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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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銀和謝嶼川同時停下,目光掃過了那名男子一眼。

男人身著靛青色的錦緞,高束發絲,正戴玉冠,麵相英朗,高大強壯,一來便惹得花樓上好幾個姑娘喊「許久沒來了,海爺。」

傍晚的江風拂過柳梢,連帶著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妖氣都顯得不那麼渾濁血腥。

自那人下了船後,便有好些女子圍繞過去攀上了他,那男人也享受如此,左擁右抱地往花樓裡走去。他那隻手揉在女子的月要間,膩歪地問這些女子有無想他。

此人應當是望江城花樓中的常客了,才走進街市便有人識得他,就連賣燒餅的都朝他笑,還能侃上幾句。

洛銀隻是朝對方看去一眼,有些好奇為何一隻妖會出現在人界,且看周圍人對他的態度,顯然不知道他是妖。

在她的記憶裡,雖說妖界與人界互不相犯,但也互無往來,偶爾會在人界碰見一隻妖,那妖也會以展示自身為驕傲,並不隱藏妖性,人人皆知,至於交友或不交,且看彼此。

五百多年過去了,人界與妖界的關係又變成怎樣了?

這一覺睡去五百年,人間有莫大改變,她還不太知情,也需盡早適應。

那妖的身上沒什麼邪性,此地百姓與他相熟,可見他雖隱瞞身份多來此處可從未作惡,洛銀便沒去管他。

上了烏篷船,點上油燈掛在船頭,小船慢慢駛離了望江城。

月色漸濃,波光粼粼的水麵上倒映著各色燈光,街市上的吆喝聲也逐漸遠去。

洛銀靠在船艙外,遠去了城池還可見燈輝,光芒將望江城頂的那片天空都照的通亮。她手上捧著剛買的糕點,聞起來還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黃豆泥的表麵咬開裡麵是桃花醬,以前沒吃過的類型,不算太甜,重在花香濃鬱。

夜晚江上可見星河倒影,點點墜在了水光瀲灩的江麵上,晚風拂麵尤為清爽舒適,洛銀就這樣靠在船艙外睡著了。

她的身旁放著半盤桃花糕,右手撐著額角,屈膝懶懶地倚靠著船頭,過長的裙擺有一截落在了水裡,隨著船隻遊走而波動著。

謝嶼川盤腿坐在她的對麵,趁著她睡著的這一會兒,細細打量著她的容貌。

他的確在很久以前見過她,可始終不記得是在哪裡見過了,這張臉,這樣的身段就像是刻在他的腦海中般,自睜開眼時起便成了印象最深的存在。

謝嶼川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可他也篤定他不會真的是一隻普通的小白狗化成了精,他有以人的身軀生活的習慣,他記得話語、動作、眼神的示意,可他卻不記得自己從何而來,又是誰。

但他記得洛銀。

先前他們還處於靈州雪山,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縮在了她的懷裡,而她就那樣安靜地躺在冰天雪地之中,麵容精致,一如現在這般好像隻是睡過去了,就在那時,他的腦海中便閃過了她的名字。

洛銀。

謝嶼川慢慢抬起右手,顫抖地想要碰一碰她的臉,他屏住呼吸,指尖觸碰到細膩皮膚上的溫度,他抿嘴一笑,抓起洛銀的手攬住自己的肩,沉重的身體直接壓在了對方的身上。

有力的雙手掐住了她的纖月要,謝嶼川一抬頭,高挺的鼻梁便蹭上了洛銀的下巴,他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著鼓動不安的心跳,薄唇隔著衣裳,落在了她的肩頭,而後張開嘴,淺淺地咬了一口。

洛銀本覺得江風正好,一覺無夢,後來便感覺好似有塊石頭壓在了自己的心口,使得她呼吸困難,她掙紮著要睜開眼,那石頭又被挪開了,而後整個人輕飄飄仿若置身雲端,睡意漸沉,徹底失去了意識。

謝嶼川把她抱回了船艙內,江上風大,天熱也不能貪涼。

而他自己守著小船的方向與安全,入夜也一點兒也不覺得困頓,隻是抬頭看向滿天星河旁的月亮,很快又是圓月。

烏篷船在江上又走了三日,洛銀才在靠近鴻山附近的一個碼頭停下,而後又陸行一日,這才到達鴻山腳下的湯水鎮。

她與謝嶼川天黑前入鎮,到了鎮子裡才發現鎮中的修道士變得多了起來,有好些都是靈州的弟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重明仙派的人。

靈州仙派的弟子將重明仙派的弟子圍在中間,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往前而去,有說有笑,看樣子像是在介紹遊玩。

比起豐陽仙派這種五百年前還隻是末流門派的不入流,洛銀對重明仙派的印象更好。

重明仙派位於幸州,在很早之前便與其他仙派一般,以州名而立門派。

幸州再往西側延伸便是妖界,幸州與妖界地盤之間有一片廣闊的暗黑地帶,整日烏雲密布,幾乎不被太陽照射,越過那片暗黑地帶,若看見了高入雲霄的密林,有幽幽黑氣和濃霧,那便是到了妖界之地。

幸州仙派的創派祖先希望眾人可以遠離黑暗,人界與妖界永保和諧,互不乾擾,故而改仙派為——重明,重為尊重,明是希望。

洛銀渡劫前,重明仙派在九州中排第三,當時的掌門來拜訪她師父墨安仙道時,還與她下過一局棋。

如今靈州成了末流,重明又處何位?

看著那些靈州仙派的弟子鞍前馬後的模樣,估計是沒與靈州仙派一般沒落,穩坐了前三的寶座。

洛銀也隻是想想,她既然決定將不缺花交給塗飛曄後便自此遠離修道界,過自己的逍遙人生,那也無需將這些門派排名放在心上。

洛銀找了一間客棧,交了銀錢後便把謝嶼川安排在那兒,給他點了一盤肉,又上了一壺茶,最後壓著少年的肩膀把他按在了凳子上,雙目直視,分外慎重道:「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便回來,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吃完了便躺著休息會兒。」

她是孤身一人帶著狗離開的鴻山,此番若回去狗不見了,還多了個男人,她這些徒子徒孫們得怎麼看她,又該如何看謝嶼川?

「我和你一起。」謝嶼川想站起來。

洛銀又把他按下去,道:「我就是把花交給塗飛曄,你見過他的,在鼎淩閣前,那個中妖毒的男人。」

謝嶼川仍舊要站著,不肯坐,倔強道:「我就是要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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