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終:故事結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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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舅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嗎?」

五歲的小女孩不太開心的嘟著嘴。

坐在長廊裡拿著尖刀擺弄玉石的男人勾了勾唇角,帶著薄繭的手寵溺的扌莫了扌莫小孩的頭,輕聲道:「當然沒有。」

女孩圓溜溜的眼睛一亮,期待的看著他問:「那小舅舅和那個大叔叔去外太空之後呢?他們會見到媽媽嗎?」

男人神色微動,扌莫了扌莫手中逐漸成型的玉人的臉。眼底帶著絲意味不明的憂傷與溫柔,愣了幾秒才笑道:「當然,他和你媽媽大概早就在一起了吧。」

小女孩又眨著大眼睛問道:「那他們會住在月亮上嗎?我可以用望遠鏡看見他們嗎?」

男人輕輕捏了捏女孩滿是嫩肉的臉頰,溫聲道:「當然看不見啊。外太空那麼大,他們要去的地方很多。而從我們這裡隻能看見太陽和月亮,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太陽月亮上啊。他們啊必須得替我們看過所有美麗的地方才會回來,這是我們交給他們的任務。」

小女孩撇了撇嘴,失望的垂下了頭,小聲哼哼道:「好吧。」

「夏商徵,你又在和小卿亂說些什麼呢?」

清俊高挑的青年氣喘籲籲的搬著掉了鏈的自行車吃力的從大門內走進來。

這天寒地凍的,青年愣是被熱出了一身汗,身上大衣已經被他脫了下來,此刻正斜斜掛在臂彎,手兩側大包小包掛了不少東西。

夏商徵嚇了一跳,連忙將手中的小玉人塞進小孩手裡,迅速將自行車放好,又拎過青年手中的東西,最後皺著眉不滿的把人往充斥著暖氣的屋內拉。

「乾嘛啊。」

陸清嘉被暖氣撲的更熱了,掙紮著想出去吹吹寒風涼快一下。

誰知道人還沒往外走,就被已經放下東西朝他走過來的夏商徵拉住了手腕。

夏商徵嘆了口氣,不顧他的掙紮用大衣將人裹住,批評道:「冬天再熱也不準脫衣服!這麼大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陸清嘉不太贊同的撇了撇嘴,哼道:「這不是兮兮他們過來了嘛,裝了滿滿兩車的東西呢,我當然得幫著拿一點啊。百花巷內又停不了車,結果自行車到一半鏈子又斷了,我這一拎一推的,都快累死了。」

夏商徵用熱毛巾擦了擦他額上的汗水,沉著眉宇問:「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忘了……」

「……」

夏商徵無奈了。

「先去洗個澡吧,我去幫他們拎東西。估計爸媽和常逸他們也要到了,我去看看。」夏商徵說。

陸清嘉點點頭,臨走時又忍不住折身回來交代道:「要是聶澤臣來了你別老給人家擺臉色。還有,書澤可能也會來,你別跟防賊一樣防著他,他和念卿都還是小孩子,喜歡在一起玩也很正常……」

「小孩子?肖書澤都二十四了!」夏商徵憤怒。

「哎呀,反正比起我們這些老叔叔來已經算是小孩啦。」陸清嘉笑了起來,「你多大了還這麼幼稚。聽話!」

夏商徵有些小孩子氣的撇撇嘴,不太情願的點點頭:「……知道了。」

陸清嘉失笑,調侃道:「一把年紀了,還喜歡和小孩子計較。」

夏商徵垂眼嘟喃道:「他們司家就沒有好人……」

陸清嘉再次嘆氣:「是是是,可是書澤可不姓司,他姓肖了,而且早就從司家脫離出來了。」

「好了,知道了……」

…………

新年將至,整個百花鎮上張燈結彩,除了賣花賣年貨的店鋪還開著之外,其他店麵基本都關了門。

鞭炮聲在鎮上連綿不絕,好不熱鬧。

唯有百花巷這一隅,一年四季都格外冷清。也隻有九號房門外歪歪扭扭的掛著一副寫的十分扭曲的對聯……不過,與其說是對聯,還不如說是畫,混亂飄逸至極,倒是有種別樣的喜慶感——一看就是小孩子亂塗亂畫的。

「哎呀,你們門前那副畫能不能拿掉啊,辣眼睛咦!」祝兮兮一進門就禁不住吐槽道。

女人身上套著件很大的黑色羽絨服,頭上戴著頂已經扭曲的毛線帽,難得的沒有化妝。事實上,每次來這裡她都十分不注意形象。

這位大小姐也是,臨近年關家也不回,就喜歡跟著他們這堆大老爺們兒混在一起,祝家人抓了幾次抓不到人,也就隨她而去了。

「小姑姑!」

念卿一見祝兮兮就驚喜的奔向了她。

祝兮兮立馬扔下手裡的東西張開懷抱笑眯眯的接住了小姑娘,憐愛的揉了揉小孩肉嘟嘟的臉,直到看到她滿腦袋淩亂的頭發,才臉色一變,冰冷的目光射向了後麵裝聾作啞的兩人,嫌棄道:「你們這兩個舅舅我服了!連頭發都不給她紮!?」

小姑娘還添油加醋道:「舅舅說披著頭發比較好看!」

祝兮兮:「……」

「還老說不讓我來,我不來指不定小卿被你們幾個大男人折騰成什麼樣子!啊啊!連裙子裡外都穿反了!」

夏商徵:「……」

陸清嘉:「……」

「哎呀,還沒進門就聽到咆哮了……」任湛打著哈哈從外麵走進來,手中也拎著滿滿兩袋子東西。

「爸爸!」小姑娘趴在祝兮兮肩頭笑著朝任湛招手。

任湛走近來扌莫了扌莫她的腦袋,笑問:「在舅舅這裡有沒有乖乖聽話啊?」

念卿撅唇道:「卿卿很聽話,不聽話的是舅舅!每次半夜都悄悄爬去小舅舅的床上,把我一個人扔在小床上!」

夏商徵:「……」

陸清嘉:「……」

任湛祝兮兮:「噫——」

「哎?書澤呢?書澤不是和湛哥你一起呢嘛,怎麼你和兮兮碰一起了?」陸清嘉試圖轉移話題。

他們也不想再繼續就這個討論了。

任湛笑道:「正好和兮兮還有爸媽他們在巷口碰上了,書澤去幫爸媽拎東西了。」

夏商徵在一旁鄙夷道:「就這小子知道獻殷勤。」

沒過多久,剩下的幾個人也三三兩兩的過來了。

「嘉哥!」

最先蹦進來的是常逸,敞開懷抱就要往人身上撲,被身後跟上的人及時拎住了命運的後領。

但這絲毫不影響常逸和陸清嘉敘舊:「嘉哥!過年好!」

陸清嘉也笑眯眯道:「過年好啊。」

夏商徵林浮:「咳。」

「哎,兮兮呢?」常逸左顧右盼。

陸清嘉笑道:「去廚房了,我們幾個大男人粗手粗叫,年夜飯也隻能指望她啦。」

「不像話!」後麵進來的齊雪純皺著眉訓道,「好歹是女孩子,你們會做飯的還不趕緊進去幫幫忙,打打下手也行啊!」

「是啊是啊,阿姨,他們就知道欺負我!」祝兮兮抽空拎著鏟子朝這邊大聲告狀。

陸清嘉訕訕扌莫了扌莫鼻子,正要進去,又聽齊雪純道:「清嘉啊,你進去乾什麼?讓那渾小子進去,你快過來讓媽看看,長多高啦?」

陸清嘉「哎」了一聲,得意的瞥了一眼夏商徵,連忙朝齊雪純跑過去了。

夏商徵嘆了口氣,無奈道:「讓兮兮先擀好餃子皮,我等一下再去搗餡。」

兩位長輩這才沒再說什麼。

「哎呀,又高啦。」齊雪純笑眯眯看著陸清嘉道。

「衍衍今年要換新衣服啦!」

這句話一出來,整個庭院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的笑容都不約而同凝在了臉上。

最近這幾年齊雪純的病越來越嚴重。尤其是夏軫汐也離開以後,現在已經開始不認人了。看到年輕一點的青年就要說上一番令外人一頭霧水的話,都是關於那個已經離開的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陸清嘉,這種情況他早已經應對自如,收拾好紛亂的心緒,連忙笑道:「是啊,新年是要換新衣啦!」

齊雪純紅著眼,拍了拍他的手,臉上的掩飾不住的褶皺與發中的白絲一起,都在彰顯著她已經邁入老年的事實。

「好,好,媽給你買新衣。」

陸清嘉哄道:「那媽先進去坐一會兒好不好?」

齊雪純立馬乖乖點頭:「好,好。」

「夏叔叔,路叔叔。」

直到令人心悸的沉寂過去,一直攙扶著齊雪純的俊美青年才適時開口打招呼。

青年一身黑衣,眉目清冽,眸色深沉,挺拔的身影襯著身後的風雪,格外俊美惹眼。

夏商徵一見到他就沒好臉色,又謹記著陸清嘉的話,意思意思點了下頭,別開了眼。

陸清嘉見著他倒是挺高興的,打趣道:「半年沒見,更俊了。」

肖書澤笑道:「陸叔叔也是。」

陸清嘉心花怒放的拍了拍他的肩:「好了,趕了這麼久的路,先扶媽進去休息一下吧。」

「好。」

肖書澤便先帶著齊雪純進去了。

剛才的小插曲似乎沒人太在意,各自打過招呼後便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三三兩兩進了屋。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連那個名字被提起都會覺得不自在呢。

這頓年夜飯由祝兮兮掌勺,其他幾位大男人就幫著打打雜,順便照顧一下屋裡兩位老人。

而最年輕的肖書澤則負責帶著小女孩看看電視堆堆雪人。

院子不寬不大,沒什麼多餘綠植,花圃裡這麼多年來也沒種進過什麼別的東西。

不過小小的念卿知道,院子裡的東西都是不能亂碰的。比如那顆已經幾近慘敗的梧桐樹,比如長廊處那幾盆早就凋零的蘭花,比如放在雜物間裡已還是經生鏽泛塵的自行車……

很小的時候兩位舅舅就教導過他,連爸爸和姑姑也這樣交代。

於是在念卿心裡這個小院就成了一片荒蕪的禁地。她隻能在前院稍微空曠一點兒的地方玩,為此舅舅還特意給他做了一個小小的秋千,她無聊時便坐在這裡聽舅舅們給她講小舅舅的故事。

不過最近幾天的雪下的太凶了,秋千放在院裡沒一會兒就被雪覆住了。所以念卿隻能蹲在長廊裡看舅舅雕的玉石。

那些玉石被雕刻成各種奇形怪狀的形狀。有小貓,有冰糖葫蘆,有擬造的小糖人,還有一些形色各異的吃食與花朵。

念卿也明白,這些都是隻能看不能碰的。她還記得有一次舅舅明明用玉石雕了半個人形出來,卻忽然手一抖,導致那一整塊完好的玉石在地上碎成了好多片,舅舅怔了好久,忽然將臉埋在手心裡低低哭了起來。

那之後念卿就再也沒有提過讓舅舅給她雕媽媽和小舅舅的事。

因為這好像也是舅舅心裡的禁地。

「書澤,卿卿,吃飯啦!」祝兮兮在屋裡喊道。

「來啦!」念卿牽著肖書澤的手往屋裡跑。

屋內熱氣蒸騰,飯菜冒出的熱氣撲了一桌人滿臉。

他們圍著小小的圓桌,吃著喝著,看似和樂圓滿,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好像一切就是這樣的,就該是這樣的。那已逝去的人真的已經隨風消散,曾經的鮮血淋漓也早已深埋在時光的洪流裡。

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那些人究竟還在不在,那個人究竟還在不在。

他們仍然不敢過除夕。除夕去看過那個人之後,大家就會各奔東西。

可是傷痛終究還是傷痛。

「卿卿,不要坐在哥哥身上,哥哥也要吃飯的,你太重了會壓到哥哥。」

作為一個老父親和一個將大半輩子的深情與體貼都給了曾經的少主與妻子的直男,任湛絲毫不覺得這樣的話會對年幼的姑娘有什麼打擊。

果然,念卿幽怨的瞪他一眼,又蹬蹬蹬往他那邊去了。任湛樂得其所,將小女兒抱在腿上,笑著打趣道:「世上還是爸爸好吧,隻有爸爸不會嫌棄你哈哈哈!」

「哼!」念卿不想理他了。

眾人大笑起來。

「書澤,你最近怎麼樣?學業順利嗎?」陸清嘉大概是唯一一個會替後輩操心的長輩,每年都會例行關心一下小輩的生活。這讓被家人愛護了大半輩子的陸清嘉頓時生出一種優越感。

肖書澤矜持的喝了口熱茶,笑道:「順利。我打算畢業後自主創業。」

他今年剛剛博士畢業。

「辦什麼公司?」

「嗯……還沒想好,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看更適合哪一個吧。」肖書澤說。

陸清嘉作為一個學渣,自然不懂像他們這種智商超群的人的高大生活,驚道:「你現在什麼準備都還沒有,怎麼辦公司?」

「你管他做什麼,這麼大個人了還用你操心嗎?」一旁的夏商徵看不下去了。

肖書澤笑了笑,沒說話。

陸清嘉撇撇嘴:「行吧。唉……我從來沒有體驗過學霸的人生。知道嗎,我上幼兒園的時候,班裡二十個小朋友,那時候學校弄一個文藝表演賽,有十八個拿了獎,其中卻沒有我。」

夏商徵忙安慰道:「不是還有一個也沒拿嘛。」

陸清嘉瞥他一眼,小聲道:「那一個那天請假了,沒來。」

大家又笑起來。

「唉,從小學到高中畢業,我唯一沒變的就是我的帥氣和成績,不是墊底就是墊底。」陸清嘉開始感嘆自己的青蔥歲月。

「沒事,起碼還有帥氣哈哈哈哈!」夏商徵無情嘲笑道。

「我我我……我也是!」一旁沉寂許久的聶澤臣像個小學生一樣舉起手,不好意思的說,「我初中那會兒,也是跟著班上的差生□□出去上網,好幾次都被保安抓了個正著!」

陸清嘉過來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笑說:「害,誰還沒個過去了,像我們這種才是有精彩人生和美麗青春的少年,不像他們,學生時代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那倒也沒有。」肖書澤輕聲說,「我上學的時候也叛逆過,高中時還和外麵的混混出去打過架,成績一直排在年級倒數。」

陸清嘉又驚了:「真的啊?那你可不比我旁邊這個老古板有趣多了。每次和他聊青春,他就千篇一律的,三角函數啊,三角函數圖像啊,正弦餘弦的……煩死我了!」

夏商徵老臉通紅,不由自主的低聲道:「那時候急著出頭嘛……」

大家臉上的笑容一僵,都想到了什麼,陸清嘉很想飛快地把這個話題帶過去。

可他沒能如願。

「不笨,衍衍不笨……」齊雪純突然低低呢喃。

原本熱鬧的氣氛又倏地低落了下來。

本以為這一次齊雪純也隻是短暫的恍惚一下而已,誰知道這一回像是戳中了她的某個痛點一樣,年過半百的女人突然嗚嗚的哭起來,口齒不清的說:「……衍衍一點都不笨,不許你們說他,不許說他,衍衍,我的衍衍……」

陸清嘉連忙跑過去,抱住齊雪純瘦弱的身體,紅著眼啞聲安撫道:「不笨不笨,他可聰明了,沒人敢說他,沒人說他……」

齊雪純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朝他哭道:「可他怪我,他怪我。」

陸清嘉喉間酸澀:「沒有的事,沒有,他沒有怪你,他怎麼可能怪您呢…」

「那他離開了,他走了,他不肯回來看我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齊雪純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因為我,我的汐汐,我的衍衍都走了!都怪我,全都怪我!」

陸清嘉忍不住了,流著眼淚哽咽道:「衍哥那麼好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怪您呢……」

他肯定是在怪自己。

夏商徵上前來攬過陸清嘉,將他擋在身後,抱住哭的發抖的母親,哽咽道:「媽,你還有我,你還有我,我是商徵……」

說到後麵他實在說不下去了。

有他有什麼用呢,弟弟妹妹都沒有了,隻有他又有什麼用啊。

齊雪純像是抓住了主心骨般緊緊攥著他:「商徵,我昨晚夢見衍衍了。我的衍衍,他接到汐汐了,還有爸媽,他們都在那裡。我讓他帶我走……他說他不能帶我走,他說那裡沒有我的位置……商徵,商徵,我好想他,我的衍衍,他那麼乖,他很聽話,商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錯了……」

坐在一旁的夏長興取下眼鏡,偷偷抹了把眼淚。

祝兮兮早就繃不住,淚水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時就已奪眶而出。

聶澤臣掩飾似的別開了眼。

這麼多年了,隻要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就是如此,所有難過的情緒都像開了閘的洪水般止不住。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般鋪天蓋地籠罩住他們,痛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小小的念卿不知所措,但他明白,每年吃年夜飯時隻要一提起小舅舅的名字,舅舅和姑姑們就會傷心難過。

她隻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不能調皮搗蛋的。女孩兒悄悄抬頭一看,發現此時爸爸也垂著眼,眼眶濕紅。

「他想讓您好好的,衍衍很乖,他想讓我們都好好的,媽,你要聽話,你要聽他的話。」夏商徵難過道。

這句話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極有用的,齊雪純的情緒很快穩定下來,用袖子胡亂的擦著臉,焦急地說:「對,衍衍和汐汐都想讓我好好的,我要好好的……」

於是這件事沒人再提起,可是飯桌上,已然沒了剛才的熱鬧。

飯後由肖書澤帶齊雪純和小孩進客臥休息。夏長興坐在沙發上帶著老花鏡看電視,他們幾個則留下來收拾餐桌,打掃房屋。

等一切都完畢後,他們圍坐在長廊處,齊齊看著花圃發呆。

直到祝兮兮和聶澤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陸清嘉才問了一句:「兮兮,以後有什麼打算嗎?還不準備結婚啊什麼的?」

祝兮兮愣了愣,垂了垂眼,笑道:「結婚就算了,我父母也尊重我的意見,反正家裡也不靠我傳宗接代。我最近打算申請了山區支教,等看過他就走。」

陸清嘉微頓:「如果以後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呢?」

「真心喜歡的人?」祝兮兮倏地一笑,「不會啦,已經遇到一個了,沒有第二個了。」

直到祝兮兮和聶澤臣上車離開,陸清嘉還定定站在門口,忽覺歲暮已晚,山河渺渺。

你看到了嗎,你的離開,並沒有讓這一切變好啊。

……………………

除夕那一天,大家相伴而行,冒著縹緲的風雪踏上了石溪後山。

這裡春夏季時綠茵環繞,秋冬季時也沒有失了生機。神奇的是,到了冬天,周圍一小片枯枝敗葉裡,也仍會長出點點山花。

白雪遮蓋了山路,也覆壓了三座沉重寂寥的墓。

好在上腳到山頂那兒有一條小路,直通後山墓地,倒也走的沒有那麼難過。

到達墓地時,正是除夕正午。

隻是任湛為了照顧小姑娘,這次沒有跟著上來。他來了,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該說的,大約司錦卿到了那邊也都和他說過了。

幾人一路無言,到了這裡,更是哽咽難語。

這裡有三個墓,爺爺旁邊那個空位至始至終為奶奶空著,奶奶一來便修繕完整了。

夏軫汐的墓在旁邊一點,同樣空出來了一塊,是任湛為自己留的。

而夏參衍和司錦卿用如此慘烈的方式合二為一,是真正的,生生世世血肉相融,永生永世都不會分開了。

他們約定好不要流淚。也不能流淚。

因為夏參衍不會喜歡,也不會高興,還會放不下他們。

他最期盼的當然是看到他們都開開心心的活著。能無憂無慮的走完這貧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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