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9 喀秋莎與拿著鐵鍬的軍人!(1 / 2)
——戰火裡的詩歌戀人(副標題)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
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當毛熊國的歌聲開始的時候,觀眾都是愣住的。
因為這首歌並不優美。
甚至稍顯粗狂。
沒有伴奏,隻有蒼茫的白雪和嘹亮的歌聲。
視頻上,鏡頭移動著。
鍾樓背後,一位身材壯碩,帶著笑容的青年正在劈砍木柴。
準確的說是,劈砍鋼琴。
看到這一幕,滿場喜歡音樂的觀眾都皺起了眉頭。
焚琴煮鶴,這也太有辱斯文了。
但是更詭異的是,青年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皺著眉頭,甚至是臉色難看。
很多男人都在這片廣場上劈砍木頭。
各種各樣的木頭。
有橡木桶,有鋼琴,有窗戶,有頂梁柱。
旁邊,排著隊的女人和老婦人領取著木柴。
青年高歌著,周圍的人卻沒有響應。
青年高呼:「各位不會唱這首歌嗎?都唱起來啊!」
旁邊的青年:「得了吧我的彼得羅夫長官,現在哪有力氣唱歌。」
鏡頭拉高。
皚皚白雪下的城市中,每一個廣場,都有大量的青年正在集中劈砍各種木頭。
冰天雪地之中,老婦人和女孩兒們,排著隊領取木頭。
鏡頭拉回這個廣場。
一個穿著軍服的青年沖了過來:「鋼琴,這架鋼琴是誰的?」
一個小孩舉起手:「我家的!」
「算你運氣好,你家的鋼琴暫時保住了,旁邊街有一座房子垮了,今天的木頭夠用了。」
小男孩兒非常開心的笑了起來:「太好了。」
後麵,一個婦女一巴掌拍在了小男孩兒的後腦勺上,差點把小男孩兒打翻過去。
小男孩兒撓著頭回過頭來。
婦人非常嚴肅:「波爾金斯基大叔家被敵人炸毀了,你這麼開心嗎?」
小男孩兒咬著嘴唇。
最開始高歌的青年彼得羅夫上前:「小孩子嘛,不懂事,別在意。」
終於隊伍輪到了一個年輕的漂亮姑娘。
姑娘提著籃子。
彼得羅夫往裡麵放柴火,然後一邊笑著:「喀秋莎!」
「姑娘唱著美妙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
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
喀秋莎愛情永遠屬於他。
啊這歌聲姑娘的歌聲,
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
這個叫做喀秋莎的姑娘皺著眉頭:「彼得羅夫先生,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還要開這種玩笑嗎?」
彼得羅夫的手頓住了,然後才笑著開口:「我還記得我們曾經有過約定,每一次見到你,我都要喜笑顏開的唱一首《喀秋莎》。」
喀秋莎深吸一口氣,遞上籃子。
彼得羅夫輕聲:「記住了,隻有午夜過後,看到時間到了兩點,才點燃柴火。」
「要不然這點柴火堅持不到最冷的時候。」
「千萬不要凍著。」
喀秋莎點頭。
彼得羅夫:「行吧,快回家去吧,外麵冷。」
外麵冷,家裡也冷。
鏡頭跟隨喀秋莎回到了家裡。
喀秋莎家裡,幾乎已經沒有了木製品。
就連地板也撬出來了大半,隻有少量的地方還留著地板。
比如餐桌下方。
不過餐桌也不是木頭的,而是廢墟一樣的石頭堆成的。
雖然上麵放著一塊紅白格的布,但依舊看得出這是某座房屋傾倒後的廢料。
畫麵往天空移動。
整座城市映入眼簾。
再然後,能看到城市外,大量的帳篷有軍人在活動。
屏幕上打出了字幕。
「1941年冬,聖彼得,圍城第80天。」
畫麵切換,廣場上,彼得羅夫正在劈砍塌陷房屋的斷裂木料。
還是那些人在領取木材。
「1942年春,聖彼得,圍城第180天。」
彼得羅夫依舊在吟唱。
依稀可以聽見,是《喀秋莎》。
畫麵再次切換。
這一次,彼得羅夫身上有很多傷痕,他隻能看著戰友砍木材。
他依舊唱著《喀秋莎》。
「1942年冬,聖彼得,圍城第三百八十天。」
畫麵再一次切換,這一次,排隊領取木材的居民少了一半。
但是寒冷更甚了。
所以木材還是那些木材的數量。
而廣場周圍的房子,已經傾倒了一半以上。
「1943年春,聖彼得,圍城第四百八十天。」
畫麵再次切換。
彼得羅夫失去了左臂,他已經練就了單手劈砍木材的本事。
身邊劈柴的小夥兒少了三分之二。
領取木材的人也隻剩下三分之一。
彼得羅夫帶著笑臉,高唱《喀秋莎》。
周圍的人,都帶著笑臉,高唱《喀秋莎》。
【令人窒息的圍城戰爭,四百八十天,終於要結束了麼?】
【原來,喀秋莎是高歌勝利的歌曲。】
【是這樣啊,明白了。】
但是,畫麵並沒有停止。
這一切隻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1943年夏,聖彼得,圍城第六百八十天。」
「1943年秋,聖彼得,圍城第七百八十天。」
「1943年冬,聖彼得,圍城第八百八十天。」
這一天,所有人都沉默著。
其實也沒有幾個人。
廣場周圍的房屋全部塌陷。
白雪皚皚覆蓋住了殘垣斷壁。
砍柴的小夥兒隻剩下當初的十分之一。
領取柴火的居民也隻剩下十分之一。
街道上,廖無人跡。
鏡頭拉高。
這座雄偉的城市,在幾百天之前還看得清楚模樣,如今已經看不出是一座城市了。
更像是散落在皚皚白雪中的一個個村落。
「1944年春,聖彼得,圍城第八百八十八天。」
彼得羅夫癱劈砍柴火,一言不發。
周圍的人群都在高歌:
「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
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
駐守邊疆的年輕戰士,
心中懷念遙遠的姑娘;
勇敢戰鬥保衛祖國,
喀秋莎愛情永遠屬於他。」
似乎,這首歌,是唱給彼得羅夫的。
所以……那個叫做喀秋莎的女孩兒呢?
當年那個小男孩兒,已經帶上了帽子,拿上了斧頭,正在劈柴。
彼得羅夫的天空中,一張清澈的臉龐就此永久定格。
嗚嗚的防空警報拉響。
當年的小男孩如今的小戰士:「彼得羅夫長官,我們要反攻了!」
彼得羅夫看向了周圍,無法說話。
「反攻,反攻。」
事實上,距離上麵確定的反攻日子還差十幾天。
但是,現如今的城裡,沒有柴火了。
如果不反攻,不沖出圍城,那麼所有人都將會死在城裡。
也許還有第二種方案,那就是死掉的人足夠多後,就不需要柴火了。
那些房屋的梁柱,那些鋼琴,那些木盆,那些桌子,那些窗框。
甚至是小孩子的木偶玩具,都早已經在爐火裡化作了灰燼。
但同時,也留下了無盡的希望。
第八百八十八天,城未破。
第八百八十九天,彼得羅夫手握著沒有木柄的鐵鍬。
畫麵閃過,原來鐵鍬的木柄,早就丟進了爐火裡。
聖彼得的寒冬,如此的恐怖。
無法出城,沒法砍柴,城市裡的一切都燃燒乾淨了。
甚至舊時代沙皇的油畫相框也已經丟進了爐火。
圖書館裡的詩歌,小說,典籍,也未曾幸免。
更不要說鐵鍬的木柄了。
【這個戰士,沒有槍麼?他不是一個長官麼?】
就算是空運空投點軍火,也應該要至少讓一個長官有槍啊!
畫麵中寫下了文字。
「衛國戰爭,毛熊聯一方軍隊大量都是普通青年和不識字的農戶,需要指導員來引導戰爭。」
「於是,德意誌方麵下令,抓到毛熊國指導員,就地槍斃,不允許留俘虜。」
「為了保護他們,毛熊聯發布軍令,不允許指導員持槍。」
「所以各地戰場上出現了這樣的畫麵。」
畫麵中,一個毛熊國指導員端著木板凳,跑的飛起,比每一個戰士都跑得快,從在隊伍最前麵!
上麵不允許指導員拿槍是吧?我一個堂堂的指導員,怎麼能龜縮在後方呢?
於是,端著木板凳的指導員跑得比誰都快,沖上前,飛過戰壕,一凳子給一個德意誌士兵開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