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掠奪(1 / 2)
南穗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地注視著坐在辦公椅上工作的傅景珩,她的指尖仿佛還殘留著稍許燙意。
他戴著金絲邊眼鏡,五官輪廓分明,漆黑瞳孔深處像極漩渦,看起來斯文禁欲,像是溫和紳士又蟄伏已久的狼。
南穗垂頭看自己的手,腦袋裡浮現方才的一幕。
落地窗外的陽光在傅景珩的臉上染上半明半暗的光,在他睫毛下方打下兩團淺淺的陰影,瞳仁黑得純粹,他身型高大,為她遮擋大半的陽光。
男人拉扯著她的腕骨一點一點地劃過他的月復月幾,他眼角微彎,看起來溫柔無害,而後順著往上,帶著她來到他滾動的喉結。
傅景珩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視著她,在南穗心跳得快要窒息時,他緩緩湊近,鼻尖碰到她的,色氣地張著薄唇含著她的指尖。
「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傅景珩站在她麵前,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身上。
南穗若無其事地將那隻手藏起來:「沒,沒想什麼。」
小姑娘烏黑的長發披散著,發絲柔軟,臉頰像是一片火燒雲,睫毛纖細濃密。
他的掌心放在她的腦袋上,輕鬆一按,南穗倒在男人的懷裡。
「困了?」傅景珩輕輕蹭過她臉頰,「要不要睡一會兒?」
南穗一時迷瞪,她猝不及防地抬頭:「和你一起?」
「在這兒?」
她紅著臉:「這不太好吧」
毫無防備地,傅景珩彎月要,溫熱的呼吸擦過她側臉,男人抬手穿過她的膝窩,輕鬆地把她抱起。
南穗抬頭,眼前是他緊致流暢的下頜線,鼻梁高挺,她心跳砰砰砰地,像是有人在她耳邊炸煙花。
傅景珩垂眼看她,像是在笑:「辦公室有套房,稍微睡一會兒,待會兒忙完帶你回家。」
南穗慢吞吞地「喔」了一聲,把臉埋進他懷裡。
總裁辦的套房在屏風後麵,傅景珩抱著她單腳踢開門,走了幾步,彎月要將她放在床上。
「床單被罩都是新的。」
南穗太懶,她雙腳隨便一蹬,鞋子啪嗒掉落在地板上。
她爬上床,剛要拉上被子,餘光瞥到放在床頭櫃上的相框上。
是她很多年前抱著粉色長兔布偶的照片,南穗很少拍照,過去停留在膠片上的回憶幾乎是沒有的。
照片的女孩兒長發披肩,衣服髒兮兮的,像是從泥堆裡爬出來那樣,委屈巴巴地癟著嘴角,看起來極不願意拍照。
時間太長久,南穗也忘記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什麼時候的?」
這也太羞恥了,南穗沒想到他會把她小時候的照片放在這裡。
傅景珩走上前,喉結上下滾動,線條性感淩厲,他道:「六年級。」
「」
他順勢坐在床沿,眼底黑沉,看著她無端地笑了起來。
「你乾嘛笑啊。」南穗問他。
傅景珩修長的手指在她耳廓輕輕摩挲,隨後她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覺得我們七七小時候挺惹人喜歡的。」
南穗腦袋裡「轟」地一聲,她沒敢抬眼,沉默好幾秒,她小聲道:「那我現在也很惹人喜歡啊。」
她低著頭,獨自思忖片刻,忽地抬頭控訴:「你該不會就喜歡小的吧?」
傅景珩啞口,他上下瞥她一眼,暗示道:「你小不小,我能不知道?」
察覺到男人的視線落在她前麵,南穗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流氓。」
「」
傅景珩低笑著,攬過她抱在懷裡,他聲音壓得很輕,像是哄她:「七七,有句話我想告訴你。」
南穗仰頭,這個角度能看到男人深邃的眉眼,線條流暢的下頜線,舉手投足間有一種矜貴的氣質。
「不管你到了什麼年紀,是小是老。」
傅景珩直直地盯著她看,眸色點漆,他認真對她道:「我,命中注定隻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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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天,傅景珩將窗簾拉上,他走過來彎月要在南穗的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口勿。
「睡會兒吧。」他聲線很磁性,說話間呼吸溫熱地撲來,「睡醒了,帶你回家。」
南穗快要被他的溫柔溺斃了。她捂著被子,點點頭。
等傅景珩離開,她才從被窩裡敞出來,腦袋暈乎乎的,熱得像是發起了高燒。
她翻了個身,然後看到了立在床頭櫃上的照片。
南穗看著看著,視線忽然模糊起來,眼睛開始失焦,她好像想起來了。
當時他到南家時,南宏遠及沈亦姚是沒有安排他去學校的。
後來有一天,兩人偶然看到他在教南穗數學,這才想起南祁止上學的事情,另一方麵,也算是為了南家在外的名聲。
南穗小學早晨上課晚,等她起來時,發現南祁止人已經不在了。
她連忙跑下樓去問正在吃飯的沈亦姚,他去哪了。
沈亦姚沒想到兩人關係竟然處的這麼好,隨口逗她:「離家出走了。」
這件事情給了南穗巨大的打擊,一天下來她渾渾噩噩的,一直等到了晚上,南祁止回來了。
南穗跑過去問他:「哥哥,你明天還要走嗎?」
南祁止看到她眼睛紅腫,輕輕地用指腹蹭了蹭,「怎麼哭了?」
她帶著哭腔,重復道:「哥哥,你明天你還走嗎?」
他以為南穗問他要不要上學,隨後「嗯」了一聲。
這天晚上,南穗回到臥室收拾她值錢的東西。她喜歡的兔子布偶,還有一罐糖,等收拾完,然後抱著走進南祁止的房間,自顧自地爬上他的床。
她去的時候,他好像已經睡著了。
南穗隻好把布偶和糖放到床頭櫃,往少年的懷裡鑽了鑽,又將被子往他身上蓋了蓋,閉眼睡覺。
等第二天,南祁止醒來發現他懷裡鑽進來軟糯糯的一團,他看了眼時間,小心翼翼地起床,待拉上校服的拉鏈,他聽到身後傳來窸窣的響聲。
南穗從被窩裡爬出來,揉著怔忪的雙眼:「哥哥,你要走了嗎?」
「嗯。」
南祁止邊應,邊把被角往上拽:「再睡會兒,待會兒管家送你上學。」
南穗見他走了,她抱著兔子,想了想從糖罐裡掏出兩把糖果塞到口袋裡,隨後小跑著跟他出門。
哪兒知夜裡下雨,地麵坑坑窪窪的,眼見著要追上南祁止,南穗不小心腳滑摔了個大跟頭,撲倒在水坑裡。
前方的少年聞聲扭過頭來,看到跌倒在地的人後,他連忙將她抱起來:「七七,你怎麼出來了?」
南穗眼圈泛紅,手裡抓著兔子哭了起來,南祁止想把她送回家,可被她拽著校服,他無能為力。
他隻好蹲下來,拍了拍她被泥土沾染的膝蓋:「好了,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