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魈邀約 儺佑之章（3）（1 / 2）
魈邀約儺佑之章其三沐月而舞焉知我心
「……事情就是這樣。」你故作無奈地聳了聳肩,「醫生說我沒什麼大問題。現在病床緊張，醫療資源短缺,我在那裡太浪費了。」
魈自然地拿過來了你手中提著的包,蹙了蹙眉：「……既然如此，那便無事了。」
好耶！目標達成。
你暗暗握拳——
嘿嘿，你說的都是實話,隻不過……嗯,因果邏輯順序可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局部調整就是了。
事實上，昨天晚上在病房外發現魈後，他一直執拗地在門口守到天明,你給他騰了好大一塊地方,恨不得直接自己打個地鋪——當然，當即就被阻止了——他也不願意去床上休息。
天剛一亮，這位上仙便撂下一句「白日妖邪怨念為陽氣所壓,不易再躁動」，便匆匆離去了。
魈走得倒是快,你後半夜眼幾乎就沒合上——
拜托,魈在旁邊站著守夜怎麼睡得著……更何況,要不是你強行要求,他估計連病房門都不會踏進去，就那樣靠在牆上在寒風裡等一夜吧？
總之，知道了這種情況後,你一點也不想再待一個這樣煎熬的晚上了。護士小姐一來你就問，換藥問換水問送餐問,總算是中午的時候拿到了全部的顯示身體沒有出現什麼問題的檢查報告。
「先生,我想出院。」你轉了轉,努力回想著剛剛在病房寫好的英語稿子。醫生的眉毛剛一挑起來,你就搬出來「現在醫療資源緊張」啦、「沒有問題還留在這裡是浪費人力物力」啦，甚至都快說自己對醫院消毒水過敏了，總算拿到了醫生無奈下的簽字條。
走之前，你還去看望了一下大家。孫姐和其他受傷比較嚴重的同伴都在其他病房，暫時不接受探望；你去看了樓老和任總，兩人都說了些「平安就好」諸如此類的話。
「樓老師，那我們這次的行程……」你有些好奇後麵會怎麼安排。
畢竟，這次場館發生的事故實在是意料之外，後麵將近半個月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可能要延後了。」樓老嘆了口氣，「不幸中的萬幸，塌陷是發生在結尾，否則人財物損失數額肯定更大。基本上洽談的目標也達成了，等大家恢復好了，再另行調整吧。」
樓老說，任總非常看重這次能夠帶領公司走出國門的機會，唯恐夜長夢多，所以大概率是要留下來。
「你有其他著急的安排的話，我可以跟小任說，讓你提前走。」樓老和藹地笑道，「不過，若是無事，不妨在這裡歇息一二，就當是旅行了。雖說不能全部報銷，但是旅費起碼是報銷的；人生為了達成理想和目的固然重要，但是途中的風光，也是重要的人生經歷啊。」
於是，你就拿出放暑假喜氣洋洋的心情，提著自己的包，開開心心地跑出來了。
……嗯……不過，還有一件事。
那就是——
——你要去哪裡找魈啊？
早上他匆匆離開後，你確實連他要去哪兒都不知道……
忽然，你想起來了在逐月節於璃月港中遙望海畔時，為了幫助香菱在「廚王爭霸賽」聽取多方意見改良菜譜，你們——
對了！
雖然不知道這份許諾在這裡是否還生效，但目前看來，這確實是唯一的方法了……
你拖著包走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僻靜地方。這裡似乎曾經是一處舊宅，但很久沒有人住了。
確認周圍沒有人後，你放下包，猶豫了片刻，才抬頭輕聲試探著問道：「魈，你在嗎？」
說完，你就有點後悔了——餵餵，再怎麼擔心被別人聽到也該大聲點吧，這個音量就算魈現在就在這間房子裡也……
「什麼事？」
一股冷厲的風卻在你話音剛落，便如利刃般出現在你身邊。但在你要感覺到要被這風刃所觸的下一秒，它便又隱忍地收斂了，
「……魈？！」
你驚得差點沒拿穩包。
不是……這……這……
遊戲裡看和現實裡看完全不一樣啊！畫麵沖擊力也太強了吧？！
「……怎麼了嗎？你不在醫院，還叫了我的名字……」魈皺了皺眉，「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那餘孽莫非膽大包天，還敢去那裡作祟？」
眼看著魈那雙澄金色眼瞳中開始出現狠戾與殺意，你趕緊搖了搖頭，把以上的事實進行了一個你自稱的「為了更加簡單易懂而進行的邏輯重組」，告訴了魈。
「所以……你的身體，確實無礙？」魈輕鬆地單手提起包，側過頭再次確認道。
「沒錯——不過，」你吐了吐舌，雙手合十，「我確實還有一事想要拜托上仙。」
魈頓了頓，一言難盡地望向眼前少女的笑顏。
雖然依舊明媚燦爛，他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她並未受那怨念侵蝕——但自與她旅行的這些時日的經歷來看，一旦她露出這種笑容，就會有什麼不太妙的事情發生了……
譬如，上次，她露出這樣的笑容的時候，他就吃了一份用清心做成的杏仁豆腐，看著她一臉期盼的樣子，還不得不在說「品質尚可」後，再盡量委婉地提出這樣的意見；
再上次，她好像很想學會如何以風輪兩立快速移動，於是魈便陪她自慶雲頂練習。雖說當風輪兩立使用並不是為了與妖邪廝殺，而是陪眼前人消遣度日，但整整一下午……咳，該說……不愧是旅行者麼？
再上上次，是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手裡拎著一把清心湊到他跟前，說自己把璃月的妖邪全部殺了一遍，叫他陪她去異國稻妻。
當魈無奈地再度告訴她，這縷抽出的神魂始終會陪伴她後，眼前的旅行者就露出這般笑容，非說這是「儀式感」，叫他收下這束清心。
這都無妨……可……可偏偏旅行者竟然單膝跪地，雖說是玩笑，但她畢竟是女孩子，實在有失妥當；且似乎被路過的流雲借風真君知道了，隨後……隨後連帝君大人都來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這次，一定要先把她的請求問清楚了，再做行動——
「既然是你的請求……那好吧。」
於是，魈上仙說道。
「好耶！我們先去酒店放下包，然後我就告訴你！」
魈無奈地嘆了口氣，跟在蹦蹦跳跳的少女背後。但當他要邁步跟上她時，卻忽然怔住了。
為什麼……會不想拒絕她的要求呢？
那些要求後的體驗，有些確實讓他哭笑不得。除了鍾離大人要求——當然，鍾離大人也不會做——恐怕無論是誰，他都不會同意的吧。
但為什麼……每一次回味時，心中都會被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陌生的情感所充盈呢？
在慶雲頂的雲，似乎因此會更飄逸；從荻花洲回望望舒客棧時，忽然想再去那時的露台眺望遠方的一灣碧水，似乎那時的銀杏葉，也更美了幾分。與她共同走過的路分明已在千年間無數次行走，為何獨自再度走過時，心中會有如此陌生的情感？
……又是什麼時候開始，那些無休無止的戰鬥暫時告一段落後，心中不知不覺，已經有想要去的地方了呢。
「魈——」
前麵的少女沖他歡快地搖著手：「快來啊！」
「嗯。」
他聽到自己這樣應道。
——「魈，總有一天……」
——「你也會尋找到的。」
不知為何魈上仙似乎頓住了片刻，不過在你招手後，他很快就過來了。
「魈，不會是包太重了吧？」你有些擔憂地問道。
「無妨。」
「那就好那就好……」你甩了甩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如果累了千萬和我說啊！」
……唉，當時太興奮了，不由自主就塞了太多沒用的東西。
就當你心中默默算待會兒出門帶什麼的時候，沉默著的魈卻突然開口問道：「……你應當知道這點重量於我不值一提，為何還要這樣問呢？」
你抬眼望向那雙眼睛。澄金色的眼睛在午後溫柔的陽光照耀下，那藏在這雙眼背後禁錮魈千年的堅冰似乎也隨之融化了。
「因為我想關心你呀！」你扮了個鬼臉，「怎麼，不可以嗎，魈上仙？」
「……」魈皺了皺眉，提起包越過你，撂下一句，「……不敬仙師！」
你：「……」上仙，如果不是你的耳朵紅了的話，我發誓我會相信你生氣了的。
「……所以，就是這樣！」你把上午做出的旅行計劃興致勃勃地展開，「難得這麼悠長的假期，我們在這裡來一場旅行吧！」
「旅行？我麼？」魈頓了頓。
雖然之前也與旅行者去了不少地方旅行，但也大多數時間是在郊外遺跡或風光景色，很少前往這般凡人聚集之地……
更何況，這裡是異邦，他聽不懂大多數民眾的聲音。這種陌生的感覺，還是讓他多少有些不習慣。
可是，看著眼前少女興致滿滿的樣子，還有這份在時間安排之緊湊充實方麵確實值得稱贊的計劃，他終究隻是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好吧。我盡量……少說話吧。」
「不要緊啦！如果真的要說什麼話，我一定會幫忙的！」得到了魈上仙的應允，你總算是鬆了口氣——說實話，如果魈真的不願意的話，你是絕對不會勉強他的，但多多少少都會感到一絲遺憾。
雖然上午已經過去了，但你就像是刻晴小姐上身一樣，即刻拖著魈上仙跑向了第一個地點——查理大橋。
這座「多橋之城」，自黃昏時落滿碎金的伏爾塔瓦河穿城而過，便看到十八座大橋橫水之上，兩岸鱗次櫛比的哥特式、巴洛克式和文藝復興式的建築便猶如一卷畫卷般，緩緩展開了。
冬日的黃昏短暫又美麗。你們在雕塑旁拍照後，你就興致勃勃地打開這個專門用來記錄素材的照相機。
嗯……嗯！黃昏、城堡、伏爾塔瓦河還有上仙的美貌，都拍得很清晰嘛！
呃……不過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相機就從專門的工作性質的工具變成這樣頗有扌莫魚娛樂性質的來著？
往前翻了翻，你突然看到了一張笑嘻嘻的伸著剪刀手填滿整個屏幕的臉，把你嚇了一跳。
果然是你啊，不乾正事真君。
這時，一直沉默的魈忽然開口道：「黃昏，似乎要過去了。」
你下意識地放下相機，望向天際那逐漸被雲層包裹的光暈。晚霞鋪滿天空，落在城市中挨得緊緊的紅屋頂，這片刻的暖意仿佛讓這座城市鍍上了一層金輝，仿若真如夢幻中。
「旅行者，可否借留影機一用？」這時，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當然啦。」你順手把攝像機遞給了他。
隨後便聽到了「哢」的一聲，緊接著便聽到上仙有些低低地說道：「好了。……多謝。」
這時黃昏恰好也完全過去，你剛要好奇地去看魈到底拍了什麼，卻無意間看到了時間——
「哎呀！快來不及了！」你驚叫一聲，拉起魈就往橋下跑。
「……什麼來不及了？」魈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
「……這個……哈……」你喘了口粗氣，「這個……到了就知道了……」
「……」魈沉默了片刻，正當你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否太放肆時，才聽到他開口道，「方向在哪？」
「啊？」正好你也撐不住了，一邊後悔沒好好鍛煉一邊扶著月要指著一個方向，「就是……那個方向的……舊城廣場……呼……一直沿著這條路應該就能看到了。」
「嗯。」魈頓了頓，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你的手腕。看你的表情沒有異樣，才淡淡道，「抓緊了。」
你：「……欸？」
下一秒，你就知道魈的提醒有多麼及時了。
因為你幾乎是被魈一路拖過去的……
夜叉之捷急，就算不施展風輪兩立也是極為恐怖的。盡管魈為了照顧你和隱藏身份降了很多速度，你到了地方還是整個人都懵了。
「……旅行者，所以，為何要這麼著急？」魈扶著你，有些疑惑地環顧四周。
整個廣場一片漆黑，雖然能聽到許多人嘈雜的聲音，但是……完全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