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深淵(2)(1 / 2)
身後,多爾濟扶了她一把,在她的耳畔低聲道,「聖女的責任可不是讓你小情小愛,執迷不悟的。」
「要是蠱王知道了你壞事,你說,你會怎樣?」
威脅的話在耳畔響起, 冷紫箮甩開了他的手,往後瞟了他一眼,冷冷道,「小可汗是在威脅我嗎?」
看她這樣,多爾濟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見他閉嘴了, 冷紫箮冷冷的扭頭,看向了台階上的一眾人, 聲音清脆,「顧大將軍,可還記得曾經答應過我什麼事?」
「阿拓,我帶你看了南疆的花,你要帶我去看邊關的雪,我還沒有看過雪呢。」
嬌俏嫵媚的聲音在腦海中回想了起來,顧封拓不知道此時冷紫箮提這個是什麼意思?
「你曾經橫跨半疆,都願意來找我,如今到了南疆,卻不願意看老朋友,我就這麼惹你討厭了嗎?」
話裡話外是在抱怨,是在敘舊,是在撒嬌,可語氣,臉色無一不是冷漠。
唐寧寧都想笑,這個南疆聖女是什麼意思?
「你這話何意?」
看著顧封拓一如往常的臉色,冷紫箮嗤笑了一聲,「你這麼多年, 是真的一點未變啊。」
說完, 停頓了片刻,冷紫箮的眸子突然冷冰冰的直視著顧封拓,眉目清冷,「一直都是這麼不開竅!」
「你們兄弟二人一樣讓人討厭。」
「紫箮,沒有誰跟誰是一道的,你又何必執念呢?」顧封拓是個聰明人,聽了幾句,就知道了冷紫箮是在控訴他。
可他向來坦坦盪盪,行得正做的端。
一切都是冷紫箮的臆想而已。
「邊關苦寒,多少鐵衣裹枯骨,邊關的雪也沒有那麼好看。」
他們來圍攻的目的,顧封拓已然清楚,他也是在表明,戰爭是全天下的罪孽,雪也沖刷不乾淨。
可冷紫箮隻聽到了他的無情,目光淒楚,「可你曾經答應我要帶我去看的。」
聽到這話,唐寧寧挑眉看了眼顧封拓。
後者立馬感覺到了,輕咳了一聲,低低道,「沒有的事,承諾的人是鳳眠。」
「阿拓,我天真的等著你回來,可我的位置已被誰替代?」冷紫箮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怨念。
原來,這麼高傲的美人,也會低下自己的頭顱,低到了塵埃裡。
「紫箮,半生沉浮,時過境遷,我隻願青山山河,世代延綿。」顧封拓說話間,牽住了唐寧寧的手,低頭朝她淡笑了一下。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冷紫箮。
她的眸子中痛苦一閃而逝,很快就看不到了,隻剩下了無盡的寒冰。
她看向了一身綠衣,魅惑優雅的唐寧寧。
即便是在這種環境裡,還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令人討厭。
見冷紫箮看她,唐寧寧搖頭,她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看起來穩坐聖女之位,看重權勢、國家,冰冷無情。
骨子裡卻是一個妄想得到愛情的女人。
一個大周戰神,一個南疆聖女,這是跨越不了的鴻溝。
冷紫箮,是被愛情迷惑了雙眼吧。
這麼不理智?
「聖女,我想你應該明白,南疆的花開不到邊關,邊關的雪下不到南疆,人--也一樣!」
這番話讓冷紫箮眼神一震,淒楚蔓延了全身。
「黃酒烈馬六千裡,孤身赴南疆的人已經不在了。」
「我不需要你來提醒我,管好你自己就行。」
冷紫箮眼神瞬間如雪,冰冷的手撫扌莫著肩膀上的毒蛇,她看著顧封拓二人的模樣,眼中閃過恨意與殺意。
「你們私闖我南疆聖地,罪無可恕,今奉我王之命,殺無赦。」
冷紫箮的變臉之快,讓眾人心驚。
多爾濟看這場戲已經看膩了,他一揮手,守塔的人就朝著幾人攻擊了過去。
唐寧寧和顧封拓對視一眼,直接迎了上去。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這場打鬥來勢洶洶,手段凶殘。
蕭楚寒連忙拉著顧歌躲到了石像後。
這方地域很大,中間是實心的階梯,扶手用鐵鏈環環相扣,幾步一石像,石像上麵有油燈托盤,燃燒著火燭,聲音在這裡還能發出回響。
越往下走,越開闊,兩邊早就沒了牆壁,空盪盪的。
台階離兩邊的山壁少說也有幾十米。
抓著鐵鏈往下看,深不見底,烏黑一片,比萬丈懸崖還恐怖。
看一眼,腿就要軟了。
「歌兒,躲在這裡別動,小心掉下去。」因為這階梯的兩邊可是空盪盪的,黑不見底,萬一掉下去了,可不知道是死是活。
蕭楚寒囑咐了顧歌一句,就去拉被放在了不遠處的齊訣。
暗忠和劍影都打鬥了起來,無人顧及昏迷中的齊訣。
「好。」顧歌擔憂的看著打鬥中的爹娘,小手緊緊的抓著一旁躲著的蚩靈兒。
「哎呀,小娃娃放心好了,你爹武功高著呢,一定沒事--」
蚩靈兒抓著鐵鏈,躲在階梯石像下,一雙紫紅色的瞳孔時不時的往外瞅幾眼,賊溜溜的,好不狡猾。
「可我爹爹受了傷,你們的守塔人又是一些怪物,好嚇人---」
「放心了啦,死不了--你看到那變態眼神了嗎?一直盯著你娘--」蚩靈兒嘴裡嚼著糖,壞笑的開口。
顧歌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可一聽也不是什麼好話,便哼了一聲,不理她。
蕭楚寒將齊訣扶了過來,緊張的看著混戰中的幾人。
「餵,我看你會武啊,怎麼不去幫忙?」蚩靈兒瞥了眼蕭楚寒。
蕭楚寒聽到她的話,臉色一怔,看了眼暈迷不醒的齊訣,沒有說話。
「不懂禮貌!」蚩靈兒嗤了一聲。
七人的武功果然不是蓋得,僅僅幾個守塔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冷紫箮冷眸看向了身後的媚魃,「上。」
媚魃人首龍身,隻服從於守塔人將臣和歷代聖女的命令,聽到冷紫箮竟然讓她出手,隻是微一訝異,轉瞬即逝。
她一出手,整個石階都晃動了片刻。
險些把站在石階上的人都從兩邊扔了下去。
龍的尾巴在階梯上一掃,所有的人都避讓不及,直接橫掃了整個石階。
轟隆隆的發出了巨響。
「你們南疆的守塔人這龍尾是怎麼回事?」多爾濟一直都可好奇啊。
冷紫箮看著顧封拓拜了下風,心情甚好,聽到了多爾濟的詢問,便回道,「守塔人從出生開始就被選入聖塔,由老祖宗做傳承下來的神聖儀式。」
「等到十歲才會出關,便是人首龍身,是整個南疆聖地最高貴的一種儀式。」
破習俗!
多爾濟心底鄙夷,麵上譏笑道,「那你怎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