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1 / 2)
回到家,南穗順手把商場裡買的衣服和袖扣擱放在玄關的架子上,換好拖鞋,將傅景珩給她披的西裝放進衣服籃子裡,然後去浴室洗澡。
洗過澡,南穗打開電視機,裹著薄被坐在沙發上。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看起來又像是在發呆。
驀地,腦子裡過電影般浮現剛才的場景。
思緒放空,仿佛在這一刻,感官被無限地放大。
她被傅景珩擁入懷裡,額頭抵在他寬厚的月匈膛,屬於男人的體溫一點一點地穿過雨幕滲透而來。
溫暖地擠壓她的心髒。
他的那句「我來接你回家」好像還縈繞在耳邊。
她抬手覆在月匈口處,感受著每一次劇烈的跳動,仿佛是幼小的樹苗破土而出,茁壯成長。
南穗吸了吸鼻子,呼吸稍稍不暢,她捂著發熱的臉頰,忽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可能有點感冒了。
這麼想著,南穗聽到門鈴的聲音。
在門鈴響的那一刻,她心中無端湧現出一種猜測,欣喜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外麵站著的果然是傅景珩。
他走進來,蹙眉:「怎麼沒穿鞋?」
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她腳上,南穗這才意識到她居然是光著腳跑過去給他開門的。
南穗下意識地蜷起腳趾,像是想要將它們藏起來:「熱。」
傅景珩似乎也剛洗完澡,頭發半濕,垂在額前的發梢微蓬,睫毛低垂。
聽到她的話後,伸出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疼一一」南穗毫無防備,茫然地捂著額頭被彈的部位,「你乾嘛打我呀。」
他淡淡出聲:「拖鞋呢?」
「沙發那兒。」南穗試圖解釋,「我真的覺得熱,你不要多想。」
傅景珩彎月要拎起她的拖鞋遞在她麵前,抬眼:「多想什麼?」
「」
「沒什麼。」
傅景珩將裝藥的塑料袋放在茶幾上:「我給你帶了感冒藥。」
南穗湊過去:「哇。」
「我真的覺得你好像是哆啦a夢誒。」南穗坐在他旁邊,「不管需要什麼,你都會把它變出來。」
見他沒反應,南穗似是明白過來:「你是不是不知道誰是哆啦a夢?」
「《哆啦a夢》是我小時候經常和我哥哥看的動畫片,它是一隻有口袋的貓。從它的口袋裡可以掏出來任何它想要或者是它需要的東西。」
「」
傅景珩垂眸,靜靜地打開塑料袋將幾粒分好的藥丸放在乾淨的抽紙上,沒有說話。
南穗瞄他幾眼。
忍不住又瞄了眼被他擺放極其整齊的藥丸,默默地往外挪了幾寸:「哦,我懂了。」
「你比我大六歲,三歲一個代溝。你那個年代,應該不看《哆啦a夢》。」
「要不。」南穗站起來,「我去拿平板給你普及普及知識,行不?」
在她準備抬腳的那一刻。
傅景珩依舊保持低頭的動作,像是察覺到她下意識地反應,徑直扯住她的手腕,往沙發裡帶。
順著男人這力道,南穗身子後移,後背撞上柔軟的沙發,拖鞋被慣性地甩在地上。
她懵然地發現,她的眼前多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水,以及感冒藥。
傅景珩遞給她:「我知道它,不用給我普及。」
「」
沒辦法再逃避
南穗隻好一口吞掉手裡的藥丸,就著溫熱水喝下去。
「伸手。」傅景珩看著她。
「哦。」
南穗乖乖伸手,隻見一顆話梅糖掉落在她的掌心。
他逆著光,唇角淺淺勾起:「獎勵。」
像是哄小朋友一樣的語氣。
南穗怔愣,與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撞上。
傅景珩漫不經心地收回手:「多大了,還害怕吃藥。」
「小朋友?」
「」
沉默。
南穗晃著雙腿,有點不滿。
小朋友?
這可是活生生地把她降了一個輩分。
頓了幾秒。
南穗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傅景珩該不會把她當妹妹看待了吧。
她隻想做他女朋友,並不想當他妹妹。
「我隻比你小六歲,不是小十六歲。」南穗悶悶道,「所以,我不小了。」
「在古代,我可能都有兩個孩子了。」
過了會兒。
南穗沒聽到回復,她下意識地抬頭,發現他正在看自己的腳。
她肌膚很白,尤其是腳。腳趾圓潤白淨,在半空中晃了幾下便閃躲進沙發簾內。
「你在看我的腳鏈?」南穗猶疑地問。
他也不至於。
變態到看人家小姑娘的腳吧。
聞聲,他似是回過神來:「嗯。」
說是腳鏈,其實也算不上。
隻是一條掛著金色小鈴鐺的紅色繩子。
南穗:「這個是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偶然碰到的一個哥哥送我的。」
傅景珩偏頭看她,眸色點漆。眼睫濃密如鴉羽,落在她麵頰。
以為他在好奇,南穗忍不住傾訴:「那天其實我過得特別不開心。」
「但是呢。」她想到什麼,笑道,「之後我遇到一個穿著小熊玩偶的大哥哥。」
「他送了我這份禮物。」
南穗仰頭,眼神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更神奇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他的嗓音有點啞:「什麼?」
「玩偶哥哥送我的鈴鐺上麵居然是ns的縮寫。」
過了一會兒。
南穗唇角彎著淺淺的弧度:「我把這件事給昭昭說了。」
「昭昭說,這個ns分開的距離過大,可能是南北極的縮寫。」南穗抿了口水繼續道,「不過更大的概率是,這個玩偶哥哥可能想要和喜歡的女生告白。」
「而恰好,他喜歡女生名字的縮寫也是ns,隻不過因為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就把這個禮物送給我了。」
南穗:「我一想,是哦。畢竟我和玩偶哥哥僅有一麵之緣,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對喜歡的女孩子告白。」
傅景珩抿著唇,沉默不言。
頓了幾秒,她抬頭。
燈光映襯下,勾勒出男人那張輪廓深邃的側臉,他靜靜地看著茶幾上的杯子,似是走了神。
如同一樽靜止的雕塑。
看上去莫名的有些落寞。
南穗這才察覺不對勁兒。
沒等她開口。
傅景珩起身,將感冒藥重新規整,分成三包,放在她麵前。
他說:「每天三次,飯後吃,知道嗎?」
南穗點點頭:「知道了。」
等傅景珩走後,南穗坐在沙發上,稍微一動便頭暈腦脹。
她很困。
可還是率先去了舞蹈室,坐在椅子上拿起日記本。
外麵的雨聲漸停。
有蟲鳴的聲音做交響樂,微風狹著泥土與枝葉的味道順著窗縫吹拂而來。
南穗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