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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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最喜歡雪了。」夏軫汐再次看向窗外,語氣忽然柔了下來,「隻是我再也不會陪他堆雪人了。」

「汐汐……」

「哥。」夏軫汐平靜的打斷了他,神色淡淡的看著他,無波無瀾,「我真討厭他。」

夏商徵近乎狼狽的移開了眼。

他們都知道這句話不是真心的。這些年以來,夏軫汐一直在用這些口頭上的嫌惡來表達對夏參衍的思念與責備,卻從未有哪一刻沒在愛他思念他。

「我討厭他。」

我好想他。

「我恨死他了。」

我好想好想他。

夏商徵垂下了眼,一句話也沒有說。

畢竟,他是罪魁禍首。

………………………………

司錦卿從花市裡買完白玫瑰出來後,便馬不停蹄的開車趕往百花巷。

此時南陽和辛由的初雪已經下了三個小時。

到達百花巷後他飛速下了車,連車鑰匙都沒來得及拔就推開大門跑了進去。

他迫不及待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他好開心。

從此以後,他們再也不用受司家管製,他們可以無憂無慮毫無阻礙的在一起了。

今天過完,他便可以帶著衍衍出國,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回來。

「主人!」

任湛見司錦卿回來,心裡又驚又喜。隻是當看到他這一身的傷時,心裡還是微顫了下。

好在神智還在,任湛及時的趕在司錦卿要推開主臥的門進去時製止了他。

「主人,夏先生還在睡覺。」任湛連忙低聲說。

司錦卿愣了愣,回過神來,吐了口氣,他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失態了。

司錦卿閉著眼緩了會兒,才抬眼問任湛:「衍衍還好嗎?」

任湛點點頭,回答說:「上午謝醫生過來看過,說情況良好。中午吃完飯看了會書,估計是累了,睡了三個多小時了。」

謝醫生就是司錦卿的私人醫生。

不過三個多小時,對夏參衍最近的睡眠時長來說確實是沒什麼驚訝的。

「隻是主人……」任湛往花圃裡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臉色不太好。

司錦卿沒注意他的目光,隻是問:「怎麼了?」

任湛深吸了口氣,咬牙艱澀道:「院裡的玫瑰……枯掉了。」

他知道夏參衍有多期待玫瑰花開,也見過司錦卿怎麼小心翼翼的精心陪護它們。

突然萎謝凋蘼,就是任湛心裡也難受得緊。

司錦卿皺了皺眉,心裡一緊,轉身就往院裡走。

腳步倏地在花圃前頓住。

他狠狠一怔。

隻見昨夜院裡還嬌嫩著大開的冶艷玫瑰,現已萎靡凋謝。枯黃的花瓣落在泥土裡,融於大地,歸於塵土。

「怎麼會……」司錦卿渾身僵硬。

他記得自己在養護它們時並沒有錯漏過什麼。

任湛苦澀的說:「對不起主人,今天早上夏先生醒來時它們還是好好的,我就去廚房給夏先生煲了個粥回來就……變成這樣了,是我沒有看護好。」

司錦卿揉了揉太陽穴,渾身酸痛,靠著身後的廊柱緩了會兒。他已經很疲憊了,這會兒更是疲乏到了極點,渾身的傷又開始斷斷續續的疼起來,不斷折磨著他的大腦和身體,讓他現在連難過和驚愕都放在了一邊。

「……我先進去看看他。」司錦卿閉了閉眼,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一院萎靡。

任湛當然不會再攔,接過司錦卿剛脫下來、已經沾了無數血汙的大衣,然後側身讓開路。

司錦卿朝他點點頭,便輕輕推門進去了。

幸好這門之前早就換過,不然和以前一樣「咯吱」「咯吱」響的,實在刺耳的緊,也怕把人吵醒了。

主臥房間裡鋪著地毯,再加上司錦卿每一步都輕緩有度,所以聽上去基本沒什麼聲響。

好在夏參衍睡眠深,不容易醒。

司錦卿進去看時他果然已經睡了。人正躺在椅子上,縮在厚厚的毛毯裡,頭微微垂在一側,麵容仍是有些蒼白,唇色淺淡,看上去睡的很踏實。

他身上蓋著三層毛毯加一條軟被,除了右手露在外麵外,其他地方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

右手大概是他睡著後被暖氣一吹覺得熱所以把手抽出來了。司錦卿嘆了口氣,先將手心裡沾了雪的白玫瑰放在不知為何已經空了的白色瓷瓶裡,然後伸手小心翼翼的握上他的手欲放進毯子裡。

可他的手心貼上夏參衍手背時,他隻覺那手涼的有些不正常,抓起來也綿軟無力。司錦卿皺了皺眉,但還沒待多想,目光一掃,又無意間看見了正趴在夏參衍腳上睡的香甜的老貓,正想著要不要把它抱回小榻裡去睡,餘光裡卻突現一抹亮眼的紅色。

司錦卿一怔,再看過去,發現那支昨天幫夏參衍買下的紅玫瑰落在夏參衍腳邊,而今早還在白色瓷瓶裡嬌嫩高雅的它,除了花片中心還剩下一點紅色之外,其他地方已經枯成了難看的金黃色。

怎麼枯的這麼快?

他皺了皺眉,想要去撿。隻是花又恰好落在了夏參衍的另一邊,所以他不得不輕輕撐著躺椅的扶手,小心翼翼的越過夏參衍去將它撿起來。

手還沒伸出去,他的呼吸卻驟然凝滯。

不知僵硬了多久,十幾秒漫長的靜默活像是一個世紀的冰封。他突然僵硬著緩慢的站直了身體,茫然失措的捏了捏泛白微顫的手指,魂不附體的呆滯幾秒,卻最終還是沒有撿到那支已經枯萎的玫瑰花。

他的目光移到夏參衍平靜蒼白卻又溫潤如常的側臉上,想伸出手去扌莫扌莫他,伸到一半,又慌張的收了回來,最終也隻是徒勞的扶住了躺椅側的茶幾。

「……衍衍?」

司錦卿蹲在地上,輕聲叫他,妄圖把一個沉睡的人從美夢中喊回來。

「衍衍……」

「……衍衍,你說句話,陪我說說話。」他的聲音又低又輕,語氣卻輕柔異常,帶著一絲不明意味的僵硬和顫抖。

他掐著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手心,強迫自己鎮靜,清醒。

怎麼會沒有呼吸?

肯定是他太緊張。

司錦卿耳邊嗡然一片,他仿佛瞎了聾了,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一夜的奔波讓他失了力氣,眼前倏地一黑,他仿佛搖搖欲墜,隻能虛虛撐住身旁的茶幾,茶幾上的白色瓷瓶在桌麵晃了幾下,「砰」的一聲悶響,居然摔碎在了鋪了毛毯的地麵上……

然而即使這樣大的聲響,也沒有吵醒那個早已沉睡的人。

他怔怔看著那堆碎片,像是忘了自己是誰。

「主人!怎麼了?」

任湛聽到聲音,趕忙從外麵跑了進來,卻看到了麵色慘白魂不附體的司錦卿。

他站在不遠處,不敢再靠近。

司錦卿怔了好久好久,才敢鼓起全身的力氣,微微起身,側著臉,將耳朵輕輕貼在夏參衍月匈口。

沒有心跳。

衍衍……

你不會騙我……

他不相信。

溫熱的手心緩緩輕撫上沉眠人蒼白的臉。

冰涼。

南陽的第一場大雪,帶走了他的體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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