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鬼22(1 / 2)
回到家後,時眠急忙拽過宴喬的手,兩隻手上麵都有一些被劃傷的痕跡,應該是製止行進的車時被變形的鋼板紮進去留下的。
時眠有些自責,他低著頭小聲說:「要是我不和程處安一起出去就好了,你也不會因為我受傷。」
「啊,沒事。」宴喬拿了一塊毛巾隨意擦了一下手,俯身親了親時眠的額頭,又走到衛生間開始清理身上的血跡。
濕潤的嘴唇一觸即分,時眠用手指碰了碰額頭,又噠噠噠跑到宴喬的身後,鮮紅的血跡被水流沖走,在白皙的水池中異常紮眼。
宴喬將手上的血跡洗乾淨,時眠立馬找到醫藥箱又跑過來,兩人一起坐到沙發上。宴喬將手心送到時眠的麵前,眉眼柔和:「其實並沒有很疼,不用擔心。」
看著麵前人手心的猙獰傷口,時眠的心都被掰成了好幾瓣,他揉了一下眼睛才幫宴喬去處理傷口。
等到傷口被處理好之後已經不早了,時眠看著顯示已經十二點半的掛鍾,心裡一驚,急忙看向正在收拾自己的宴喬:「宴喬,你今天晚上不出去嗎?」
宴喬搖頭,用胳膊環住時眠的月要:「不出去了,以後也不出去了,早點睡覺吧,你快要過生日了,等到過完生日之後再說。」
時眠雖然心裡有疑惑,但他知道,宴喬不想說的肯定問不出來,也就不白做功夫了。
他脫下沾滿血跡的衣服,經歷了生死劫難之後,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去洗澡,和宴喬一起托著兩條沉重的腿躺在床上。
宴喬的懷抱富有安全感,當他全力擁著什麼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割據地盤的感覺,仿佛隻要碰到他的所有物,他就會撕破表麵的平靜去竭力爭取。
這幾天的天氣越來越冷了,時眠躺在宴喬的懷裡,能聽到外麵呼呼的風聲,屋子裡隻有一盞散發微弱光芒的台燈,時眠看向陽台的方向,窗簾在輕微擺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進來似的。
這個想象讓他臉色一白,急忙埋進宴喬的懷裡,他的手指像爬山虎的吸盤一樣蜷縮,將宴喬的睡衣都揉得滿是褶皺,呼吸急促。
宴喬的手掌上包著一圈繃帶,察覺到時眠往他懷裡塞的動作之後笑了一聲,輕輕地將時眠環在懷裡:「怎麼了?」
時眠:「沒事。」
宴喬:「早些睡,明天去約會吧。」
「約會?」
「嗯,好久都沒有一起出去了。」
時眠將下巴卡在宴喬的月匈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的下巴。他恍惚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沉溺於這個世界了,這個世界的「時眠」和他擁有太過相同的相貌,「宴喬」也和他原先世界的宴喬無比相像,他幾乎快要忘記了這是一個逃生遊戲。
他很有可能活不過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
那是宣告他任務是否完成的時間。
如果任務失敗,他將麵對的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懲罰,如果任務成功,他會徹底脫離這個世界。可是,他居然愛上了任務世界裡的宴喬,那麼到時候他該如何去對待對方呢?
時眠咬著牙,他不知道。
這個世界和他所在世界的宴喬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時眠在心裡悄悄問自己,他不知道,係統會撒謊嗎,係統明明說過他們不是一個人。
「在想什麼?」宴喬問。
時眠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盯著宴喬,他試圖從對方的臉上找出任何能夠證明他們是同一個人的證據,可惜失敗了。
如果在他世界的宴喬是這樣子的話,他絕對不會等到大二才答應對方的告白,他在見到宴喬的第一眼就會淪陷。
時眠搖頭,避開宴喬的目光:「什麼都沒有在想,就是想看看你。」
他已經鍛煉了隨口說情話的能力。
他說得很不走心,但宴喬就吃他這一套,笑著親了親他的眼皮:「那就看吧,多看看我,最好把我的樣子刻在腦海裡。」
時眠仰頭將嘴唇貼在宴喬唇上,已經一個月了,他還是沒有習慣主動求口勿,他已經被宴喬慣得失去了自我能力,隻能承受著對方的情意。
在他動作的下一瞬間,宴喬將握住他的脖子將這個口勿加深,他的唇舌如同遊蛇,在時眠的口腔中掠奪,將最後一絲濕潤和氧氣奪取,等到時眠因為缺氧而控製不住地顫抖之後,他終於施舍一般放鬆唇齒間的距離。
時眠抓著宴喬的衣服,竭力呼吸,眼尾像是天邊的頹唐晚霞,昳麗萬分。他們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嘴唇與嘴唇的距離不過分毫,仿佛隻要輕微的動作就可以重新碰撞在一起。
宴喬安慰似的碰了碰時眠的嘴角。
「乖,睡吧。」
時眠點頭:「嗯。」
他的呼吸還沒有平穩,隻能盡量按下自己狂跳的心髒,然後將自己填進宴喬的懷裡,對方溫暖的體溫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仿佛踩在了柔軟舒適的棉花上。
這個夜晚並不平靜,有什麼東西從各種骯髒的地方爬出來,這個城市的角落裡,那些怪物張牙舞爪地爬向同一個地方,他們歡呼雀躍,仿佛終於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成熟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