了幫他把四肢都縫上花費一整晚的時間。一整晚都沒睡,現在有些累呢。」
高晏:「你爸被分屍,你就隻顧著自己熬夜有多累,你們父女情好塑料。」
長辮子少女:「!!!」這人怎麼那麼討厭?!
她攤開手掌做出邀請的動作,陰測測說道:「你來?」
高晏:「不了,您說。」
長辮子少女:說他媽個屁說!
氣得深呼吸好幾下,長辮子少女終於恢復冷靜:「我的媽媽很愛我的爸爸,誰傷害了他就等著被尋仇。」
長辮子少女的媽媽就是鬼婦,不過她還沒有在別墅裡出現過,所以一些玩家不知道長辮子少女的媽媽是誰。好在對方隻攻擊傷害屍袋怨靈的玩家,其他玩家可以放心了。
長辮子少女環視鬆了口氣的玩家,笑容詭譎:「但是我媽媽不知道是誰剁掉我爸爸的四肢,所以她會去找你們,她脾氣不太好,惹怒她被殺掉就算你們倒黴哦。」
「艸!」性格較為沖動的玩家聞言,憤而摔椅子。「你們根本不是尋仇,而是故意找機會截殺玩家!」
「你不要隨便造謠。」長辮子少女微微傾斜腦袋看向質疑的玩家:「我媽媽真的很愛爸爸,爸爸受傷了,她很生氣,我們也很生氣。可惜隻有她搶到報仇的機會,真是糟糕,我也很不開心的。」
長辮子少女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那名被注視的玩家有些膽寒,稍稍後退了一步。
高晏相信長辮子少女確實不開心,因為殺人的機會被搶走了。
長辮子少女喃喃道:「圖尤爾也不開心,我們到現在也沒有機會獵殺到一個玩家,我們真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姐弟了。」
俞小傑扌莫著胳膊的雞皮疙瘩:「她說話好瘮人。」
高晏驚訝他可以無視長辮子女孩的性別和相貌說出準確而直觀的評價,瞬間深感欣慰:「你長大了。」
俞小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認為你是在嘲諷我。」
高晏啪啪兩聲給他鼓掌:「聰明。」
俞小傑謙虛:「還好,多謝誇獎。」
唐則:「……」無言以對。
俞小傑:「你們打算今天去哪兒?」
高晏:「我再去趟墓園。」
唐則:「我們留在房子裡找找關於那對雙生姐妹生前的事情,如果可以,希望能順利找到她們居住的臥室。」
高晏點點頭,隨即看向謝三秋和楊棉。
謝三秋:「我帶她去芭蕉林練手。」
楊棉是跟著進來的,這不是她的遊戲場,隻要小心謹慎爭取不在六天時間裡被鬼怪殺死,平安活到第六天,遊戲場就會自動將她送出去。
所以楊棉不需要探查太多線索,謝三秋便乾脆帶她去芭蕉林練手,那兒鬼怪挺多。
高晏:「那算同路,等會兒同行。」
六人一天的行程便就如此安排下來,等吃完早飯後再分工行動。等高晏出發的時候,餐廳裡隻剩下他們了。
其他玩家囫圇吃了點兒就趕緊巡查線索,連兩個島國玩家也早早就離開。
楊棉:「果然變得積極了。」
「還剩下四天,五隻鬼怪虎視眈眈,他們也不能確定boss的身份,而且線索極其淩亂,玩家不著急才怪。」高晏在她旁邊走著,而褚碎璧在他右側,不時頷首肯定他的說法。
楊棉側頭看了他倆一眼,收回目光,兩秒後又瞥回來,瞪著兩人相牽的雙手:「你們倆?」
褚碎璧舉起十指相扣的兩手,非常做作的說:「居然被你注意到了!」
不瞎就能看見吧?
楊棉扯起唇角:「您昨晚不還特意來通知我跟謝三秋,您終於有名分的事兒了嗎?」
褚碎璧笑眯眯:「這是喜事,怎麼能不讓你們知道?」他狀似不經意般的問:「你高興嗎?」
楊棉:「高興。」
褚碎璧:「高興不得祝福一兩句?」
楊棉沉默幾秒,祝福他倆比翼雙飛、天長地久。
褚碎璧聽得很開心,於是身為隊長的慈父心腸和責任感促使他開口問:「脫單了嗎?」
……禽獸!!
楊棉悲憤之下,跑去擠謝三秋的小陽傘,不想說話了。
謝三秋哆嗦著肩膀悶笑不停,見褚碎璧的目光移過來便頭皮一緊,一連串祝福成語不帶停的吐出來。
褚碎璧心情更好,覺得謝三秋雖不太孝順,也不怎麼成器,好歹是兒子,怎麼都得一視同仁。
於是他親切慰問:「你雖然長著少年樣,但過了年也奔三了吧?準備好脫單了嗎?」
謝三秋:「……」怎麼也沒想到這大喜的日子,褚老狗也不當個人。
兩人情緒低落,共撐一把小陽傘遠離褚碎璧,全程不想說話。
褚碎璧心滿意足,他覺得自己難得如此溫柔。不過誰讓他心情好?自然也想大夥兒都開心。
高晏表情復雜:「你管這叫關心?」
褚碎璧:「不是嗎?」他振振有詞:「結婚是人生頭等大事,脫單是結婚的第一個步驟。你別看謝三秋那張臉稚嫩,其實過年就奔三了。快奔三的人還沒談過戀愛,我身為他的隊長,不得關心一下?」
高晏挑眉:「你比謝三秋大?」
褚碎璧眺望前路:「芭蕉林快到了。」
「別轉移話題——謝三秋快奔三,你是他隊長,應該比他還大,那你到底幾歲?你別裝聾作啞,我估算一下……嘶,這得比我大十來歲。你怎麼這麼老?!」
「沒那麼老!瞎說!」
「那你是幾歲?」
「有人靠近,以後再說。」
高晏抬頭看去,還真見到其他玩家,他們也到了芭蕉林入口處並注意到高晏等人的到來。
一共是七個玩家,三個是佛僧,另外四個則是東南亞玩家組成的團隊。東南亞團隊原本有六個人,但第一天死亡的兩個人都是他們那隊的,現在隻剩下四個人。
這一隊性格比較沖動,不像島國玩家那麼冷靜,也沒有佛僧這隊的淡定。不過經歷兩個隊友死亡,他們都沉住氣,不再輕易挑釁遊戲場的鬼怪。
三支隊伍互相對視一眼,佛僧先行佛禮,率先進芭蕉林,東南亞團隊則盯著高晏四人,不肯先動。高晏四人便越過他們先進去,進去後,東南亞團隊又等了一會兒才進去。
昨天才來過一次,這回倒熟門熟路,沿著正確的方向前行,或許是因為玩家比較多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褚碎璧昨天拿人頭當指南針的行為太惡劣,反正高晏等人沒有遭遇鬼打牆。
行到中途,謝三秋和楊棉停下來:「我們就在這兒分開。」
高晏:「行,你們小心點。」
雙方便在此處分開,而高晏和褚碎璧很快就走出芭蕉林,朝著墓園走下山的時候,高晏忽然問:「昨天晚上你沒有弄死屍袋怨靈?」
真正要殺掉屍袋怨靈的方式是用棺材釘釘入它的心口,當時他跟褚碎璧都帶著棺材釘。他剛不過屍袋怨靈,更別提殺他,但褚碎璧可以,卻沒動手。
褚碎璧:「做個試驗,驗證一下我的猜測。」
高晏疑惑:「嗯?」
褚碎璧:「晚上再找那玩意兒敘舊。」
高晏:「可以的。」
他倆到了墓園,靠近歪脖子樹的時候發現菊裡花鈴和她的隊友再次先一步到達,正在樹下仰頭看樹上的皮革袋子。
高晏一走近,菊裡花鈴就轉頭:「你好,你考慮得怎麼樣?」
「拒絕。」
「好吧,你再考慮。」
兩人結束這個話題,菊裡花鈴突然說道:「姐姐也死在墓園裡,是妹妹殺死的。」
高晏不動聲色:「你確定?沒騙我吧。」
菊裡花鈴認真說道:「我在向你示好,希望你能看在我好意的份上,同意我們的合作。所以,我不會騙你。」
高晏略詫異,看向菊裡花鈴,這還是第一次正式並且近距離觀看,發現她似乎更小,應該還沒成年吧。頭發黑長直,相貌頗為美艷,不過沒什麼表情,因此不會讓人產生褻玩的邪念。
高晏無奈:「你問了長辮子少女?」話音剛落,他自己先否定:「她連姐姐死了都不知道,不會是她。」
菊裡花鈴:「我問了芭蕉林裡的東西。」
高晏:「鬼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