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出去。」
案上的燭火被合門的動作吹得幾乎熄滅,又倔強的拉高了身形,簌簌燃燒,裴淮沒抬頭,手中執筆在案卷上勾畫。
月寧想了想,往前一步方要開口。
便見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徑直朝她摔了過來。
「咚」的一聲巨響,端硯正中門框,繼而滾到地上裂成兩半。
懷裡的貓兒受驚後噌的從她腕間跳下,連滾帶爬四處逃竄,卻沒成想昏了頭鑽到裴淮腳下,蹦起來用爪子朝他麵上一勾。
月寧驚了下。
裴淮反應極快,側臉,疾風落下,那貓被一掌扇到地上。
「喵嗚」一聲慘叫,月寧忙俯身去撿,不料裴淮不解恨,一腳踹了過去,正好踢在她右肩,她沒撐住,連人帶貓直直往前趴去。
裴淮下意識伸手撈她,已然來不及,隻能看著她額頭搶地,砰的摔倒在地板上,猶如碎了的瓷器,半晌沒有動靜。
裴淮心裡其實窩著火,連著數日不去見她,便是為了平息這股莫名其妙的煩躁。她溫順乖巧,按時不落的吃著避子藥,明麵上挑不出一絲錯處。懂事識大體,不給主子添煩惱,也不給往後的主母添堵,合該好好心疼一番。
可裴淮聽著那樣的話,如鯁在喉,恨不能伸手掐死她。
憑什麼就那麼理所當然,沒一點情緒。
可憐也好,怨怒也罷,總歸是個人,能為了他而歡喜,亦能為了他而不痛快。在他身下承/歡,難道就不想留下子嗣?
她是真不想,若不然怎會一次不落地吃著避子藥,還時有雙份。
裴淮冷冷睨著地上的人,眼尾暈出薄怒。
月寧爬起來,低頭看了眼貓兒,確認無虞後,這才定了定神,扶著桌角起身,那一腳踹的厲害,肩胛骨仿佛斷裂似的,衣裳領口崩開襟扣,左側發髻的珠釵斜斜鬆了,掉落一綹烏黑的頭發。
裴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見她終於動了下,緊繃的神經慢慢舒展開,他乜了眼,隨即走到銅雕鶴紋炭爐旁,起了蓋子,用銀夾丟進去兩片香料。
房中很靜,連那貓兒都斂了呼吸,可憐巴巴地縮在月寧懷中。
「坐。」裴淮兩臂搭在圈椅邊沿,疊著膝仰麵與她說道,金線滾邊的袍尾撩到左側,露出筆長的腿,腳尖朝上微勾,一點一點似乎極有耐心似的。
月寧把貓放在案麵上,隻當是他在外頭吃了氣,也不惱他方才的粗魯。
「二公子,府裡有人下毒。」
裴淮長眸一掃,月寧便將貓兒往前推推,低聲說道:「府裡死過好多貓,單是青鬆堂就有兩隻相繼死去。我問過綠桃,她說有一隻是落水溺死,有一隻是寒冬臘月凍死的」
「長話短說。」裴淮坐直身子,捏著貓頸提了起來。
「殿下入冬後一直嗜睡,府醫雖沒驗出病症,可我覺得事有蹊蹺。我把青鬆堂埋得那兩隻貓偷偷挖出來,發現它們嘴裡皆是發黑狀,而歡歡這幾日也成日貪眠」
「歡歡?」裴淮挑了眼尾。
月寧指指他手中的貓,道:「就是它。」
「歡歡去過侯府大多數庭院,唯獨去永春園這幾日,才有昏睡跡象,我私下看過永春園的小廚房,還有府外采買的瓜果糕點,發現並無異樣,因著李嬤嬤大都與殿下同食,她卻沒有嗜睡的習慣,故而我認為,應是有人在用具中動了手腳。
且那用具,隻殿下一人拿的到。」
長公主隨身衣物首飾都會每日換洗,若說近身存放,那便隻有一枚脖鎖,是長公主幼時的長命鎖,她出生時有高人批過命,說她需得用銀器壓身,才可保無病無災,長壽無虞。
鎖片每隔五日都會取下來清洗,此事交由長公主近身侍婢李嬤嬤打理,向來沒出過岔子。
裴淮心中約莫有了主意。
抬起頭,月寧左側額角微微鼓起來,於白淨麵上顯得十分紮眼。
目光下移,看的是她被踹的肩胛骨。
「過會兒阿滿給你送藥,晚些塗了再睡。」
月寧嗯了聲,上前想要抱貓,裴淮卻沒鬆手,捏著貓頸抬了抬眼皮,溫聲道:「來月事了?」
月寧怔住,接著臉頰火熱,她點了點頭,貓落到雙手中。
裴淮垂著眼皮,辨不清心裡在琢磨什麼。
「那我先走」
「坐下。」裴淮拍了拍腿,示意月寧坐過來,同時拎著貓兒往地上一扔,猶如一個雪團子倏地竄了沒影。
軟玉在懷,清香拂麵,手中的滑膩讓裴淮湧起沖動,他湊近香頸,唇啄在那細滑的皮膚,沿著小衣下襟攀了上去。
月寧咬著唇,握住他手腕,難堪道:「不成。」
裴淮掀開眼皮,冷冷的笑了聲:「成不成的在我,你受著便是。」
音落,他將人狠狠掐著月要,熟稔地摩挲到那,微撚,便聽到一聲破碎的哭聲,登時起了興致,翻來覆去直將那人折磨的香汗淋漓,氣息紊亂。
兩條藕段似的手臂虛虛攀著自己,頭往後仰著,月匈前的雪膚染上薄紅,嗓音兒都啞了,隻剩伏在他肩膀哭的動靜。
裴淮拂過她的肩頸,黏濕的頭發沁出桂花的味道,手指慢慢落在受傷的肩胛處,月寧嘶了聲。
「疼」
裴淮嗤笑:「下回還敢麼。」
月寧不想與他爭辯,本就是他失了手,哪裡犯得上敢不敢。若方才那腳踹的是歡歡,估計半條小命就沒了,畢竟剛剛解了毒,身子還懨懨的。
知她分神,裴淮不悅,將人打橫抱在懷裡,又揉又搓,待她低聲下氣求饒後方緩了力道,任她軟糯的趴在身上,再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