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x岑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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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師傅的話音剛落,便聽見年輕男人冷笑了聲,「行,就在這下。」

出租車在路旁停下,女人拉開車門跑了下去,岑宣從錢包裡拿了張粉紅鈔票扔在後座上,邁著長腿追了上去。

大概是腳上穿的高跟鞋並不合腳,女人走得不快,岑宣很快就追上來了。

一把抓住她纖細的胳膊,男人語氣涼涼:「沖我發火?」

他顯然是第一回被這麼對待,心頭很不是滋味。

周幼隻覺得自己的自尊和真心被他放在地上肆意踐踏,踩得一點都不剩,她現在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嗬。」

岑宣氣得有些牙癢癢,之前還以為她是個有骨氣的,鬧半天這女人原來隻是看不上他的錢,反而要去陪酒吧裡那種男的。

他是哪點比不上那種慫包?

男人本就不是個多憐香惜玉的,心裡正冒火,這會更沒有心思哄她慣她這小性子。

他也不多跟她廢話了,修長有力的手臂攬在女人的水蛇月要上,直接一把將她扛在自己肩頭。

周幼根本沒想到這會還在大街上呢,岑宣都敢這麼囂張霸道、旁若無人的,身體陡然懸空的滋味並不好受,血液一下全往腦袋裡沖,弄得她有點眩暈。

「你快、把我放下來!」

「老實點。」

男人一巴掌拍在她百褶裙上,略帶懲戒意味在那天鵝絨上捏了兩下。

「色胚!」

周幼羞得耳根充血,這一刻才開始後悔那一晚自己沖動做下的決定——

她就不該招惹這麼個臭不要臉的男人。

女人就這麼被岑宣一路跟扛麻袋一樣扛著,最後到了禦景花園小區大門口,男人才把她放下。

腳剛著地,周幼第一個念頭就是跑。

可小白兔都快被叼回自己洞裡了,哪有把她放走的道理。

岑宣幾乎是立刻就攥緊她的手腕,另一手刷完門卡,拖著她往裡邊走。

「你要做什麼?我不想跟你走……」

女人拚命想掙開他的手,可就以她那點力氣,掙紮了一路都是徒勞,反而弄得自己手腕更疼了。

外表如神祇一般清冷昳麗的男人,內裡卻是暗黑強勢,充滿破壞欲的。他手勁很大,周幼甚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的手腕都會被他捏斷。

黑夜裡,他抿著唇不說話,隻拉著她徑自往前走。穿過小區綠化帶和一棟棟高樓,最後進了電梯。

瘦而長的手指骨節處透著薄粉,摁在數字「32」上。

電梯門合上,緩緩上升。

岑宣終於鬆開她。

周幼從包裡找出手機一看,他們在路上耽擱了太久,這會已經快十點,除非她長了翅膀,否則是絕對不可能趕上最後門禁前的一分鍾回到寢室的。

唉。

她在心裡嘆著氣,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開始失控了,朝著她無法預料的方向滑去。

女人低眉順眼站在一旁,也不再反抗他了,岑宣心頭火氣總算散了不少。

雖然今晚在酒吧的混亂讓他有些不爽,但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找到這女人了,還正好和她攤開說清楚了自己的心思,也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邊是一梯一戶,出了電梯門就是他家了。

門口用的是密碼鎖,岑宣按下數字後,狀若無意告知她:「082617。」

周幼正在發楞,並沒注意聽他說了什麼,更別提給他一點回應了。

她這幅模樣又讓男人有種被無視的感覺,開了門,他一把將人摟到懷裡,一手挑起她的下巴。

「記住了?」

「……啊?」

女人掀起長長的眼睫,眸光錯愕而茫然,「你剛說什麼?」

仿佛有人對著他心口砸了一拳,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堵得岑宣十分難受。他當即黑了臉,「櫃子裡有衣服,去把身上洗乾淨了換上。」

男人這語氣不能再惡劣了,周幼隻覺得心髒都要裂開,被他撕成一片一片。

「岑——」

她想叫一聲「岑宣」的,可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並沒有這個資格。

女人咬緊唇,「岑先生,我想你一定誤會了什麼。」

「誤會?」

男人在沙發上坐下,手指間有一下沒一下轉著打火機,聽見這話倏地撩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浴室在左手邊。」

這種像審視一件沒有生命力的物品一般的眼神看得周幼很不舒服,她有種自己在岑宣眼皮底下其實不著一縷的錯覺。

年少時那些最真摯純粹的愛戀被他踩得粉碎,而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我不想。」

這是周幼第一次拒絕眼前這個男人,在這一刻,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岑宣的少女徹底死掉了。

「怎麼?」男人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盯住她。

他頓了下,語氣滿是嘲弄意味:「嫌老子給的錢不夠?」

他上前一步,周幼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岑宣舔了舔唇笑了聲,「說說看,你想要多少?」

自小到大,他們岑家人就沒缺過錢。

家族裡同輩那些男的一個個在家紅旗不倒,在外彩旗飄飄,他們的女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岑宣自認自己不是個重欲的人,也看不上那些個隻要給錢就能上的小嫩模,他潔癖嚴重,又怕麻煩,這些年接觸的女人也隻有青梅竹馬的裴之婧。

不過經過了上回,他倒是覺了點這事的滋味,一時半會有些戒不掉了。

岑宣略一思索,對現在的他而言,養個大學生也不是件多大的事。

可周幼顯然跟他不在一個頻道。

她幾乎快退到門邊,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你的錢。」

從始至終,愛他這件事她都是心甘情願的,從來不是為了任何回報。

這話激怒了男人,岑宣伸手鉗住她的下巴,「看不上我的錢?」

他心道,這女人在他麵前裝得倒是正經,剛才酒吧裡她在那胖子身下怎麼就那麼乖?

一股無名火燒掉他的理性,岑宣有些口不擇言:「那天晚上你可不是這樣的,我還記得你那會有多乖,我還是喜歡你聽話的樣子……」

「啪——」

男人沒能說完,周幼的一巴掌便呼了上去,空氣中落下清脆的響聲。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女人的月匈口不斷起伏,分不清那一刻是心如死灰,還是氣到極點。

她從沒有打過人,這是第一回。

打的還是自己曾經放在心尖上的人。

周幼這一巴掌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冷靜下來以後,才感覺手心都在發紅發燙。

很疼。

而被她扇了一巴掌的男人冷白昳麗的麵上已經泛了紅色指印,他卻似乎絲毫都沒有要發火的模樣。

他一臉無所謂地舔了舔唇,掀眼看她時,仍不失仙姿玉骨、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感。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岑宣還真沒生氣,他隻是頗為意外,原來看起來沉悶無趣的女人被踩到尾巴時,也會瞪大雙眸、眼冒怒火,這倒是讓她比先前看起來要鮮活多了。

不再是平日裡那麼死氣沉沉、任人欺負的懦弱模樣。

「夠了嗎?」

他扯唇笑,「不夠的話,繼續。」

男人眸光晦暗陰冷,就像是蟄伏已久的猛獸盯上了獵物一般,看得周幼一陣心悸。

「我、我沒想打你,對不起……」

她很想解釋,自己是逼不得已,他說話太直白下流了,周幼真的很難接受。

「打都打了,」岑宣頓了下,似笑非笑斜睨著她,手指挑起她落在側臉的一縷發絲,緩慢吐出一句:

「真有心道歉的話,陪我。」

女人一頭秀發從沒燙染過,發色是純粹的烏黑,發絲纏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一黑一白,燈色下鮮明的對比更顯出一種朦朧的曖昧感來。

周幼心瑟縮了下,聲音顫抖:「什麼意思?」

岑宣低下頭來,漫不經心在她白皙修長的脖頸處嗅了嗅,不得不承認,她身上有種味道讓他格外沉迷。

「情人?小蜜?火/包友?」

男人淡漠薄唇在她眼前一張一合,吐出惡魔般的聲音,「隨便你怎麼認為,物質上我都會滿足你。」

「至於你要做的——」

他頓了下,突然勾了勾唇:「安分一點,跟我睡的期間別勾搭其他男人,我嫌髒。」

明明是含著笑意的語氣,輕視與侮辱意味卻是十足,聽得周幼遍體生寒。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很像一件破了洞的大衣,冷風不停湧進她的身體,她的靈魂也變得空盪盪的。

滾燙的血液在她身體裡拚了命一樣晃動著,仿佛下一秒都會變成眼淚,肆無忌憚地潑灑出來。

它們逐漸在沉默聲中涼掉,越來越冷,以至凝結成冰。

周幼張了張嘴,很小聲地問:「如果,我說不呢?」

岑宣鬆開她的發絲,好心幫她整理了下頭發,麵上仍掛著溫和的笑意。

「你當然可以說不。」

周幼堪堪鬆了口氣,又聽見他惡意滿滿的聲音——

「我記得,你是財大會計專業的?」男人似是無意提及,「重組家庭,和家裡關係不怎麼親近?」

周幼一顆心顫跳不安,「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岑宣已經走回沙發上坐下,「互相了解一下而已。」

女人原本想擰開門把的手就此停住。

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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