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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廳堂裡,下人將一箱箱係著大紅色綢布的箱子抬進來。
媒婆扭著月要肢走進廳堂,她的臉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沖坐在正位上的貴婦人福了福。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正位上坐的正是侯夫人馮氏。
馮氏看年紀也不過四十出頭,一身華貴衣裳,從頭到尾無一處不妥帖雍容,臉上兩條法令紋很深,把她襯得她威嚴又刻薄。
馮氏道:「起吧。」
「哎,」媒婆站起來,堆笑道,「這些都是林老爺那送來的彩禮,這是禮單,請夫人過目。」
媒婆說著,從衣袖裡掏出一份禮單,呈給馮氏。
馮氏接過來打開看,見到裡麵黃金白銀綢緞的數目後,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她以前就覺得薑栗是個木頭美人,幾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成不了大事,對她這性格有諸多不滿。
所以知道她不是她女兒後,馮氏內心也沒多難過。
最重要的是,王氏害她出了這麼大個糗,現在他們侯府成了全京城的笑話,王氏事發後就自盡了,馮氏無人可恨,隻能把恨意都發泄在薑栗身上,才給她找了這門親事。
媒婆見她露出滿意之色,掩嘴笑道:「林老爺說了,這隻是聘禮,他已經備好了厚禮,隻等姑娘過門那天,一並送到府上來。」
馮氏合上禮單,淡笑道:「如此,我便放心把栗兒托付給林老爺了。」
正在這時,被差遣去叫薑栗的李媽媽走進來,說:「夫人,薑姑娘過來了。」
「讓她進來吧。」馮氏道。
媒婆朝著門口方向看去,微微愣住了。
隻見裊娜走進來的女子一襲淺藍色衣裙,身姿曼妙,香嬌玉嫩,纖纖細月要不盈一握。
她的膚白如凝脂,美目流轉,一顰一笑皆是驚世絕艷,容貌絕塵無人及。
想不到侯府的這位假小姐,竟如此貌美。
媒婆一向拿錢辦事,什麼姻緣都拉過,如今見到薑姑娘這般姿容,回想那老態龍鍾的林老爺,心中竟有幾分不忍。
不過,縱使再不忍,這裡也沒她說話的份。
薑栗大概打量了一眼屋子裡的人,隻有侯夫人媒婆和幾個下人,沒見到傳說中的女主。
她像是沒看到滿堂的彩禮和媒婆,走到侯夫人麵前,行禮道:「見過侯夫人。」
馮氏淡淡應了聲,也沒讓她坐的意思。
她呷了一口茶,道:「之前跟你提過,我給你說了一門親事,今天媒人過來下聘,本月十七就是黃道吉日,你且準備準備,直接過去吧。」
這下連媒婆都吃了一驚,今日是初七,就十日的功夫,這侯夫人是有多恨這位薑小姐,才這樣迫切要把她嫁出去。
薑栗沒有出聲。
「怎麼,不願意?」馮氏從茶碗間抬眸看她。
薑栗貝唇輕咬,不說話。
馮氏哼笑:「那林老爺,雖然不是達官顯貴,但家中有良田百畝,也是個富貴人家,你親生父母努力八輩子,也攀附不上這種貴人,我念在你叫了我幾年母親的麵上,才願意花心思,找個不嫌棄你出身的好人家。」
薑栗內心嗬嗬嗬。
這侯夫人,還怪不要臉的。
薑栗緩緩開口道:「夫人對栗兒這樣用心,栗兒感激不盡,不過,夫人的好意,栗兒恐怕要辜負了。」
馮氏把茶杯重重一放:「這事可由不得你做主。」
薑栗是個膽小嘴拙的主兒,馮氏說話稍微大點聲,她都噤若寒蟬。
馮氏以前最不喜歡她這驚弓之鳥一般的性子,一副小家子氣,以後做了當家主母,一準得被側室小妾欺負了去。
不出馮氏所料,薑栗的身體抖了一下。
馮氏看得十分礙眼,正要擺手讓她出去,忽然聽到薑栗道:「我的終身大事,怕夫人也做不了主。」
馮氏嘴角立刻掛上冷笑,正要發作,卻見薑栗展開拿在手中的帕子,露出一塊玉佩來。
她不比黃媽媽和冬綠,一眼認出了那玉佩的來處,當場變了臉色。
「這玉是、是」馮氏先是震驚,隨即目光如電地盯著薑栗,「這是你偷來的還是撿來的?」
「這是梁王贈與我的定情信物,我」薑栗羞紅了臉,「我早已和梁王殿下互許終生了。」
眾人:「???」
什麼王?
薑栗在看到那塊玉的時候,心裡就產生了這個大膽的計劃。
雖然書中把這個梁王寫得跟個惡鬼一樣,人人談之色變,不過,三個月前,梁王被淬了劇毒的利器所傷,至今還昏迷著,生死未卜。
小說裡,梁王基本處於昏迷狀態,醒來也神誌不清,就這麼乾熬了兩年,最後一命嗚呼。
所以薑栗放心大膽地把他拉出來,反正無論她編得多離譜,侯夫人也不可能去對峙。
隻是梁王要添一筆風流債。
對不住了啊梁王,薑栗心說,我也是為了活下去,反正你也醒不過來了,聲名都是身外物,就當是提前給自己積德了。
馮氏氣得臉色發青,指著她:「你、你怎如此不要臉!」
在這封建社會,女子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私定終身就是傷風敗俗。
薑栗的臉更紅了:「我也這樣說,可梁王說他對我一見鍾情,隻一眼就愛之入髓,非我不娶,我要是不同意,就把我們整個侯府,整個侯府」
說到這裡,薑栗打了個顫,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