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鬼20（1 / 2）
從老頭那裡拿了幾張符紙，時眠和程處安一起下了山，這時候兩人的氛圍要比上山時候輕鬆多了，有了老人的保證，時眠微微放心下來。
已經是晚上九點。
時眠拿出手機想給宴喬打個電話，但他拿出手機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時眠轉頭看向程處安：「程處安，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機借給我？」
程處安冷哼了一聲：「怎麼？你又要給宴喬打電話？你怎麼這麼傻？」
時眠低著頭一言不發。
「好啦，」程處安將手機遞給時眠，「又不是不讓你打，你打就是了。咦？我的車鑰匙呢，該不會是剛才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吧？你拿著手機在這裡等我，我回去找找。」
時眠接過手機，唯一的光芒在他的手中，看著程處安直接返回的背影，有些擔憂：「要不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程處安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我自己一個人上去就好了，我可不想聽你們膩歪。」
他走得很快，不過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光線能企及的地方。時眠隻好先給宴喬打電話，他按下號碼，將手機貼在耳邊。
但提示音說對方是空號。
時眠皺了一下眉，不應該啊，他每次給宴喬打電話，對方都會很快接起來，難道宴喬把程處安設置在了黑名單裡？
有些冷，時眠雙手抱著手臂，他轉身看向台階上麵，黑漆漆的一片，周圍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還有一些鳥獸的叫聲。
時眠將手機舉高了一些，能看到的地方也不過是高了幾個台階。一股風劃過，將他額頭上的頭發吹得稀碎。
這樣昏暗的場景中，他有些不太好的幻想，他有些後悔，剛才應該和程處安一起去找車鑰匙的。
「咚、咚、咚。」
又聽到了鬼大叔走路時發出的聲音，時眠渾身一抖，臉色倏然變得蒼白，他捏緊了手中的符紙，向四周環視，什麼都沒有看到，但那聲音依舊不停，就像是貼著他的耳朵發出的。
「呼——」
涼氣吹拂時眠的耳朵。
他抓著符紙猛地向後貼，但撲了一個空，時眠轉身看向身後，什麼都沒有，聲音也消失得一乾二淨。時眠的心髒砰砰直跳，他的手指緊緊攥著，將手心扣出好多月牙狀的傷口。
他的神經快要崩潰，如果鬼大叔再次出現的話，他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害怕到哭泣。
還好，鬼大叔並沒有出現，一道腳步聲在台階上方響起，緊接著是程處安溫潤的聲音：「時眠，是不是等很久了？」
時眠抿著唇，盡量露出一個笑容：「沒有等太久，我們快點下去吧，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程處安笑他：「我看你是想去找宴喬吧，真沒出息，你是不是離開他就不能活了？」
時眠訕訕笑了笑。
程處安撇嘴，看他的樣子也就知道他是在默認了，兩人沒有再說話，一路走到山下，程處安手機的電量也沒有了，好在山下的路上有一排長長的路燈，並不需要手機手電筒那一些微弱的光芒，兩人一同坐到車上。
沙沙。
沙沙沙。
什麼聲音？
時眠猛地看向車窗，隻能看到路燈和遠處的高樓大廈，車廂似乎重了一些。
肯定重了一些。
有什麼東西趴在了車上，時眠臉色一白，這個想象讓他背後陡然起了一陣寒意。
沙沙。
沙沙沙。
那個東西在遊竄。
時眠聲音顫抖地看向旁邊的程處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程處安沒有說話，車廂裡很長時間都保持著寂靜。時眠渾身一抖，他的目光稍微凝滯，在他探尋的視線下，程處安的唇角微微勾起。
「你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時眠吞了一口唾沫：「嗯。」
「這樣啊……」程處安說了一句之後就沒有再開口，他直視前方，手掌放在方向盤上，像是因為開車而不願意多說話。
時眠的心頭突然有一種荒謬的感覺，身邊的程處安是真的程處安嗎，還是別的什麼鬼怪裝扮成的？他是被長久的靈異事件搞魔怔了嗎，怎麼一直在懷疑周邊的事物呢？
可是……
程處安好像真的不太對勁。
在時眠逐漸加深的呼吸聲中，程處安微微側臉，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將他嘴裡的兩顆虎牙盡數暴露，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異常詭異。
時眠手指一顫：「……程處安？」
程處安點頭：「怎麼了嗎？」
時眠垂眸，不敢讓對方看到他微微顫抖的嘴唇和手指：「沒事，我好像太困了，有些神經質了。說起來，天師說的鬼大叔是個壞人，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
車廂內的空氣微微凝滯，在時眠說出這句話之後，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溫度低了好幾度，雞皮疙瘩從兩隻小腿一起爬到胳膊上，時眠的心髒砰砰砰跳動，幾乎超越他的負荷。
他咬了一下牙，硬著頭皮開口：「鬼大叔的樣子太恐怖了，他們都說人死後的樣子會是他的死狀，那樣的話，鬼大叔看起來不太像是猝死的，更像是……」
「更像是什麼？」
程處安鬆開方向盤，然後雙手環月匈靠在車座上直視時眠，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玩具，正在饒有興趣地打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