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睡沙發（1 / 2）
季念沒有說話，沉默著。
但這就夠了，季長明已經知道答案了。
季念有個特點。她很少對著他們倆口子說謊，有時候實在是沒辦法了，她就默不吭聲。
季長明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心情，激動、緊張、又有些失望。
「那你現在在哪兒？」
「西市……」
「怎麼回事？是出什麼事情了嗎？」工作好好的，突然說要跟張穎去雲南玩，結果人卻在西市。
「工作上出了些事情，暫時停職了。怕你跟媽擔心，就……」
「嚴重嗎？」聽季念被停職了，季長明也緊張了。
這孩子從小到大都喜歡把什麼事兒憋在心裡，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告訴他們，自已就跑出去了。
「不嚴重，醫院也正在調查。就怕你們擔心，才騙你們的。」
「沒事兒就好，這兩年你也沒好好休息過，趁著最近好好休息，不要擔心錢的事兒，爸媽這些年存了些錢，不夠用了爸爸給你。」
季長明說完惹的季念一陣笑，兩人都沉默片刻，季長明才又開口問：「你現在在哪兒？跟寧城在一起嗎？」
「嗯……」
「他這些年還好嗎？」
季念抬頭看了眼寬敞的房子，點了點頭：「應該挺好的。」
江寧城從書房出來，看見季念正打電話，下意識就走過來。季念見狀，用手指了指手機，用口型告訴他：「我爸爸，你要說幾句話嗎？」
江寧城不是不想見他們，他隻是還沒準備好。但現在季叔已經知道了，他也沒有再避而不見的道理。
「季叔，是我，寧城。」
季念看著江寧城跟季長明打電話時，挺拔的背影。不知為何，這一刻她鼻頭酸酸的。
知道他們可能有很多話想說，季念便進了廚房去燒水，給江寧城留一個自在的空間。
等季念再出去的時候，江寧城電話已經掛斷了。
她挑著眉接過自已的手機：「怎麼聊的這麼快。」
這些年沒見，她還以為他們會聊很久，誰知才不到十分鍾就結束了。
「我答應季叔，等你工作的事情結束後，就回家看他跟範姨。」
季念點點頭，去找杯子倒水：「你這兒有一次性水杯嗎？」
江寧城進廚房打開櫥櫃，拿出一個白色的馬克杯遞給季念：「你都不好奇當年的事情嗎？」
季念接過水杯，嘲諷地笑了起來：「你這口鍋甩下來，我可背不動。咱們剛開始見麵的時候我就問過，可是你拒絕回答。」
季念把水杯重重放在茶幾上，這人真可惡，竟然還倒打一耙。
她瞪了江寧城一眼，水也不想喝了，扭頭就朝房間走。
結果她剛進了房間，卻又突然退出來，剛好與追上來的江寧城撞了個滿懷。
季念主動投懷送抱，江寧城當然求之不得了。他順勢便把季念抱進懷裡，伸手扌莫著她額頭：「小念，怎麼樣？沒撞疼吧。」
季念下意識就推了一把江寧城，撥拉了兩下劉海，看傻子一樣看著江寧城：「你是看偶像劇看多了吧。你月匈膛又不是銅牆鐵壁，怎麼可能撞疼。」
想趁機占點便宜，不僅沒占著，反而被她給看扁了。
江寧城清了清嗓子，用手扌莫著後腦勺，尷尬又無語地看著季念。那眼神委屈的，像是在控訴著她的不解風情。
季念這會兒顧不上他的控訴，她指著臥室：「我晚上住這兒？」
這房間一看就是主臥，灰暗的色調，深藍的床上用品，角落的衣架上還掛了兩件江寧城的外套。
「是啊，客房連床都沒有，你不住這兒住哪兒？」江寧城理所當然地說著，見季念麵帶怒色的時候，笑著調侃她：「害羞什麼呢？又不是沒住一起過？」
「那會兒我們都還小，現在再住一起，不合適。」
季念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臥室中間那張大床，臉紅心也跳起來。
她是喜歡他，她也肯定江寧城對她的喜歡。但是現在兩人才剛重逢，現在就這樣，真的太快了。
「那不然，我還是去住……」酒店算了。
「我睡沙發！」既然已經住進來了，江寧城就不會再給她跑出去的機會。
江寧城認真看著季念，在心底嘆了口氣，他的情敵實在是太多了。
在醫院有能近水樓台的顧炎，現在出了醫院竟然還有一個相親認識的常靖遠。
在這種群狼環伺的時候，他要是再不上點心，不主動點，季念就要成為別人女朋友了。
「你放心，我睡沙發。」
晚上躺在床上，季念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床品上全是江寧城的味道，此刻她一個人躺在上麵，卻總有種像是被他擁抱著的感覺。
季念側身把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有些心燥的爬起來。
江寧城上初中開始就住她們家。季長明在她房間裡打了個隔斷，他就住在她房間裡。
她對江寧城的情愫，也許就是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慢慢產生的。
這些年她從不提起江寧城，但心底卻沒有一刻忘記過他。
現在已經半夜一點多了，也不知道他睡了沒。季念小心推開房門，借著月光，看見江寧城修長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她光是看著就覺得憋屈難受。
季念輕輕走到他身邊坐在地板上，默默看著江寧城那張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
八年前他走之前，眼中是青春的張揚與不羈。但是這次回來，他眼底卻是滿滿的成熟與堅毅。
這次回來，兩人雖然見過很多次了，可是她還真沒有好好看過他。
而江寧城自從季念推開房門後，就一直在裝睡。
本來以為她想喝水，他醒著怕她會尷尬，索性就裝睡了。可誰知她徑直就過來了。
就當他在想她想乾啥的時候，卻聽見季念帶笑的聲音響起：「行了，別裝了。」
「你怎麼知道我裝睡？」被識破，江寧城從沙發上爬起，不著痕跡地揉著肩膀。
「你雖然閉著眼，可是眼珠子卻在眼眶裡轉個不停。」
江寧城嗯了聲，兩人之間就陷入了沉默。
他借著月光，看著季念，而她卻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人都說夜深人靜的時候，心是柔軟的。在這個時候，容易想起曾經的往事，最容易感動、最容易後悔、也最容易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