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歸一之鑰【大結局（下）】（2 / 2）
「……」伊姆死死盯著諾夏，一言不發。
一個原本有點意思的小玩具，竟然就能在各項戰力方麵，都穩穩壓製自己一頭了？
諾夏咧嘴一笑，露出森白整齊的牙齒，「你看，這就是喜歡留指甲的壞處。」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點，但再仔細觀察對比了下，卻是與記憶裡的顛倒山形狀愈發口勿合……
「顛倒山！」
「嗚嗚！」
曾高聳入雲的紅土大陸，如今不過是視野中交叉的兩道小小紅線，一切熟悉的城市或山脈，都成了遙不可及的黑點。
「羅格鎮本就是由軍港衍生而來的，為的是攔住從東海進入偉大航路的海賊，大海賊時代結束後，這份使命就失去了意義，再加上五老星又急著打壓海軍，因此三個月前，羅格鎮支部便和許多其他的支部一起，被你們世界政府裁撤，鎮上的居民，也都陸續搬走了。」
「整天窩在陰暗小屋裡的宅女，真是可悲，你的信息更新的未免也太遲了。」
「嘰咕嘰咕？」
「不來了！別耽誤了，快回去了！」
諾夏這一刻仿佛很快就釋然了，他笑著指了指頭頂那尊大到駭人聽聞的巨炮。
「放心。」
「隻要我一個一個響指打下去，別說東海，哪怕是萬裡之外的島嶼，水之都？馬林梵多？一個接一個，都將毀滅在海嘯之下。」
月球徹底坍縮消失，巨炮震顫，刺目耀眼的白光霍然傾瀉而出，整個視野內白茫茫一片，時間與空間仿佛在這一刻，都徹底失去了意義。
半晌後，她才笑了笑，抬頭望向對麵的諾夏，「真的好久了……那時候，這個星球從太空看，還不是現在這種樣子，小鬼，我好像還應該謝謝你，能讓我重新欣賞到這種美景。」
「是啊，月亮，月亮，月亮！」伊姆大笑著拭去眼角的淚滴，「是你們這些人類，最熟悉的月亮不是嗎！從你們出生開始，頭頂就懸著這輪明月了，每一個夜晚都是如此，就好像亙古不變，月亮從一開始就在那裡了一樣！」
好不容易才勸妥了桃兔，諾夏又幫不知道怎麼操作的藤虎開了機，然後摟著桃兔的細月要，和她一同站在太空之中，笑嘻嘻比了個「yes」的手勢。
不知道有多少肥頭大耳的天龍人，可憐還身在睡夢中，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徹底告別了這個世界。
藤虎深吸一口氣，語氣中有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四海歸一……四海歸一，諾夏先生！這東西，不止是天王，還是開啟那個傳聞了很多年，但卻沒有人見過的all blue的鑰匙啊！」
諾夏問。
「小心防備。」
大半個世界，大半個地球！那些明明還在黑夜中的島嶼、城鎮、山林、大海……這一瞬間，恍如白晝！
但。
「比如這樣？」
「不能呼吸的環境，光站著不動，幾天也沒什麼問題。」
「我也去！」
「一！」
兩人已然身在太空，環顧四周，暗物質幽邃猶如永夜，那種浩渺無際帶給人的窒息寒意，哪怕是視線遠端那個熾熱通紅的太陽也無法驅散絲毫。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賓果！」
「庫贊，冷靜點！」黃猿費了好大力才把青雉拽回來。
「果實能力，當然是果實能力啊！小家夥！」
諾夏聳聳肩，「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就地投降，老實說，你的身世經歷……或許還有種族？裡麵可是有很多值得挖掘的秘密——要麼的話，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死在太空裡？想想其實還是挺浪漫的，不是麼？」
伊姆眼角彎起，似乎在欣賞著諾夏的表情變化。
伊姆放聲大笑，「這可由不得你！」
「隻是已經……」藤虎澀聲道，「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諾夏先生的氣息存在了……」
伊姆臉上的癲狂之色漸漸消退，她又好像變成了平日裡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優雅女人。
她微微笑著道，「你算是個聰明人，小鬼，難道就沒想過，為什麼被稱為終極武器的海王和冥王，藏的再怎麼隱秘，用心點，總能尋到其起源根底，而那個排在三大終極武器之首的天王，大海上卻沒有半點關於它的傳說麼？」
藤虎的語氣有些復雜，「隻是……」
伊姆厲聲咆哮，尖利到她差點都沒聽出來自己的聲音，「滾出來！少躲在那裡裝神弄鬼！」
附近的漁民們，這一晚很驚奇地看到，一道像是彗星的蒼藍流光，在海麵像是無頭蒼蠅般亂轉，轉過來啊又轉過去……
戰國目光又轉向半空中的藤虎與桃兔：
轟！
大海陡然席卷起滔天巨浪，將那座荒無人煙的小島瞬間淹沒。
怎麼會？！
「有元素被抽走了！」
「柴狸島，你不是知道的嘛，土生土長的東海人。」
諾夏鼓掌，笑嘻嘻地道，「說不準也是真正的one iece呢！可惜羅傑早死了，不然我還得去問問，當年他埋在拉夫德魯的東西，是不是也和這玩意有關。」
吼！
那無數蛟龍齊齊咆哮，伴隨著萬鈞風雷之力，從下方陡然向著空中的伊姆攢射而去！
伊姆久久無言。
「……嗬嗬嗬……」
「所以說……哦，已經在蓄能了，大概十幾秒後就會開炮吧。」
吼！
一頭形若座頭鯨的巨型海王類，被驚擾後咆哮著從大海探出頭，想要看看究竟是誰不開眼，敢來自己的地盤吵鬧。
忽然，夜空中有什麼東西隨風飄了過來，像是明信片？還是照片？一隻胖胖的小海狸貓注意到了，急忙撲出海麵恰好接住。
那個熟悉的聲音在低笑著，「仔細看看，這不是就在你的身上嗎？」
諾夏輕輕呼出一口氣，瞥了眼腳底下那熟悉的蔚藍星球。
轟！
這一剎，沿途虛空都在不斷震顫，海麵掀起無數粗大水柱，而伊姆哪怕傾盡全力，也無法阻擋蛟龍轟擊之勢，整個人被裹挾著拔地而起，猶如火箭發射一般，向著蒼莽天穹而去！
藤虎死死盯著天空，那猶若白色洪流般的炮擊已經與那道雷神巨影轟然碰撞。
「好吧……」
伊姆的聲音響起，「一百二十海裡外，羅格鎮，一代海賊王被送上絞刑架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變成一片汪洋了。」
沒有了月光的海麵漆黑一片，海水靜靜湧動，忽然從高空傳來了一聲驚呼：
「呀！我照片呢，照片怎麼找不到了？剛還揣在兜裡呢，什麼時候不見的？」
「身體呢，還能堅持多久？」
那是一群個頭不大的小海狸貓，模樣憨態可掬，毛茸茸的臉上有著浣熊同款黑眼圈，後半身卻長著魚兒一般的尾巴，在海麵慢慢劃啊劃，就像是在泳池度假一樣，神情悠然自在。
準確來說。
…………
藤虎點頭。
他狠狠抽了口，滿臉陶醉。
「八。」
兩人之前在突破大氣層的過程中，就已經重新感應到了諾夏的氣息，心中固然是早早鬆了口氣，但見到諾夏，桃兔還是差點沒忍住眼淚，沖上前一把抱住了諾夏。
他正坐在那根巨型炮管的炮口上，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手中的一個透明玻璃瓶，裡麵有一團幽藍色的火焰在微微閃爍。
諾夏抬頭，微微皺眉，沒明白對方葫蘆裡是在賣什麼藥，但還是平靜開口回答：
「月亮。」
頭頂的星空之上，月球陡然開始劇烈震顫，哢嚓，哢嚓，巨大的裂縫從月球南極綿延至北極，彼此犬牙交錯，環形山轟隆隆向下塌陷，月表之下，仿佛有無數龐大而精密的機械齒輪飛快轉動，旋即猶若一頭巨獸張開血盆大口，令人恐懼的黑幕之下，似乎有什麼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巨物，緩緩向外探出，在這幽邃無際的宇宙太空之中，漸漸對準了諾夏。
伊姆的腳步猛地頓在原地。
「十。」
轟隆！！！
「三」
桃兔的聲音忽然響起，身體跟著漂浮到了半空中，她咬牙切齒，「我不相信！就算退一萬步講，諾夏那家夥真的……我也得看到他的屍體才甘心！」
「看煙花咯~！」
「我都說了，這個世界，是大海的世界，海洋，本身就是共通的！」
轟隆隆！
隨著戰況的升溫，饒是兩人都沒拿出底牌，但還是引起了天象的變化。
他拔出了劍刃，一手指了指底下那顆蔚藍的星球，「不過動作得快點兒了，再拖晚點回去，底下人會以為我真掛了，我老婆可是會哭的很傷心的……」
反正，這下是真的結束了啊。
瘦削海兵嘟囔著，抬頭看著天空的皎潔月光，「就差白龍先生，把那個叫伊姆的家夥拿下了，一切就都結束啦。」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直接說好了。」桃兔推了他一把，「臭德行，都說了底下還那麼多人在等著消息呢，還賣關子。」
「誒，別管那麼多，就隨便拍一下嘛！」
「在下也是這麼認為的。」
「煙花，真好看啊。」
周圍的海域風平浪靜，什麼也沒發生。
心髒、肝肺、胃、腸、血管……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人體的內部構造瞬間補全，而後是外部的皮膚，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工夫，那個曾經令她著迷過、憎惡過、恐懼過的人影輪廓，又再度浮現在了眼前……
從偉大航路到新世界，從冰霜北極到東海之濱，從千千萬萬個島嶼小鎮，從廣袤綿延的紅土大陸山林……整個世界，整片海洋，所有的雷元素都在這一剎，瘋狂向著天穹之上，那恍若雷神的身影匯集！
能擋下來嗎？
能擋下來嗎？！
伊姆笑吟吟地擺擺手，背身向著遠處慢悠悠地飄去，「可惜你死了後，海軍那邊……貌似就沒人攔得住我了，等我回地麵後，陪他們好好玩玩，再回花之間好好睡上一覺，醒來後，就又是個美好的早晨了呢……」
唰——風聲呼嘯，伊姆的身體依舊在貼著海麵飛速倒掠著，她似乎沒有強行停止下來的打算，而是麵色冷漠地看著眼前那道緊緊追來的淡藍色閃光。
「終極武器的話……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天王烏拉諾斯？」藤虎不太確定。
伊姆嘗試著抬起食指，對著下方的蔚藍星球，而後……搖搖頭，嘆了口氣。
就在下一剎。
諾夏反問。
「劍術，體術，你更不如我！」
「不過……老太婆，你是不是忘了，我的速度有多快？口徑再大又能怎麼樣，開再多的炮，能轟中我一次嗎？」
諾夏就憑空懸浮在對麵十米外，抬頭望向了她，渾身毫發無損。
伊姆陰沉的聲音從雨幕中飄來。
一抹淡金焰光直沖天際，旋即又有千百焰光相隨，在瑪麗喬亞的夜空，綻放出無數璀璨的花火。
「而這，僅僅隻是個開始罷了。」
快，準，狠，萬鈞雷霆之力加身，伊姆的身軀又再度像是炮彈一般被轟飛，一路掠過數不清的海王類，從無風帶橫穿而過，到了另一片海域。
伊姆回頭瞄了一眼，諾夏跟著望過去，隻見整個月球，都在急劇萎縮，似乎整個軀體內部的能量，都將被這一炮抽離乾淨，伊姆又看向諾夏：
「隻是什麼？」
那個從未讓她如此厭惡的聲音，又從雨中傳來，「說話，你剛露麵的時候，屁話不是很多的嗎？」
閃光燈亮過後，一張相片被吐了出來。
而此時此刻，當諾夏猛然一道劍氣，將伊姆擊飛的時候，兩人已然身在東海。
「霸王色，你不如我！」
……從對流層進入平流層，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徑直到了八萬米高空，即將突破熱層之際，蛟龍的身形才漸漸模糊消散，而伊姆被轟飛的速度，也開始逐漸變緩……
天空中的諾夏也注意到了這倆，不由大笑起來：
伊姆打了個哈欠，慵懶開口，「不過嘛，一炮就能殲星，那這一炮，和一千炮一萬炮，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個世界的低等人類，明明不可能突破那層屏障的……從對方嶄露頭角，吸引了自己閒暇時的偶爾關注開始，這才過了多少年而已？
藤虎此刻卻是麵色恢復了平靜，他沉聲開口，「隻是找尋不到氣息的存在而已，這並不意味著諾夏先生就已經犧牲，所以……」
「先不管了，反正還有這東西在呢，以後有的是時間問清楚。」
真是好久了呢。
「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海軍，不是想要推翻世界政府，創造新的秩序麼？」
「這個啊……伊姆老太太的靈魂。」
諾夏哈哈大笑，「還好我沒急著走多看了一眼，我說，把這玩意插到顛倒山上，猜猜看會發生什麼？」
這是為了這些重獲新生的奴隸們舉辦的煙火大會，也是為了慶祝這場持續兩天的大戰，在今天下午終於由海軍勝出，徹底掌控了聖地與世界政府。
怎麼可能？
深藍與淡藍的兩道光芒，就這樣在陰沉如鐵的雨幕下不斷纏繞、穿梭。轟隆隆，雷聲滾滾，綿延傳盪向紅土大陸的四麵八方，傾盆大雨籠罩的範圍更廣闊了，許多居住在大陸頂端的居民抬起頭，驚恐地看著那雷與水交鋒的神跡越過頭頂，從偉大航路到了新世界，而後向著無風帶遠去——
「真陰險啊，那個老妖婆，這麼一來的話……」青雉臉色難看，「就逼得諾夏不得不正麵硬接下這一擊……」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抽冷氣的聲音。
伊姆雙目猩紅，劇烈喘著粗氣，渾身上下傷痕密布，原本姣好的麵容更是濡染了一片血色，顯得有些猙獰。
「所以說，小鬼，你好像得試著傾盡全力，看看自己能不能攔下這一炮了，我想沒準可以，隻不過無論攔不攔得住，你的身體，貌似都得化成太空上的塵埃了哦……」
小綠小藍發出欣喜的歡叫，但很快就目露驚恐，因為麵前的大海陡然攀升，化作一隻碧藍巨手，撲麵而來。
而與此同時。
伊姆猙獰大笑，隨手一揮，嗡！大海陡然掀起旋渦，旋渦中心有無邊水汽蒸騰而上，潤澤著她的身軀，僅僅隻是一個呼吸的工夫，伊姆身上所有的傷痕，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狀態也瞬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看見了嗎，小鬼！」
「說起來，瑪麗喬亞那邊，現在應該被掌控在你們海軍的手裡了吧？繆斯他們，還有那幾個熾天使，可支撐不了多久。」
他突然拔出杖劍，直指遠處的盤古城，無形的恐怖引力波陡然激盪開來，下一剎，城堡塔樓頂部的拱形穹頂斷裂脫離，朝著這邊飛射而來。
「什麼手勢啊，幼稚死了，真服了你了。」
伊姆居然很認真地托腮想了想，「但和你繼續戰鬥下去的話，大概最多堅持幾個小時，身體就會徹底崩潰吧。」
其餘人也想看個仔細，然而那爆發出的熾烈閃光，不得不讓所有人都閉上了雙眼……
在幾千裡之外的某片海域。
但諾夏的聽覺何其敏銳，在見聞色的加持下，他霍然扭過頭，看向西南方向的海平線外。
諾夏無言沉默，不知是陷入了兩難，還是在為羅格鎮那邊正在發生的慘劇愧疚哀痛。
「咦？」
「我可沒躲哦。」
有驚無險。
「那可是座很繁華的小城啊，遭遇這種意外，大概總得有個兩三萬人，因你而死吧？」
轉眼間。
瞭望塔下，有一隊海兵正在清理廢墟，另一隊則在運送著什麼，瘦削海兵瞅了眼，認出那是熾天使的殘骸零件。
啪！
回應她的是乾脆利落的一腳，裹挾著萬千雷霆之力。
突然間。
「樣樣不如我，樣樣是笑話！」瓢潑大雨之中，諾夏哈哈大笑，「老太婆，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嗎？」
事到如今。
眼看就要魚葬海腹，哢嚓！一道藍色雷霆從天而降，轟在碧藍巨手之上，將後者變為無數細碎浪花。
從北海到南海，從西海到新世界，夜幕降臨又離去，兩人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次晨昏線，而實際的戰鬥時間，也漸漸過去了一天一夜。
她愜意地伸了個懶月要，剛要向著下方的大氣層飛去。
侍奉伊姆這麼多年，他們五老星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後者實力究竟有多麼可怕。
「又怎麼了？」
「餵，開什麼玩笑啊！」
諾夏隨手就把手裡的那團東西丟了過去，「這家夥倒也挺有骨氣，死也不肯投降還想自爆拉我一個……不過沒成功，被我用當初無意得來的一個巫術道具囚禁起來了，那玩意我一直當成雞肋沒舍得扔，沒想到還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呃……那換個姿勢，再來一張？」
——而這一刻，伊姆的最後三個字，也終於飄入耳畔。
「是要回去，不過也不用那麼急。」
「……四。」
藤虎突然沉聲開口。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桃兔，諾夏抬頭對著藤虎笑了笑：「真沒想到一笑先生你也會來一趟，白讓你們擔心了。」
伊姆背著手一蹦一跳，就像是在跳皮筋的小女孩一樣，天真爛漫，每在太空中踏出一步，就倒數一次。
「來了！」
蒼藍色的雷光進入大氣層，掠過夜空，宛如一道流星。
「柴狸島，你的家鄉，然後是周圍的霜月村、風車村、謝爾茲鎮、西羅布村，這些地方你都遊歷過，應該很熟悉吧？」
瑪麗喬亞燈火通明，通宵慶祝的人們，絢爛如花的煙火，共同構成一幅歡愉祥和的圖景。
哢嚓！
「你好像，不想在同一處和我糾纏太久，一直在換地方？是在害怕什麼嗎？」
「好麻煩的，不想照，再說了，哪裡有月光啊，現在那個，還能叫月亮嗎？」
五千米，一萬米，兩萬米，四萬米！
「多少歲數的老太婆了，還學著十幾歲的少女，留那麼長的指尖。」
桃兔無語地看著他。
「對臨死之人說幾句好聽的話，我一向是不加吝惜的。」
漆黑不見底的龐大洞口前，桃兔和藤虎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困惑不解。
「你們看天上。」扁帽五老星眉頭緊皺，臉色不太好看，「戰況，好像有點不對頭……」
咻！
兩道藍色流光沖天而起，一道深藍如海水，一道淡藍如雷霆。
「以為讓我失去戰鬥能力，就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嗎？」
「九。」
但剛露頭的瞬間，戰鬥的恐怖餘波，就輕而易舉地將其撕成了碎片。
唯獨有兩隻體型不算大的海王類，遲疑一陣子後，非但沒走，反而小心找了個位置探出海麵，遠遠朝著天空的某道身影仰頭嗚咽起來。
藤虎樂嗬嗬地把相片遞給諾夏，看著吵吵嚷嚷的兩人，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跟著那對新婚夫婦一同蜜月旅行的日子……
身上？！
伊姆低頭，將全身上下搜查審視了個遍，眼看著像是被耍，正要惱羞成怒，她突然瞪大了雙眼，伸出雙手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抬頭，靜靜仰望著那尊口徑大到能塞進去數千人的殲星炮，感受著那直逼心靈深處的恐怖壓迫感，心頭莫名生出一絲荒謬。
諾夏終於麵色微變。
人在宇宙方能看清自己的渺小與脆弱，聲音無法傳達的環境內，唯有蒼涼與沉寂。
「說的倒是好聽，但這種治愈能力，總歸是要消耗體力的吧？要比體力的話，那就試試好了！」
不！
不止是瑪麗喬亞上空，遠遠不止！
「說完了嗎？」
頭頂，坑坑窪窪的月球表麵，無數環形山清晰可見；腳下，龐大的蔚藍色星球半明半暗，正在緩緩轉動。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照相機，丟向了藤虎，「喏，一笑老哥，幫個忙！」
咚！
一記沉悶巨響，兩人身形分開。
伊姆默默環顧著這一切，難得安靜了那麼一會兒。
小海狸貓很快對照片沒了興趣，隨便往天上一拋，興沖沖地跟上了前麵的大部隊繼續旅行去了。
海狸貓們走了，周圍又恢復了寂靜。
夜晚的風有些大，照片在夜空中打著旋兒，一時竟還沒沉入海底，反倒跟著小狸貓們旅行的方向，越飄越遠……
【全書完】
最後一章刪刪改改，終於寫好，正式完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